琳岚手中的那束鲜花被默默地放在桌上,温润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那束花上,而屋子的空气却是冰冷而阴沉的。时间就这样一秒一秒地过去,钟表在沉寂的空气中发出声响。
琳岚看向眼前的花束,眼睁睁看着那束花在光照下渐渐枯萎。
看似温馨的房间,却像是囚牢一般,将琳岚狠狠地禁锢住。钟表的每个声响,都像是在敲打琳岚的心脏一样。最为寂寞的不是痛苦,而是在痛苦中迷茫,找不到方向,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从痛苦中解脱开来。活在痛苦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困境中迷失,最后绝望,成为时间的囚徒。
“我不想当什么城主,我不想过那个每天被人安排好的生活。”琳岚终于忍不住,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还记得小时候,母亲那时明明还健在,可每天像生了病一样,在外人面前威严,圣洁无法接近。”
琳岚拿着母亲与自己的合影,轻轻地抚摸着相框,“可大概只有我看见过,她独自在一旁的角落,无声地哭了起来。”
“比起姐姐,也许母亲更加疼爱我,家族规定,只有女性才能作为城主继承,而且继承人必须是原城主的女儿中,最小的一个。我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从小就争强好胜,也许母亲只是因为不想让姐姐受太多苦,才生下我,因而,更加可怜我呢?”琳岚终于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她怕眼泪掉下来,弄脏她的新礼服(这是她自由结束的最后纪念),就在沉寂中闭上了眼。
她是继承人,以后也要继承城主的位置,但慈爱的母亲却想在城主的背后默默帮助她,给她争取自由的空间。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像自己一样,成为一颗棋子,在棋盘中**控,在绝望中消逝,在沉寂中结束。
但当琳岚拿起那支白皇后权杖时,也许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母亲死了。
眼泪终究是憋了回去。
琳岚再次睁开了眼,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床边,卧着一只棕毛狼的布偶,布偶看样子已经有个两三年的年头了,狼崽的背后还打了个补丁,身后用细绳轻轻地将“伤口”包扎好,像是新的一样,默默地在琳岚的床边陪伴着她。
“亚坦......”琳岚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像母亲曾经一样,不出任何声响。
......
“抱歉啊,岚岚,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非常重要。”男孩双手背后,像是犯了什么错误一样低着头看着她,“以后回来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把你接走的!”他将脸轻轻地凑过去,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女孩面对着他却有些不舍。
“我还记着呢,今天是你十六岁生日!我还准备了礼物!”亚坦将背在身后的双手伸了出来,两只手握着一只棕色的狼崽玩偶,“岚岚,你看它像不像我?嘿嘿......”男孩朝着琳岚憨笑了起来,月色下,男孩的肩膀显得格外宽大,他漏出了自己“见不得人”的兽耳,又抖动下自己身穿的皮衣,黑色的紧身背心后是健壮有力的身体。
“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它吧!我会一只陪着你的,等到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一定来接你!”他抱住了琳岚,他体内的温度将琳岚的脸慢慢捂热。
琳岚接过了玩偶,忍住了眼泪,对着他笑了出来:“你真可爱,”然后又朝着他点了点头,“那,不能忘记我们的约定。”
“一定!”亚坦挠了挠耳朵,将琳岚送了回去。
......
琳岚本以为,他会出现在自己的成人礼会场。
但却只留下了那只狼崽玩偶。
琳岚不会想到,月色下的最后一面,成了永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