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佛。”熟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一种从我睡着时就似乎存在着的舒适也在催促着我起床。
于是,我睁开了眼。
突然那抺红色伴随缦纱一般的香气闯入了我的感官世界。可好景不长,一股苦涩而咸的雨,便落在了我的脸上。
“你怎么了埃莉!”我一下子从埃莉的膝盖上跳了起来,如从前一般将她融入怀中。
“你真的太不惜命了!”她大喊道,“你怎么可以因为我的死就放弃自己的生命?!你怎么可以的?!”我沉默着,任由着她如雨点一般柔软而密集的拳头落在我的胸膛。
“我……”
“你什么你?!你不记得我们的约定了吗?!”她一把冲进我的怀里勒住了我的腰,“你还记得呜……那天,嗯……在旅馆,我们说的话吗?!”
“什么?”
“你向我承诺的!”她从我的怀里立了起来,红色的火从眼里射出,燃烧着我的心。“你说就算你死了!也让要我试着好好活着!现在我也要与你立下一个誓言!那就是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许死!”
“可……”我低下头默默躲避着她的视线。“如果我们彼此失去了对方,那么我们活着,除了死亡与痛苦还能带来什么呢?”
“那我们的关系不就除了终结的苦痛之外就不能为我们带来其他的东西了吗?!”她问出了我的问题。“人不是因为逃避的痛苦才去享受幸福,而是幸福的失去才让人们痛苦,因为活着不是为了一种臆想的目的!”白嫩的双手扶在了我脸上,热泪打湿了她的手,她则任由着它们流淌在她的手上,击破了黎明前最后一丝绝望。
……
也许是几十分钟?在没有时间概念的精神世界里,我并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身边也只是向四方无限延续的白。
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躺着,也许我站着。但与埃莉亲热的熟悉的经验让我相信,我正与她相拥并躺在地上。
“睡过去了后就会回到现实是吗?”她有些困倦。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看到了我的记忆,感受到了我的想法——所以,我想问你,你支持我所想到的事业吗?”
“我……”
“我知道,经历了这次事情以后,你很担心我的安危。
“但你有没有想过,恶意志威胁与未来是并存的,我们已经被它的威胁笼罩了一千零七十八年之久。现在我们有一丝希望,可以趁之它逐渐开始随着这个世界从战争的阴影之中离开而衰落,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让它重新归于情绪魔能,甚至让他成为造福我们的新力量!那么为什么我们会不追寻这个希望?”
“我担心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如果像之前那样因为自己的无能无法保护你,这样子你的研究都会前功尽弃。甚至还会增加恶意志的威胁。这不是得不偿失吗?所以我要先锻炼一会儿,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是的,不过这个计划要先等我把你的魂送回你的肉里面不是吗?”
“是,所以让我们如从前那般吧。”
……
黄昏的日光照耀着病房外的走廊,而我则闻见一处花香。
“致克里维亚.兰佛小姐。您是维纳斯的英雄,请于5月1日以英雄的身份与您的爱人共同出席您的授勋仪式。
序之领的守护者,迪里斯.赛门特。
付录:
克里维娅小姐一定要来啊!顺便提一嘴,卡斯要羡慕死你了。您的朋友兰特克.兰斯致上。”
读完信,我怀揣着轻松的心情下了床。绿帘外的走道散落着夕阳,尽头是阳台。
而阳台之上站着一个绿发的少女——斯特林。
“你还好吗?”我站在她的身边,不知从哪里吹来了微风,轻轻地拂过我们的头发,夕阳正在缓缓的落下。
“我没脸面对你,也没有脸面对福里克。”绿发少女低下了头,未敢直视天边那最后一抹残凉。
“抬起头来。”′
“啊——”
“我叫你抬起头来!”我直视的那苟延残喘的红日不屑的大叫道,“我们的生活都已破碎,我们的心都曾破碎,我们面对的正是现在我们所看到的残破!你准备好了吗?!”天空中的风开始变大,一阵蒲公英拥着一封洁白的信,信上宛如神来之笔一般点缀着一块橙红的琥珀。
“致兰特克.斯特林小姐
虽然你与你的好友法卡勒.卡芒特小姐在市区大肆破坏,但鉴于情况特殊,本人代表维纳斯魔女协会赦免你们。
现在我以个人的名义收你们为序之领守护者的徒弟(为期三年)。
附注:用于封信的琥珀可以兑换70万到150万序之币,够你们在维纳斯至少生活40多年了。
序之领的守护者迪里斯.赛门特致上”
读完信,她长舒一口气。微笑地将信上的琥珀取了下来,收进信封,再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收进病服的口袋。
“准备好了吗?”
望着天边红晕而昏暗的天空,她点了点头。
……
扫帚划过了无尽的白昼,归乡的喜悦穿梭在每年的四月都会从花之城踏风而来的花群。
草地与大山都穿上了绿油油的衣裳,天空中的云朵在他们母亲的怀中撒娇。
欢喜的人儿骑行着,她时不时跟洁白的云儿拉手,时不时跟大地调侃那件油油的衣裳。
……
交汇的昏暗下躺着的是爱人,而不是爱人的尸体。我走上前去,那魔杖里忠诚的卫士见到我便退回了魔杖。我附下身子,金色的吊坠横贯在我们之间。
在未开灯的房间亮起了光,红色唇在此之光的见证下交接在一起。
“兰佛。”
“埃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