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袭击以后,我们便处于侦探安全部的保护之下。
首先,侦探安全部在玛丽的公寓安排了三名侦探把守在玛丽的公寓内,且全天24小时开启防护立场与气息侦测。
其次,我和玛丽的出行时间被限制在了早上7:00到下午17:30,在这期间会有七八名侦探全程跟随;但我和玛丽都没有怨言——我甚至希望维纳斯警长加派警力。
因为下次,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解开我的武器封印——但我不会后悔。
这天早晨,冬天罕见的大雨里笼罩在林斯科上空,对于北方人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可玛丽感冒了。
“哈——秋——”玛丽虚弱地躺在床上,我在家里的药柜死去活来地翻找也只能找到止痛药与安眠药,而我那拙劣的治疗魔法却无法治愈那小小的感冒。
“可恶!”我一拳砸在药柜上发出巨响,心中无充满自责与愤恨,“法……玛……”玛丽在床上无力地呼唤着我,我发疯似的冲了过去,先是用“空气冷冻咒”继续给她持续性的降温,然后拿出了温度计。
“41度?!”我大叫道,心中的愤恨与自责又一次加深了。
“等着玛丽!我去给你买一盒感冒药!”我着急地大喊,并准备起身。
突然,玛丽虚弱用手无力的扯了扯我的衣角。
“怎么了?”我尽力压制自己暴躁的情绪问道。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艰难抬起手臂,然后一缕小小的金光从手指处上飘到了我的身上,并被身体吸收了进去——是“应急护盾”(护盾系高级魔法,当身体本能反应检测遇到危险时便会自动张开保护它所附身的宿主)。
“小……”她无力地说出这个字,随后闭上了眼睛,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
我忍着眼泪与暴躁冲向了门外,灰蒙蒙的雾霾笼罩在这座城市的四周;我换出魔法雨伞咬牙切齿地穿行在空无一人却吵闹阴暗的大街上。
为什么!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那么温柔那么善良的孩子啊!为什么邪巫团那么混蛋会盯上他啊,我内心如此大喊,但我明白,我必须保持人前的理智——为了玛丽。
买到了药,我仿佛看见了希望,没等到老板找我钱,我便冲了出去。
可回到公寓前几十步,我就感受到了一丝异样——为什么公寓的保护罩不见了呢?感受到这种异样——然后,我唤出斯威兰也抓紧了手中袋子,向公寓楼跑去……
来到公寓楼,浓烈的焦味与几个昏迷的侦探告诉我这栋楼发生过了什么。
我快步冲到走廊尽头打开那属于玛丽的房间,浓郁的烧焦的气味充斥着整个房间,黑色的烧痕让这间充满了美好记忆的房间变得一无所有。
艾莉微干得非常漂亮,可他不知道先前玛丽的护盾魔法在我身上并没有消失——只要没有消失,他与我今天就必须要死一个……
……
我在昏迷之中被一个陌生男人带走了,那些可怜的侦探挡不住那个男人还带着不令人不安的大笑声将我带走了。
再起醒来,我发现自己身处,在那名为“家”的地狱之中,“玛——丽——”一阵噪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一个似乎是从楼梯口走来的“东西”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噪音。
“啊!!!!”我痛苦捂着头哀嚎,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在开始崩塌,变成大片大片的,我无法看到的东西,无法描述的东西,无法被我所回忆的——亦或是被我强制所遗忘的东西——但,那些我无法遗忘的伤口却提醒着我——肉体上痛苦与精神上的创伤不会随着遗忘所消逝。
“邪咒立停!!!”一个男声在四处响起,那些痛苦逐渐开始减轻——可突然剧烈痛苦又一次砸在了我的大脑里;“法……玛……斯……”我无力地呼喊着我最爱的人的名字……
……
大雨滂沱,我开着气息侦查来到一座被乌云笼罩的钟塔前——南方钟。
“小姐,请问我……”我一记手刃将守塔人打晕了过去,沾着雨水的魔法雨伞被收起,雨水落到地上——战斗开始。
“砰!”那个混蛋从黑暗中蹦了出来,带着他那标志性的恶心的笑声。
“杀了我啊!杀了我啊!你也解开了武器封印了吧!哈哈哈……”疯子的笑声与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巨大响声,巨量的魔能在这黑暗的钟楼里炸开;上挑,侧砍,刺击,弹反无数苦练十年的技术在这狭小的楼梯里,凭借着我们的反应力需展开。
解开封印的武器,即使挥空产生魔能刀刃也会在墙壁上与地面上炸开,溅起灰土——但这对我没用,我只想杀了他,然后见到我的玛丽。
30分钟以后,我平静地将气喘吁吁的对手逼到了最接近顶层的一间小房间门前;他的体力已经达到极限,他的魔能也不足以在与我抗衡下去了。
而玛丽,我之所求,我之所爱,我的天使便在那间小房间里,可我最喜欢的魔能去粘上了一个人渣的魔能——并且我正在感受到,她!在!痛!苦!
我手持那把解开封印的武器,一步一步接近着我的猎物,它不论再怎么样狂笑,那跌宕起伏的情绪魔能 却早已被我看穿 ,而我更可以预测到他的下一步——气急败坏的拿我的天使相威胁。
然而我并不害怕——他如果敢这么干,我保证他连尸体也留不下来。
“别过来!”果然随着一阵黑雾在他怀里散开,他大胆地将我的天使搂在了怀里,刀也架在了她那性感的勃子上。
我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走上一级级台阶逼近这无路可逃的猎物——他要是敢轻举妄动,我立刻就会用传送魔法传送到他身旁,砍断他的手腕。
“真是的,没有办法了呢。”不知道为何,他收起了笑容,也放开了玛丽,他随着我用传送魔法及时接入了玛丽,那副人渣的身体的身体也落到了地板上。
看着地上这个人,用气息侦察感受着他的气息,我很困惑——他与那个人渣完全不同——可这又说明了什么?
他把我与玛丽最珍贵的回忆毁灭殆尽,将我的天使囚禁于这昏暗阴冷的高塔里——我能感受到,他利用了玛丽过去那些阴影在折磨她!!!
这样的人渣,我怎么可能让他活在这个世界上?这样的人渣比先前那两个奴隶玛丽的人渣不是更有威胁更可恨吗?!
为了玛丽,他,必须死。
于是,我,不,我们,是我与玛丽的意志!我们高高举起了手中红紫交织的刀刃正准备挥出去时——
“法玛斯!”一个让我觉得安心的声音在我的怀里响起,我突然似是从一个梦里醒过来一样;不知不觉地收起自己的刀刃,后背也不知何时被汗所打湿。
我看向怀中,那双无比熟悉的蓝色瞳子正以一种担忧的神情看着我。
“你是想要杀人吗?”终于,她问道。
“我……”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或者我在逃避这个问题——如果刚才我失去了理智,那我还可以你自己是为了玛丽吗?这样的我不会害了她吗?——面对这些来自内心深处质问,我竟无法回答。
“如果你现在不想解释的话,可以之后再解释。”她又一次宽容了我,可今天的事也让我看到了一个对于我来说可怕的真相——我也会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