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离开了邀月峰脉，回到了外门。
他付出了一些代价，从苏问情那边拿到了两张黑卡。
过了几天，他又找机会偷偷下山了一趟，去换了不少灵石，购买药材也花光了。
这一趟擅自离山，差点没把李姨给气了个半死。
江辰的年假早就休完了，在没有执行任务的情况下，擅自离开宗门可是严重违规的程度。
若李姨狠心上报，那江辰就压根不用去参加剑道争锋大会了，直接寄了。
可江辰还是有心的呀，又送了李姨她喜欢一些的小吃。
好说歹说，才让李姨勉强帮助他瞒下来，而且多番警告，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不过江辰确实不会没事乱往外面跑了，毕竟黑卡里的灵石都已经全部花完了，确实没出门的必要了。
他把买来的药材给摆好，清点了一下数量。
“感觉还是有点不够，早知道的应该在问苏问情要一张。”
江辰想起一件事。
说起来，苏问情明明有钱得很，都能够在白帝剑宗里的地下赌局里让庄主了，可怎么每次给自己的零花钱，就这么一点啊。
他感觉自己像一只小仓鼠。
苏问情每次过来喂自己，都是从一个存了许多粮大罐头里取了两颗。
明明有很多的量，可喂养的时候，就是非要捏在手心里，和自己拉扯一番，才给出去。
这根本就是在逗仓鼠。
绝对没得跑了，纯纯的坏女人。
江辰有时候感觉她的恶趣味是真的多啊，明明就没有必要费心思去做庄，可还是开局了。
或许是为了找点乐子？毕竟她是真的不缺钱。
不过，江辰确实要好好对待那一次战斗，他冒着风险下山去买药，就是在做准备。
赢过夏不凡，不难。
而具有威胁的是，在于赢了夏不凡之后的事情。
“该集中精神，干正事了。”
江辰取出了炼药的小鼎，加入药材，用灵火开始炼药。
这次要炼的药和之前炼的完全不是一种类型的，这次的药材里是具有强烈的毒性。
就连冒出来的雾气，都是黑色的。
若此时要是外门长老经过此地，看到江辰如此炼药，必然要大喊一声“魔道看剑！”，然后不由分说地一剑劈上来，先砍了再说。
他做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危险。
可还好，本身江辰就不受欢迎，被单独疏远到一个远离人群之地，与孤独为伍，除了偶尔来看望的李姨外，以炼气境的程度，是不会惊动到白帝剑宗的人。
时间在慢慢流逝，过了许久，日落月升，江辰才炼药完毕。
他把药渣过滤出来后处理掉，提纯了一小杯的纯色液体，正好能够装在茶杯里。
看上去这就像是一杯清酒而已，可实际上这是能够轻易夺走诸多生命的毒药，炼气境的修士若是轻易接触的话，是绝对难以抵抗毒性而亡。
江辰炼制这种毒药，不是为了其他目的，而是要让自己喝下去。
“……唉，还得在喝一次啊。”江辰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忆起了诸多往事。
这是一种古丹方，名为极乐丹，曾经在荒古时代的魔道之中大肆流行过，如今已是失传。
极乐丹是用一些毒性很强的药材炼制出来的，拥有极强的毒性以及……极强的潜能开发能力。
吞下这种极乐丹，基本都会毒发身亡，可有极小部分拥有着强韧精神力的天选之人，在求生欲的本能作用之下，若能存活下来，就可将潜藏在身体里的潜力大幅度开发。
非要比喻的话，就像是《龙珠》里那位卡林仙人给小悟空的超神水。
荒古时代的魔道很是狠角，为了培养战斗力，抓了许多人，强行逼人使用极乐丹。
那时刚回到荒古时代的江辰，就被魔道抓走，强行服用这种古丹方。
他本来是必死的，可心有执着，活了下来，成为了那一次试验之中的万分之一。
总之嘛，都是一些不太好的记忆。
可以的话，江辰挺想忘的。
“真是麻烦，又得再来一次。罢了，喝呗。”
江辰轻笑了一下，端起了茶杯，一饮而尽。
顿时间，他就感到浓郁的剧毒占据了自己的五脏六腑，迅速扩散开来，随着血液的流动，蔓延到了自己的身体任何角落之中。
巨大的痛苦袭来，碾碎了他的神经，骨头在灼热的体温之中融化了，肺部的空气被挤压一空，他失去了意识。
……
过去。
碧空峰脉。
江辰独自一个人在练剑，觉得有些乏累和枯燥，停了下来。
若是平日，师尊肯定会在旁边吃着零食调侃打趣，有可能是撒娇让江辰陪自己，主要是看她的心情。
不过，他已经自己一人在山上待了许多时日了。
楚然有时候会需要离开山上一段时间。
每次问师尊去做什么，她都只会有一个回答——
“下山除魔。”
楚然拿着剑，离开山上的时，表情会变，不像是平日里只会撒娇偷懒摆烂的萝莉姐姐，而是一个被杀戮与血缠绕的碧空剑仙。
那时连江辰都不敢轻易靠近搭话，只敢目送着师尊离开。
这是楚然的使命，或者是她……活着的意义。
楚然从小就被这样培养，楚然的师尊带着她一块上战场。
楚然的师尊死在了战场上，把自己的使命也交给了楚然。
那从之后，她就是一直这样孤独地活着，从小都被自己的师尊灌输这些思想，碧空剑派是白帝剑宗震慑魔道的剑，除了贯彻这点之外，她想不到自己活着其他的意义。
“唉。”
江辰心绪复杂，转身收起剑，准备回去休息。
在昏黄的光线之中，他看到了一个人，脸色苍白，几乎没有血色，眼神和死掉了一样，凝视着江辰，浑身上下全是血，浸透了衣裳，头发被血污凝成一块一块的，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亡者。
是师尊。
楚然站在一轮的昏黄太阳，她脚边的黑暗仿佛在蠕动，潜藏在阴影死者的怨念在往上爬，要吞掉她，拖到深渊之中。
江辰几乎忘记了呼吸，身体被恐惧缩支配，极度想要逃跑。
可他告诫自己，这是自己的师尊，不能退后。
“师尊。”他说。
那一刻，楚然听到了江辰的声音，脸上的肃杀之色消失掉了，身上背负着的黑暗如同潮水般褪去。
“小辰，我回来啦。”
楚然双眸重新焕发了光泽，她的笑容，就如同平时那般温柔，宛如找到了归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