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姨,你对白克有印象吗?】
聊了这么久的客套话,终于找到时机,插入这句关键的话,但是看赵阿姨的脸来说,这个话题似乎触动她的神经了。
赵阿姨,估计很多人都忘了,她是我二十年的同学,也是白克曾经的同学,在刚到这个小镇的时候对我和五米很是照顾,而她一直把我看做二十年前我的儿子,虽然有点的复杂。
而这个晚上,我想起了她,作为当年同为白克的同学,而且是少数二十年内一直待在这个小镇的人,她知道的关于白克的东西或许更多。
【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她对我的这句话似乎很敏感,对于白克这个人,所有的人都很敏感。
【没有,是我的父亲向我打听的消息。】
【项城啊,他当年离开的时候。。。】
二十年前的我的名字叫项城,赵阿姨说道一半就停住了,好像考虑要不要说下去。
【你爸问的那个人已经去世了。】
赵阿姨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像是感叹岁月不饶人。
【是怎么去世啊?】
【好像是自杀,年纪轻轻就自杀了,小孩子这东西听太多不好,要不要再添一碗啊。】
【不用,不用,一碗就够了】
【不行啊,现在看你们俩都这么瘦,得多吃一点,来,把碗拿过来,阿姨我帮你再盛一碗。】
然后我被盛情的赵阿姨又多大了一碗,而且是满满的一碗,没错,我和五米又去蹭吃蹭喝的了,虽然主要还是打听白克的事情。
不得不介绍一下赵阿姨的家庭,已经结婚了,丈夫好像是一名厨师,有些微胖,不过人还是挺不错的,他烧的菜更是好吃,不过我一顿一碗都已经习惯了。
家里还有一个上初中的女儿,和一个上小学的儿子,不过我在餐桌上没看见两个人,我打听到好像女儿还在上晚自习,晚上九点多才能回来,儿子直接送到住宿的学校,好像一个星期才能回来一次,怪不得我都没见到这两个小屁孩。
【谢谢阿姨!】
【不用这么客气。】
赵阿姨笑得很开心,不过我还是希望把问题问到白克上面。
【我爸好像跟那个白克叔叔的关系很好的。】
【何止是好呢,就像铁哥们一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把五米给忘了,估计是五米好像没有什么存在感,就像现在一样,埋头吃饭也不说话,外人看来就像怕生的样子。
谈话似乎被阻拦,餐桌上谈论死人似乎有些不太好,对于赵阿姨来说,对于死去的人,还是不要谈论太多,毕竟人都已经去世了,谈论太多又有什么用呢。
饭后,我和五米也没有立即回去,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说话太生硬了,太假了。】
五米在批评我在餐桌上的话。
【我觉得你应该帮我的,这样就比较生动形象。】
我也在指责五米话都不讲,还批评我,此时的赵阿姨在厨房洗碗,她丈夫在阳台抽烟,我只能和五米斗斗嘴。
【还不是没有想到怎么说才不说话。】
【那接下来怎么办】
【说不定可以从那个叔叔打听到什么消息。】
五米指着阳台的赵阿姨的丈夫,我记得他好像姓林,全名叫林玉,我在交谈中也只是叫林叔叔罢了。
【你对他有印象吗?】
【没有。】
我和五米都对这个人没有印象。
【那你怎么知道问那个人可能会知道白克的事情?】
【我猜的。】
【好吧,我其实也在想,说不定随便在街上拉一个人问,说不定就会有线索。】
【其实,你那时在说出白克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看见那个人顿了顿,我总感觉他估计也是认识白克的。】
我深深看了那个男人一眼,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们在谈论什么?】
林玉抽完烟回到客厅,向我和五米问道,
【还是白克叔叔的事情。】
根据五米的说法,我留意了一下林玉的动作,确实在提到白克,他的眉间会有些不自主的动作。
【哦,是吗。】
【那叔叔认识白克叔叔吗?】
【看来你对白克的事情很是好奇啊,其实谈论去世的人有些不妥。】
再次被拒绝了,看来不得不放出底牌,这会一直没有结果的。
【其实我们父亲并没有打电话过来打听白克叔叔的事情。】
【哦?】
【我们打听白克叔叔的事情,还是因为这个。】
我把那张明信片寄给陈益看,只见他不仅仅面带震惊,而且带着的是阴沉,似乎解开了长久的伤疤,我似乎找到不得了的线索了。
【你们这个哪里来的?】
【是在我父亲在这里房子留下的盒子中找到的,】
林玉的记忆似乎穿越了时光,我知道他是在组织语言。
【其实我也倒也是认识你父亲。】
我瞟了五米一样,这怎么可能,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是你父亲估计是不认识我。】
【为什么?】
【也是白克的原因,其实我并不想跟你们讲这个,因为这个太。。。。。】
林玉似乎在寻找一个词来形容他的所见,不过好像没有找到那个词语。
【科幻,不,奇幻,不,就是那个不可思议的意识。】
林玉有些词穷,有些套话出来了,不过林玉似乎掩埋了很多东西,都不想涉及所谓的曾经。
【什么意识?】
我在装傻,就是为了套出他所知道的东西。
【就像武侠中的招数一样,你觉得它在现实中不存在,等它存在的时候,那是多么可怕。】
林玉的话,就像叶公好龙的典故一样,有些东西存在想象中就行,就算存在,你有时候也很难接受。
【这个一两句实在是说不清。】
林玉似乎有些推缩。
【林叔叔你是怎么认识白克叔叔和我爸的?】
我换了一个话题,希望他能从其他角度让我了解到这一切。
【从小就认识,我也是在这个小镇长大的,当然是认识的了。】
林玉说的越笼统了,似乎有点不想提起白克,林玉继续说道:
【对于白克呢,或许你爸或许比我更加清楚,你可以去问他。】
【我们本来还打算找到白克叔叔的呢。】
【为什么?】
【因为过段时间就是我爸的生日,希望给我爸一个惊喜,不过有点可惜了。】
【你也是很有孝心呢,不过你父亲对你们也是太狠了。】
他看了五米一眼继续说道:
【把两个小孩独自扔到没有亲戚朋友的地方,我当时听说有两个小孩独自从大老远的地方过来,也是很惊奇。】
【当时我爸也是一样。】
【也是,以前也没有听说你爸有什么亲朋好友在这里,就独自一个人来这里了,不,好像也不是一个人。】
林玉有些想不起来五米了,好吧,果真五米的存在感真的很低。
接下来的时间我套了几个关键词,从聊天中,我了解到这个林玉似乎对白克很是熟悉,之前他也说过与白克的认识就是从小开始,可是关键的是我却不认识林玉,也是说明在高中阶段林玉与白克是分道扬镳的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往来,不然我至少对林玉会有印象。
接着就是林玉对我,也就是二十年前的我是了解的,虽然说是表面上的认识,这就说明林玉是关注白克这边的,如果不是我看人比较准,说不定我会认为林玉是同志,不过还是有些蹊跷。
最后一点就是林玉对白克很是顾及,似乎隐瞒了一些事情,二十年前,白克是作为一个扫把星的身份在学校里被人孤寂,或许只是对白克的不幸的顾及。
【时间也不早了,我和五米就先回去了。】
【噢,那下次也要来玩啊,吃个饭什么的。】
【一定会的。】
我一个晚上都时间只是得到以上这些结论,在门口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初中生,校服是小镇里一所初中的,我还是有些印象的,而这个初中生也只是瞟了我一眼就进了门,是赵阿姨的女儿,脸似乎有些稚嫩,漂不漂亮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过道里的灯光有些灰暗,不过从气质看过去就是个“你瞅啥”的感觉。
不过在我多看两眼就被五米扭了一下腰部的肉。
【疼,疼,疼,大侠饶命。】
【小心眼珠子掉出来。】
【我只是随便看看。】
【人家只是初中生,变态。】
在跟五米斗嘴的时候已经在大街上了。
【不跟你说了,在别人家也没有看你说几句话。】
【我这叫惜字如金。】
【那现在有话这么多。】
【这是话都没讲,憋出来的。】
额。。。好吧,这又不是人生三急,这还能憋着的啊。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想问你。】
【什么问题?】
你是怎么做到隐形的啊。】
【隐形?】
【就是大家都记不住你,】
【我消除了他们的记忆。】
【哈。。。。。】
消除记忆,我确实有一个手段,不过是消除还未入脑沉淀的记忆,可以参考轻罗那一段的实验。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他们给疑问了,估计是被你的身形挡住了。】
五米意思估计就是太阳掩盖了星星的光辉,或许吧。
【那我得有多耀阳,你这是在夸我吗?】
【不,这是贬义词。】
或许是五米故意的,不是一直有一个比较经典的问题:如何藏好一片叶子,答案就是把他藏进森林里,人也是一样,如何隐藏自己,就是做好一个人就可以,不必太优秀,也不必太卑劣,处于中间就行,不用凸显自己的长处,展示自己短处,安安静静就生活就行,五米就是这样,一个身处于人群中,但是你却发现不了她。
或许一直看着五米的只有我一个人,一眼就认出来,在这个历史长河中,在这片森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