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赤毛的电话，我匆忙赶到他指定的地点。
打开咖啡店的门，我坐在事先预订好的位子上。
看来我似乎比赤毛早到一点。
这在两年前，绝无可能。
两年前我们之间的约会，赤毛永远要比我早到。
就算我提前四小时也一样。
若问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那大概是两年前的那件事吧。
我提出分手那天后，赤毛便疯狂的给我打电话，发短信。
但我都没有回应。
我知道 我知道赤毛是想问我性情大变的原因。
但我也没有答案。
婚礼的时候，我也没有通知赤毛。
但赤毛不知从那里查了出来并来到了我的婚礼现场。
当站在我旁边的新娘宣誓时，我看见了赤毛。
并没有慌乱，内心反而有些窃喜。
大闹一场吧，就像多年前那个女孩向我表白时那样。
冲出来、牵住我的手，然后进行主权宣言。
但赤毛并没有冲出来。
他只是看着我。
不解的看着我。
悲伤的看着我。
失望的看着我。
那视线明晃晃的、如同刺刀般尖利的扎着我。
一下、一下、再一下。
很快到我做出宣誓。
宣誓完后，我看向赤毛所在的位置。
赤毛已经走了。
———— ———— ————
“两杯炭烧咖啡，其中一杯加两勺砂糖。”
赤毛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座位。
点完咖啡后，赤毛便一言不发。
“今天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我受不了这种气氛，便主动开口询问到。
“叫你出来还需要理由吗？想知道为什么就先把两年前和我分手的理由告诉我。”
赤毛瞥了我一眼，随即开口说道。
我顿时无话可说。
咖啡端上来后，我们缓缓地喝着。
彼此都没有再说话。
但意外的，我并没有产生一点尴尬，反而觉得很享受。
这两年，我从没有这般享受过。
咖啡喝完了。
我希望赤毛可以再点两杯，但他已经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我失落的往反方向走。
“可以陪我一起逛逛吗？”
赤毛突然叫住我，提出请求。
我当然没理由拒绝。
一步，两步，三步……
走到七百多步时，赤毛停了下来。
“很熟悉吧。”
赤毛头也不回的向我问道。
“嗯。”
我点了点头，这是两年前我们约会时最爱逛的地方。
“这两年，我每天都会抽空来这里转转，只是……”
赤毛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我有些奇怪他的话语。
“只是一次也没遇见过你。”
赤毛失望的看向我。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呆站在原地。
赤毛为什么会遇不见我，我心中是有数的。
因为我下意识的选择绕过了这里。
“我想你了，就来看看你，就是这样，sky君。”
赤毛突然说出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迟了一会儿我才明白这是刚才的答案。
赤毛看着我。
看着熟悉的景色。
听着往日的称呼。
抬头望着眼前的人。
我终于忍不住，将赤毛抱住。
他的身上还是原来的味道。
一股桔梗花的花香。
赤毛没有推开我。
———— ———— ————
“什么时候sky君才能离婚呢？”
赤毛躺在我的臂弯里，冲我说道。
“再等一段时间吧。”
我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自从那天后，我和赤毛便恢复了关系。
只是，赤毛会经常逼我与何苦离婚。
老实说，何苦我并不觉得困扰，而是父母那边。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坦白。
因此只能消极敷衍着赤毛。
“老实说，真的搞不懂你，明明过的那么不开心，还不离婚。”
不开心吗？我确实过的不是很开心。
不过赤毛是怎么发现的我很好奇。
“赤毛是怎么发现我不开心的。”
“很简单啊，因为这三年你都没有笑过。”
我一怔，自结婚后我就很少照镜子，但想不到我竟连笑容都不会做了。
“离婚吧，sky君笑起来的样子，才是最好看的。”
“嗯，这次我答应你，一定离。”
或许是听出我语气中少有的真诚，赤毛安心的睡着了。
给他盖好被子，我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回到家，我打开卧室，妻子正在等着我。
我从没有见过她如此郑重过。
难道是她发现了我和赤毛的秘密？
“我要和你说一件事。（同声）”
“那你先说吧。”
我对着妻子说道。
“我怀孕啦！”
妻子兴奋的高呼着。
“谁…谁的？”
我呆站在原地，过了好久才结结巴巴的问道。
“还能是谁的，谁是我的丈夫，就是谁的种。”
妻子没好气的说道。
“你要对我说的话呢？”
“……我想请你去旅游，不过看来我们还是回老家吧。”
安抚好妻子的情绪后，他掏出手机给父母打了个电话报喜。
挂断后，我想了想，又给赤毛打了一个。
“怎么了？你妻子同意离婚了？”
赤毛如此向我问道。
我仿佛能看见电话那头他那副期待的样子。
“不是。”
“那是什么事？”
“我妻子怀孕了。”
“……你在笑。”
赤毛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道。
“不，我没在笑。”
“不，你绝对在笑。”
赤毛无比肯定的对我说着。
“你为什么知道我在笑？你又看不见我。”
“我就是知道，没有为什么。”
赤毛挂断了电话。
我不敢照镜子，因为我怕我真的在笑。
陪妻子来医院做检查，在妻子进入b超室后，我便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待。
“咔嚓。”
我抬起头，看见了许久未见的赤毛。
“你看，你果然在笑。”
他朝我举起了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男人。
我不敢再看，低下头，无言以对。
这时门打开了，妻子走了出来。
“这位是？”
她看向我询问道。
我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赤毛终于不在看我，低着头朝我妻子走去。
“我叫艾剒，是侯徽的大学同桌兼死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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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着车往公司的方向赶，这一年来算是我人生的转折期，不仅工作步步高升，家庭也幸福美满，妻子为我生了个女孩，我给她取名为候梦。
只是赤毛的行动我看不太懂。
那天他和妻子在医院见面后，两人的私交就一直很好。
也许赤毛是放弃了吧。
但不知为何我的心一直隐隐作痛。
这时，微信突然收到一则语音。
是赤毛发来的。
这是自医院后他第一次主动联系我。
我点开语音。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
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
时间累积，这盛夏的果实。
回忆里寂寞的香气。
我要试着离开你，不要再想你。
虽然这并不是我本意。
你曾说过，会永远爱我。
也许承诺不过因为没把握。
别用沉默，再去掩饰什么。
当结果是那么赤裸裸。”
赤毛只是唱着歌，并没有传达什么讯息。
只是这歌声里的绝望无助感让我不安。
我连忙拿出手机，打起他的电话。
“喂！喂！赤毛你在那里！不要做傻事！”
“我在你家，和梦梦在一起。”
心中的不安感更强烈了。
“呐，sky君，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哦。”
赤毛夹杂着欣喜的话语通过电话传入我的耳朵。
“我怀了你的孩子哦，高兴吧。”
我挂了电话，发疯似的往家赶。
进了家门后，映入他眼帘的是宛如地狱的景象。
我终于明白赤毛最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梦梦死了，死在了赤毛的肚子里。
赤毛死了，刨腹而亡。
“侯徽！你个畜生！你赔我女儿！赔我女儿！”
何苦发疯似的用拳头殴打着侯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侯徽没有动作，只是一味地喃喃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当时负责审讯的我连忙制止了她，等她渐渐冷静下来后，我将他俩分开放了出去，侯徽他直到最后一刻还在说着‘我有罪我有罪’，乞求得到惩罚。”
“后来呢？”
小刘听的如痴如醉，向前辈追问道。
“再后来的事，只知道他们好像离婚了，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抱歉。”
“没事没事,前辈已经告诉了我够多啦。”
虽然嘴上如此说道，但小刘心中还是止不住的遗憾。
“两年了，两年了！终于让我等来这一天啦，果然他的报应来了！”
一名女人突然冲入现场，疯癫着大笑。
“你是什么人？快出去！”
“算了，小刘，让她笑吧，她就是当时的另一名当事人——何苦。”
何苦突然停了下来，对小刘招了招手。
“你不是想知道后续吗？我可以告诉你。”
小刘忍不住朝她走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