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话

作者:魔法少女小夜 更新时间:2016/11/16 21:48:06 字数:4501

阴暗的房间里,充斥着人类的臭味和血的腥味.

“呃啊!”披着短发的女子痛苦地蜷缩在冰凉的地上,因为腹部受到的重击,而不受控制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铺着瓷砖的地面.

“什么嘛?杀了五十八人的家伙,居然这么弱?连反抗都没有啊,真没意思.”站在她边上的女人残忍地笑着道,“还以为会是个很凶残的人,居然这么简单就能打得吐血.被你杀掉的五十八人难道都是些老弱病残不成?”

这个女人是个生性好斗的家伙,进牢的原因正是因为将人活活打死.但是,就算在牢中,她也没有闲下来,依然在想尽办法对同牢房的犯人实施着这种野蛮的手段——即使现代的监狱已经尽量避免这种现象的发生,但如果屡禁不止,就连监狱的管理者们懒得再来管这种事情.只要不打死人就行了.

渐渐地,她也明白了,只要在不打死人的前提下实施暴力,就可以获得最长时间的享乐,于是变得更加有节制起来.

而今天被送来的犯人名叫丁若狂——作为女性的名字来说,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些.

但相比那奇怪的名字,这个犯人的罪行恐怕更加可怕一些——在一天清晨,用了不到二小时的时间,杀害了村子里的五十八名村民,其中还有七个是没认知能力的婴儿.

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要做得这么残忍.但五十八这个数字反而令好斗狂兴奋了起来——简直就是渴求的对手!

但是这个丁若狂从进了牢开始,就一直在沉默着,就连接受着好斗狂的拳脚,也连一点儿反抗都没有.

是没有能力反抗——还是压根就没有将这些攻击放在眼里呢?

这令好斗狂觉得有种被侮辱的感觉,她怒火中烧,抬起脚来,卷着憎恨,重重地踢击在对方的身上,令对方一下子就飞到了墙角下,活像是被抽去骨头的狗一样狼狈.

正在好斗狂琢磨着要用什么方法折磨丁若狂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了牢门被打开的声音——两个狱警来到了牢房门前,用钥匙捅开了牢门.

奇怪,今天怎么来管了?虽然心中不解,又十分不满足,但是好斗狂深知得罪狱警的下场,只得乖乖地让开了一条路.

“人犯丁若狂,跟我们出来.”两个狱警像是习惯了一样,完全没对被打得浑身是血的丁若狂有一点儿怜悯的表情,就像机器人一样冷冰冰地命令道.

“嘿…”丁若狂侧过满是鲜血的脸,散乱的头发粘在侧脸上,透过发丝,能看见其表情呈现出一种扭曲的笑容来.

缓缓地,她支起瘦弱的身躯,用手抓住铁架床的腿,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地下留下了一滩黑红色的血,看起来特别触目惊心.她舔舔嘴角的血迹,然后摇晃着可能会被风一吹就倒的身体,重达十八市斤的脚镣限制着她的行动,还不时发出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响来.

跟随着两个狱警的脚步,丁若狂行走在黑暗而气味难闻的走廊中,其实的犯人从自己的牢房中,偷偷地窥视着她——那其中有惧怕的表情,有嘲笑的表情,也有厌恶的表情.

“嘿嘿…是要执行死刑了吗?”丁若狂在后面用幽幽的声音问两个狱警,表情却仍是在扭曲得笑着,就好像是在期待着生命的终结一样.

但两个狱警根本连话都不回答她,只是将自己冷酷的背影甩给她.

他们又拐回了几个拐角后,居然径直来到了管理人的办公室.难不成是管理人想见她吗?

“进去.别想轻举妄动.”两个狱警拉开门,将她粗暴地推了进去后就重重地关上了门.

“嘿?”丁若狂仰起脸来,看见在办公桌前,坐着一个看起来威严十足城府极深的老人.他的身上处处都散发着一种普通的老人不该有的锐气.而丁若狂可以肯定他不是自己见过的狱长就是了.

因为屋里只打开了台灯,丁若狂无法确定他的长相,只觉得这个人隐隐有些眼熟.

“坐下.”老人开口了,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声音中却似是有一种让人不可抗拒的力量一样.

一样无法抗拒的丁若狂也按他说的,服从的坐在了距离办公桌有五米远的一张旧椅子上,等待老人的下文.

“你认识我吗?”老人仰起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丁若狂的脸问.

“不认识.”丁若狂敷衍地回答了,接着将视线向右边的窗外扫去,发现窗外似乎有人在警惕地监视着这个房间里的情况.

是在监视什么呢?不对,应该说是在保护那名老人才对吧.看来老人的身份搞不好会很高级呢.恐怕是国家的统治阶级的一员吧?

“你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呢.”老人轻蔑地一笑,“丁若狂,1995年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中.2005年6月时,有一天你放学回家的路上失踪了,之后你的父母就再也没见过你.后来你的父母相继因为伤心过度而逝世了,而你却在国家的某一个角落里,以王小红的身份,痛苦地活着.”

说到这里,老人的嘴角嘲笑地扬起了,看着面前表情正在越来越扭曲的丁若狂,挑衅一样道:“既然一开始都选择了忍耐,为什么现在又要反抗呢?真是太好笑了.如果你继续忍耐下去的话,也许能去感动中国节目上拿个奖呢,来奖励一下你逆来顺受的人生,哈哈哈哈!”

老人说着说着竟然大笑了起来,就好像在说着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

这本该是一件令人生气的事情,但丁若狂却非常淡定地看着老人,不为所动,许久才断然道:“我大概知道你是谁了——能够将普通人的生死喜怒视若笑柄的人,大概只有那些天生就该是帝王的人了.而在中国,有这种天分的人现在只有两个,一个是华先生,另一个是白先生.而您并不是华先生,您恐怕是后者吧.”

老人不再笑了,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丁若狂知道王小红这个名字对于她来说,充斥着怎样的痛苦.当她被那些将人当作商品来看的恶棍带到了那个地处荒山野岭的山村时,那个名字就成了印在牲畜身上的烙印一样的存在.

在这种连最基本的法律都没有山村之中,野蛮的村民们从人贩子手中买来被拐买的女孩充当生育机器——这种现象几乎遍布了中国那些与世隔绝的穷山村.

那一年她才十岁,她什么也不懂,除了哭以外什么都做不了,但那些人并不在乎,他们甚至轮流奸淫她,就像是发情的野兽一样丑恶,只要稍有反抗就必然会受到毒打,渐渐地她放弃了抵抗.

一直到那一天,她终因无法忍受,在反抗时误将那个男人杀死了.当她看见那个男人的血时,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血在燃烧,有什么一直被压抑的东西开始觉醒了——那就是复仇.

所以她趁着大家都在熟睡时,操起了一支生锈的剪刀,一个接一个,将村中那些性情暴躁的男人,那些逆来顺受的女人,即使是一无所知的婴儿也好,统统送下地狱——只要他们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也一定会变得跟他们的父母一样的.

不要说什么道德,什么道义,没经历过的人根本就不能去明白,只有那些无病呻吟的电影才会天天说复仇是无聊的.当看着那些仇人一个一个死在自己手下的那种快感,简直令人无法自拔!

最后,村民们被惊醒了,他们没想到一个向来软弱的女孩会突然将屠刀指向他们,有的逃跑了,有的试图和她搏斗——但丁若狂却感到一种无比的自如,游刃有余地瓦解掉对方的抵抗,轻易地将其杀死.就好像是个天生的猎手一样.

当村中的人已经全部跑光时,她已经站在一片血泊中狞笑了起来.

接着就理所当然被关进牢狱中——至少丁若狂被拐走那些岁月,从来就见过有人为自己伸张正义过.

沉默了许久,老者突然开口了:“你是少见的杀人天才.为我服务吧,成为我通向成功道路的工具吧.”

“为什么呢?”丁若狂没有什么反应地反问道,似乎对此完全不感兴趣.

“为了改变这个社会!你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苦难,全然是这个社会的问题,是华先生的错!”老者抛出了条件,“如果我掌握了这个国家,那么我将用极为严格的方法管理这个国家,杜绝这样的罪行!”

是真的?还是政治家的谎言?

丁若狂笑着思考着.这条件真的是…非常的诱人啊.

“在那之前,恕我问点问题.”丁若狂晃晃脑袋,令脖子发出难听的响声来,“如果您需要一些有价值的工具,根本不用费什么周折让别人来找我就行.为什么非得亲自来找我呢?”

“人是有好奇心的生物.我也不例外,十分想了解一下一个本来柔弱的人,为了什么能突然杀掉五十八人.现在我大概明白了呢.”老者茅塞顿开地说,“因为了你是个疯子.”

“嘿嘿~”似乎听见了满意的答案,丁若狂失去色泽的眼睛中,闪出了狂乱的色彩,嘴角得意地上扬起来,“不错,能看出我是疯子来.这样的话,我倒是真的很愿意为你做些什么呢.”

一场莫名其妙的交易就这样达成了.

在练马区边上,有一幢被遗弃的五层楼,这里曾经是一所高中的宿舍,但在学校被废校后,这里也自然而然被废荒了.政府眼下还没有对这幢没意义的建筑的计划,大概会拆除掉也不一定.

但无疑这种没人的地方很适合匿藏一些东西,比如赃款啦,宝藏啦,或者人类也可以.

艾丝和稚已经成功会合,就躲在这楼层的第五层上,楼梯有自带的铁栏门,虽然已经生锈了,但还可以用.为了安全着想,艾丝利用上面的锁将它锁住,这样要通过楼梯要么得用钥匙,要么就得使用暴力了.

空气很沉闷,配着灰蒙蒙的夜空,让人感觉不舒服.

艾丝背靠着墙边,正在用破布擦拭着已经有些卷刃的工兵刀.这支刀是她三年前在圣彼得堡的黑市上买的,它锋利无比,长短适中,而且拥有十分舒适的刺杀角度.

要是一二战时俄国就有这样的武器的话,是否会将德国国防军的工兵锹都比下去呢?艾丝有时会这么想.

“艾丝酱.我有点不太明白一件事.”稚站在她的旁边,一脸忧愁地看着那阴暗的天空,有些不安地道,“为什么那些大国也想要末日之书呢?如果作为武器的话,那能导致世界末日的东西实在是过度了吧.”

“记得将广岛和长崎毁掉的原子弹?虽然我知道当着日本人的面提这个很不好,但是,这个例子就很明显了——当人们发现了原子弹的威力超出他们想像之后,原子弹就被深深锁在了发射井里,仅仅被大国们当成一种互相威胁的武器而已.”

说到这里,她不再继续说什么,艾丝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土——真是难受呢,后面的墙壁上都不知道有什么,反正满是黑乎乎的色斑.

“艾丝是指,他们都并未真的想使用末日之书,而是想用自己拥有他人没有的东西,打破军备竞赛的平衡?”稚也不是什么很笨的人,马上就想明白了.

“差不多吧.不过政治家的思维模式往往要比常人更复杂.就算我是魔法师也没办法明白他们的想法.”

“是这样啊…”稚有些失落地自言自语道,“如果大家都将武器扔掉的话,是不是世界就会变得和平起来呢…”

虽然她深知那是不可能的——正是因为人类是社会性动物.人类才比任何生物都要多疑,都要孤僻,甚至只有武器握在手中才会有安全感——自从人类发明了武器这种东西开始就是这样了.

这就是世界的平衡——即使它很残酷.

稚不舒服地呼出一口浊气来,将视线向远处抛去,却依然只能看见一片又一片连绵不绝千篇一律的钢铁丛林而已——就像人心一样冷漠啊.

突然稚瞪大了眼睛.

她看见了,有那样一个,披着白色斗蓬的女孩,就站在距离这里并不遥远的一幢楼的顶端,她背对着稚,缓缓将脸转过来,因为光线太暗,完全看不清她的脸,但却能看清她那一头不掺杂色的白色.

“你还那么幼稚吗?”似是那人的话语隔空传了过来,稚突然感到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电了一下,浑身开始不自觉地抽搐起来.

“稚,怎么了?”艾丝看着稚的样子,有些感到了不安感.

那个人…为什么…

稚无法想得明白,她痛苦地弯着腰,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抽搐越来越严重,呼吸越来越急促.

忽然间,她重重地仰倒在了地上,像是中了毒一样在地上难受得挣扎着,手脚胡乱蹬着,口角竟然吐出了白沫来,双眼变成了完全没意识的死鱼眼.

你还那么幼稚吗?

“稚?稚?”艾丝发现了稚的情况不好,忙冲过来,将她轻轻扶起,使稚的头可以安然地枕在她的腿上.

但稚的情况十分糟糕,不但连话都说不出来,还在不停地大口大口地吸气,就像是刚从水中捞上来的的人一样.

这感觉…艾丝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本来以为稚是什么病发作了,但是她却感觉到稚体内的魔力正在暴走,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搅拌了一样——虽然稚本身的魔力非常稀少,但是这种暴走还是十分明显.

要怎么办呢?艾丝苦恼着,却听见楼下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而且听起来不止一人——在十分安静的午夜里,这些声音显得很大.看来十有八九是那些特工追来了.

这下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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