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袋的一间废旧仓库之中,椎名梨美,山田诚,松原介次三个人全部被捆绑在了椅子上,而屋内还有七名天使在闲聊.
“绑架她的朋友真是好主意呢,这样子那个拿走末日之书的女孩就肯定会来了.”一个脸有些方的大叔一边给自己点了一根廉价的香烟,一边得意洋洋地为自己的计谋点赞着.
“只要能拿下这单生意来,我们下半辈子就不愁了.”旁边一边用面罩挡住脸的的天使兴奋地接话.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我把稚酱找来?到底有什么目的,是恐怖分子吗?”梨美的双手被完全束缚住,因而完全动不了,她虽然很慌张,但还是想知道这些暴徒的目的.
“哈哈哈!”听到她这句话,方脸大叔仰头发起气人的嘲笑声来,走过来,用自己粗糙的手拍着梨美的脸,“你这臭丫头说话还挻搞笑的嘛?用一封伪造出来的情书就能忽悠得团团转,果然,出生在太安逸环境下的人,都不知道什么叫警惕性吗?哈哈哈!”说着,他抡起手来,毫不留情地给了梨美一个耳光.
“住手!你这混蛋!”介次看见这个大叔居然敢打梨美,忍不住怒火冲顶,挣扎着似是要挣脱束缚来和方脸大叔拼命一样,“打女人,你还算是个男人吗?有本事冲我来啊！”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方脸大叔并没有被他激怒,回头冷笑一声,紧握着拳头,猛然冲着介次毫无防备的腹部重击一拳.
“呜啊!”介次感到肠子似乎都断掉了,双眼瞪得仿佛要飞出眼睛,吐出一口鲜血来,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脸上只有痛苦的表情.
“介次…”被束缚在另一边的山田诚已经恐惧得满脸都是汗,不敢抬头.
“你们这些活得安生的小鬼,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老实听话.”方脸大叔嗤之以鼻道,然后取下嘴中的烟头,对着介次的脸侮辱性地吐了一口烟圈.
“椎名…同学…你没事吧…”介次强忍着疼痛,回过头去问被打了的梨美的情况.
梨美侧着被打得发红的脸蛋,双目无神地看着墙壁,心碎地自言自语道:“都是我的错呢…把大家都牵连进来了…”
“不是这样的,梨美同学没有任何错!是这些畜生的错!”介次咬着牙说道.
“哼,你小子很不服啊.”方脸大叔看起来有些被激怒了,他将自己的拳头握得发出响声来,举起了如同砂锅一样大的拳头,对准了介次的脸就要打下去.
“给我住手!”就在这时,稚的声音突然传来了.
所有人一起转过头,看见稚已经推开了仓库的大门,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路灯昏暗的光照进黑暗一片的仓库之中,将稚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们想要的是这个吧?”稚勉强喘匀了气,举起了一个看起来很一般的羊皮卷,对着残暴的天使们呼喊道.
“Milch(牛奶)…Milch…Tante(姑姑)…”艾丝念了几次胡话后,迷迷糊糊地从梦中醒了过来——由于魔力的缺少,艾丝已经晕迷了很久,好在她天赋比较好,魔力恢复比较快,若是换了他人,怕是一周也没办法起床.
“我昏迷了多久了…”艾丝有些头痛坐起来,扶着自己滚烫的额头自言自语道,“真是没出息,做梦时,也在呼喊那个人…我明明早就想忘掉我有这么一个Tante的.”
艾丝披着毯子,从床上轻轻蹦下床,左右看了几眼,没有看到稚的身影,却看到桌子上放着的纸条.她踩着有些凉的地板,拿起桌上的纸条看了看,却只见上面写着了一句十分简短的话:艾丝酱,我出去买牛奶了.稍等一会儿我就回来.
不用看落款也知道是稚留下来的.
“Idiot(白痴).”艾丝十分恼火地将纸捏成一团,然后匆匆穿上衣服,举着手电就冲下了楼.
“今天推特还真是安静呢.关注的人都没有什么新动态啊.”站在杂货店中,因为午夜时分的顾客比网络上愿意正常发言的人还少,而备感寂寞的年轻收银员正在玩着他刚买的三星手机.
“店员!”这时,一声巨吼吓得他手机掉到地上,他抬起头来看,面前站着一个有着几份冷艳美的金发女孩,她的双眉紧皱着,碧色的双瞳透出一丝急迫来.
“啊,小姐你是…外国人吧?你真美呢…”年轻收银员先是有些被惊吓到,随即脸都红了起来,“话说小姐,你是要买在日本受欢迎的零食还是像我这样纯正的大和男儿…”
艾丝压根没有理会这句话,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一边以频率高得都快看不清的手速晃着他,一边半带着咆哮地怒吼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来买牛奶的短发日本女孩?”
“见见见过,她刚才收到短信就跑出去了!”
“去哪里了!”
“我看见短信,好像是池袋吧!请您快点放开!”店员快要被艾丝晃晕了,就差一点儿简直就可以吐白沫了,他慌乱地请求着艾丝.
“池袋吗?真是一个笨蛋!”艾丝这才扔下店员,握紧拳头不满地说着,然后转身大步跑出了店,只留下口吐白沫的店员在地上歪着头数头边飞舞的小鸟.
“果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这种乳臭未干的小鬼果然就是好对付!而且那个Angelhunter也没来,看来已经死了吧?”蒙面天使手握着末日之书,兴奋地大笑着,一边用脚踩着趴在地上的稚的头上.
“稚…对不起…”梨美看着朋友被人踩在脚下,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该放人了吧?我已经在这里了.”稚并没有被激怒,虽然一个男人正踩着她的头,令她的脸狠狠地贴在地面上,但她依然很平静地说.
“哼,这小丫头还蛮沉得住气的吗.放心吧,我们是斯陶罗斯教的天使,绝对不会伤及无辜的.”方脸大叔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虚伪地笑着承诺.
“宗教家的准则并不比骗子可靠.”稚并不信任他们.
“切.”方脸大叔对稚的质疑不置可否,他站起身来,掏出刀子走到了介次的后面.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在看着介次.而介次也紧张得满脸是汗,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但是他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感觉到身上的束缚感一下子全部消失了.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上的绳子已经被割开了.
正当他庆幸自己没有死时,却突然感到脸上传来一阵,仿佛头骨都被击碎一般的剧痛,他整个人也随之因外力从椅子上飞了出去,重重地趴在地上——那个大叔在割开绳子的同时一脚将他从椅子踢飞了.
“这个不吃敬酒吃罚酒的家伙我必须要打死!”方脸大叔一脸狰狞地吼着,将刀子送回刀鞘之中,走到介次旁边,用一双用力的双手抓住介次的衣领,像是拎起一只小鸡一样将他拎起来,“不过你这家伙要是愿意说‘是我错了,是我冒犯了您,我真是枉生为人’,然后跪下来舔我的屁股,我就饶你一命”
一脸青紫的介次艰难地睁开眼,咬牙切齿地说:“休想,畜生.”
听见这个小鬼还敢如此嚣张,方脸大叔发出一声咆哮,拉开右拳,蓄满力量冲介次的腹部就是一记重拳.
“啊!”介次双眼仿佛要飞出眼眶,剧烈的疼痛使他控制不住地又吐出一口鲜血.
接着他被重重地抛在墙角,捂着腹部,倒在地上只能反复地呻吟起来.
“好啊,打死他吧!反正没人会知道的.”“其次比起用拳头,我的史密斯韦森转轮枪更快些的!”边上的天使们发出了如潮的嘲笑声——他们原本就都是些雇佣兵,雇佣兵都是十分擅长虐杀的暴徒,这种暴力行为对他们来说就是喜闻乐见的事情.
“那就先砍掉他一只手,再砍掉他一只脚,然后再砍掉另外两只手脚,接着再开膛破肚好了.”方脸大叔残忍地笑着,从腰间又抽出了自己的刀子来.
“等一下!你们的目的只是西海同学!没有必要为难我们的!西海同学已经在这里了啊!”这时候,诚终于忍不住喊了起来.
“诚,你在说什么!”梨美很是吃惊于诚居然出卖了稚这一点,不禁对着他喊道.
“可是,再这样下去,介次会死的啊!”诚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精神折磨,他满脸苍白,双眼充血,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这些人说到做到啊!如果西海同学被他们带走,也许,也许只是绑架而已!或许西海同学的家中交了赎金就会放了她呢!他们会杀了介次,也会杀了我们的…”
说到这里,诚痛苦地大喘了两口气儿,开始哀求着介次:“介次…就听他的话,向他道歉吧,他让你做些什么就做些什么吧…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你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他们…你还不能死…”求着求着,诚已经控制不住开始哭了起来.
“诚…”介次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已经崩溃的诚,陷入了纠结之中——没有人会不想活着,介次也是如此.
“看到了吗,小姑娘,这就是所谓的友情啊,为了自己活着,可以不管你呢.现实可跟你们看的动漫里虚假的爱与和平完全相反.”蒙面男轻蔑地看着脚下的稚,就像是苍蝇闻到了臭味般兴致勃勃地讽刺道.
“你们最好也马上放了他们.否则我一定会要了你们的命的.”稚虽然十分淡定,但语气中却多出了一丝杀气.
“要我们的命,哈哈哈!现在的年轻人难道不知道什么叫作害怕吗?”听了稚的话,蒙面男一点儿惧意也没有,反而仰头大笑起来.
“那我现在就杀了他,看你怎么要我们的命.”方脸大叔不信邪地举起了手中的刀,对准介次的脖子就要落刀.
就在这一瞬间,稚突然扬起一直没什么动作的右手,狠狠地将一记手刀劈在了踩着自己头的蒙面男子踩在地上的右腿上.
男人一时吃痛,然后因为一只脚踩在稚的头上,身体并不平衡,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了.
稚抓住这一时机,仿佛一条袭向猎物的毒蛇一般,扑向了方脸大叔,抓住了他握刀的手,借着这个力度,将刀刃反送向了他的咽喉.
“嗷!”方脸大叔从没想过会这样,锋利的刀刃很轻易地撕开他毫无防备的要害,直直刺进去,从他脖子后面贯穿了出去.
稚将他的身体推倒了后面空货站上,同时将大叔腰间的M45手枪拔出来,指向了众天使.
大叔的身体摔在货架上,令空无一物的货架一下子就倾倒而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来.
“我,呼,我说过的,放了他们.”稚满脸紧张地,举起沾满血的双手,虽然因为太过于紧张,而颤动不已,但枪口却是实实在在地指向了那些天使.
“稚…”大概从没见过稚有如此激动的时刻,梨美已经忘了哭泣,呆呆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保护着自己的稚,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这时,那些天使们也一下子全部举起了枪——但他们明显都有些蒙了,因为他们以为稚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完全没想过会这样.
“怎么办,要不要开枪?”
“不行,别忘了那个女孩是末日之书认的主人,如果向她开火,搞不好末日之书会为了保护主人而施展魔法.”
天使们也不敢开火.
双方进入了一个僵峙的状态.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烟雾弹被扔进了仓库里,在天使们的惊呼声中,烟雾当即蔓延起来,将整个仓库都塞满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烟雾之中.
“敌袭!敌袭!啊!”一名天使正举枪大呼着,突然感到胸口一凉,就裁在了地上,血流成河.
艾丝握着沾满血的蝴蝶刀,忽忽而小心地绕过了他的尸体——魔法师可以看见别人身上的魔力,不论什么人,都一定会有魔力,就算是在烟雾中,她也可以很轻松地寻找到每一个人的位置.
这一刻,她就是天使们无法看见的夺命幽灵了,就像死神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收割这些人扭曲的生命就好.
虽然还不是很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稚大概也知道是艾丝来帮自己了,于是丢下了手中的枪,一把捞起掉在地上的末日之书,跑到了梨美和诚的背后,抓紧时间地为他们解开了绳子.
“稚酱,这是怎么回事?”才刚刚被解开绳子,梨美就忍不住地向她发出了疑问——对梨美来说,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你们不要管了.”稚一边解开诚最后束缚的扣,一边指着后面道,“后面有门,你们带上松原同学快跑,然后报警,送松原同学去医院,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稚…”梨美看着稚,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好招呼诚,两人一起扶起了受伤的介次.
“谢..谢你.”路过稚身边时,介次看了一眼稚,吞下一口带血的唾沫,小声地向她说道.
稚扭过头,什么也没说.
数声惨叫声接连响起,最终只有一个天使仍然还活着——如果算起之前惨叫声的话.
他胆怯地在烟雾中不敢乱动,抱着自己的SR-2冲锋枪将后背倚在了货架上,生怕会被人从背后偷袭.
这时,他听见了左边有什么声音,他忙调头向左边,扣住了扳机,发疯一样将子弹倾洒向那边,希望能够瞎猫碰上死老鼠.
但他的希望落空了——在枪中最后一颗子弹飞出枪膛的同时,蝴蝶刀的利刃深深扎进了他的后颈,然后带出了喷涌的鲜血来.
他的身体仿佛一棵大树被砍断了根基般,重重地摔倒倒地上,因恐惧放大的双眼还没有合上.
烟雾渐渐消散了,七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各处,只有浑身是血的艾丝与正在粗喘的稚还站在这里.而梨美她们,早已经摸着烟雾,从后门离开了.
“你没事就好.”艾丝小跑到稚面前,看着稚有些惊魂未定的脸,松了一口气儿,她拉起稚的手,同时从墙角抄起一支已经生锈的园艺锹,“快跟我来,天使们这次是大行动,恐怕我要做些准备才行了.”
是的,毫无疑问,教会为了末日之书,一定会做出最大力度的清洗行动来.
好在——艾丝早有准备.
但这却注定将是一个漫长而血腥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