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降落在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中,螺旋桨一点点儿失去力量后,它才最终停下来,可是卷起来的沙尘却几乎将直升机都包围了起来,许久才重归了平静.
此时已经是正午十点左右了,太阳的温度正是最毒的时候,连空气都是要被灼烧起来似的.
“咳咳…”虽然刚刚捂好了口鼻,但这范围庞大的沙尘还是让稚有些苦不堪言,稚或许是第一次坐直升机吧.
在路上时,曾经见到过一条绵延不绝的大河,在干燥的非洲北部很难看见这样宽大的河流,那应当就是诞生了埃及文明的尼罗河了.之后她们一直在向河流的西部飞向——现在应该已经进入了利比亚沙漠了.
“魔法研究所在什么位置,为什么要停在沙漠里?这里看起来可是什么也没有的样子.”艾丝一边扶着稚小心地帮着她走下直升机,一边侧脸询问那边那位保镖道.
艾丝如此焦急是有原因的,自从2011年利比亚人民为了推翻暴君卡扎菲,而在西方的协助杀死了卡扎菲之后,利比亚陷入了一长期的内乱状态之中,现在在这里,虽然过渡政府已成立,但各立一方的武装民兵,政治团体,甚至恐怖分子一直就没消失过.
如果在这样的沙漠里停留太久,艾丝不敢确定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可是那个保镖依然无动于衷,还是那一幅冷冰冰的面庞对着艾丝——这让总是冰着脸的艾丝都觉得不爽了.
但艾丝的直觉却告诉她,现在不需要多说,只需要等待就可以.
时间流动就像沙子一样不知不觉,站在这一片荒芜的沙漠之中,陪着艾丝等待了许久后,稚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已经是正午十一了.稚有些不耐烦起来:“艾丝酱,我们要在这里等什么呢?有点想快点见识一下那个魔法研究所了.”
“嗯?你居然会对魔法相关的东西有这么大兴趣?”艾丝有些好奇,她可从不记得稚像是会喜欢魔法相关事物的东西的样子.
“啊…我本来是对魔法不怎么感兴趣的…但现在有些想知道魔法研究所的饭菜是什么味道了…”稚轻轻拍了下肚子,有些尴尬地笑着道.
艾丝有些迟钝地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自己和稚早上都没吃东西,而现在已经是正午了.
“先吃下这个吧.”艾丝从带来的包里,找出了一包稚家中带出来的巧克力口味的Pokey,递给了稚酱.
“啊…谢谢…”稚刚要伸手去接Pokey,却突然感到脚下一阵莫名其妙的震动感传来.
艾丝低头一看,发现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应该说,是机关?
她一把拉住稚,带着稚忙后退了几步远,直到在那名保镖的身边.这时就见沙地上,莫名其妙地开启了一道长长的开口——就像是什么巨形的动物,藏在沙土下,张开嘴等着猎物一样.
但那肯定不是动物.
因为那张长口子,是长方形的,它还在有节奏地向艾丝和稚这边延伸过来,这只能是人为造成的东西了.而这奇妙的场景,能与之相比的,也就只有摩西开海而已了吧.
开口一直扩散到了她们面前为止,突然戛然而止,无数细沙沿着入口处流了下去,阳光射进其中,令两人得以看清,那是一个地下通道的入口,呈长方形的梯阶清晰可见,梯阶数难以数清,少说也得有二十几阶.再多的部分,阳光已经照射不到了.
想要探清情况,大概只能亲身下去了.
“艾丝酱,这个是…”稚从没见过这种场景,有些吓傻了,只能问艾丝.
“下面有很强烈的魔力感啊…这里大概就是魔法研究所的所在了.居然藏在沙地下面了.我们下去吧.”艾丝倒是没有吃惊,平静地猜测后,就率先走下了几个台阶.
“诶…”虽然稚有一点点儿的不安心,但看见艾丝已经走了下去,犹豫了一下,也紧跟着走了下去.
却在这时,她们身后又响起了螺旋桨的声音,两人止住向下的脚步,回头望去,只看见沙尘席卷,那架直升机在足以遮蔽太阳的满天沙土中,又升上了天空,不知飞向何处.
“咳,咳…那架直升机上的人怎么走了.”稚剧烈地咳嗽了两声,用手在面前还带着沙子的空气上挥扫着,身上已经满是沙土,真是令人不舒服.
艾丝的情况似乎比稚还要糟糕些.因为她的头发更长,身上的哥特服又容易积攒沙土.
她抖了抖身体,就像是在迪斯科场所跳意义不明舞蹈似的动作,身上的沙土如同天使身上的光辉一样落下——虽然现在艾丝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天使的样子…分明就是土人嘛.
“Trottel!Ich will töte dich!(蠢货!我要灭了你!)”就连艾丝也无法忍受了,眼睛像是要喷火,牙齿都气得变尖了,一脸愤怒地朝天上竖着中指咆哮道.
“笃笃”忽然,有脚步声靠近过来,似乎相隔不远了.
艾丝一拍哥特裙上的机关,取出腰间的P2000 SK手枪立刻转身指向了那个方向:“什么人?”
稚也顺着枪口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瘦高,戴着黑框眼镜,穿着一身白色大衣的男人出现了台阶的下方.他打扮得像是一个科研人员,头发短平且整齐,但面对艾丝却一点儿害怕也没有,依然淡定无碍.
“是艾丝·法兰根小姐和西海稚小姐吗?我是负责迎接的亚度尼斯·哈里斯.如果是的话,施图尔提博士派我来的,请跟我来吧.”那个男人淡然道.
“啊…那么施图尔提呢?”艾丝松了一口气儿,放下枪如此问道,“他为何不亲自过来?”
“施图尔提博士在忙于一项研究,所以完全没有时间呢.”
“那好吧…不过先带我们去安置好的房间,最好有浴室.然后解决下午饭的问题吧.反正他在忙的话,我也不便就这样打扰他.”
“是,请跟我来吧.”男子不冷不热地说着,转身为两人带路.
“是魔法研究所的人——外界的人可不会知道施图尔提的名字呢.来吧.”艾丝跟上了那个男人,然后招呼了一下稚.有些犹豫的稚这才追上了艾丝.
可是刚刚走下台阶,稚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不是很亮的走廊中,不论天花板还是墙壁上,都用不明物体刻画着各种神奇的图案,它们像是与墙体自成一体的,却淡淡散发着蓝色的光芒,而且光芒似乎还在流动着一样.而它们的样式更是千奇百怪,被蓝色光芒的线连接着,有的看起来像是刀枪,有的像是十字架,有的像是花朵,有的甚至都略微有些像是人体.场景十分奇幻.
显然,它们不可能是单纯的装饰品.
“Rune Magic.符文魔法,人类魔法的里程碑.”看见稚看呆的样子,艾丝停住了脚步,向稚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人类发明了利用图文来存储魔力,并将其实体化发挥的能力——符文就像是程序一样,会自动执行命令来使魔力改变.这是人类的三种魔法中最具有自主性的魔法,虽然出现时间不明,但魔法研究所是最早大量将其优化并应用到日常生活中.”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啊…这些符文,难不成是这里的能源传输吗?就像电线一样?”稚仰头欣赏着那些漂亮的符文,猜测道.
“是的.它们维持整个魔法研究所的运作,魔法研究所的一切都依赖魔力循环系统,不过有时为了节省魔力,也会使用一下石油之类的东西.”带路的男人指着头顶的符文,开始夸夸其谈,“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仅是五米内的符文,其运转的能源,就已经相当于一个发电厂了.”
“发电厂?”稚听罢,惊得脸上都流出了汗了,“若是将这种技术应用于世界各地的话,大概能源危机都能被解决吧?”
“嗯…不过这种高新的科技,几乎不会先应用在民生上的.”艾丝点点头,却转而说道.
虽然很残酷,但无论是什么样的高新技术,几乎都是先在军事用处上应用的,甚至包括现代人难以离开的网络和计算机技术.
好比有效率的民用核技术,背后却也是足以一击杀害数十万人的可怕武器——这样简直让人难以接受的阴影.人类,是否得先经历地狱,才能看见天堂?
抑或是经历了地狱,也只能再看见新的地狱呢?
稚显然也明白了这些,低着头,没有再说什么.
气氛突然变得冰冷起来,走廊里只有几人的脚步声再单调地重奏着,简直像是恶鬼在漫步一般,夹在死寂和狂躁之间摇摆不定.
那么…这里所有在研制,在发明的东西,是全部都要投入到——让人类自相残杀的事业之中吗?
稚困惑的眼睛侧扫向那些实验室中,无数的研究者,在由魔法符文提供的能源灯的明亮灯光下,聚精会神地计算着公式,摆弄着仪器和符文设计.几乎每间实验室里的实验,都大概是完全超越现代科技的产物——在人类几乎一无所知的,名为魔法的原理被制造出来的产物.
他们在为自己的理想投入全部的热情,值得称赞的奋斗精神——但最终会用自己的理想塑造出什么呢?是否,那些技术将成为一项更加轻易能夺走他人生命的技术呢?
“理想主义者,会将他人拖进他们名为理想的绞肉机,然后踩着他人的骸骨,去试着能否看见他们的天堂,哈哈哈!”
稚突然觉得浑身起毛,突然停下了脚步,双眼因为惊惶而放大,原本状态不差的身体却突然颤抖了起来.
刚才在脑内响起,不是她自己的话语或想法,也根本不是她听过的话语.
是谁,侵入了她的脑海中?
“稚?”这时,艾丝发现稚没有跟上来,回过头来却看见稚的样子十分反常,“怎么了?”
“不…没什么…我们还是快点到房间冲个澡吧,沙土粘在身上真难受呢.”稚才回过神来,又恢复往常的状态,可是眼睛却不敢看艾丝,手背在身后,悄悄地,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要,快一些了.
魔法研究所,不知在这什么时代出现的秘密机构,当他们被魔法师界发现时,已经是世界一片狼藉,百废待兴的1945年了——就连二战时盟军意外遭遇的不明飞行物,也传说是他们所为.
是只在自己的领域里,沉心钻研着自己所热爱事物的真正学者?还是在利用魔法操纵世界局势的黑幕?
没有人知道.
不巧的是,艾丝却有些不同了——作为知名魔法师世家的法兰根家族,是少数与魔法研究所有所接触的魔法师,法兰根家族曾为魔法研究所提供过一些关于契约魔法的材料和常识——这为魔法研究所的现代化新符文计划提供了基础.
艾丝身上的枪支上其实都有魔法研究所的微刻符文——足以完美屏蔽掉任何扫描信号,只要不被人看见枪支,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机场.
不过这项技术太过费时费力,完全是因为艾丝的家族是魔法研究所的恩人,才会得到这种特权.
接收她们的直升机,采取的也不过是普通的屏蔽符文——可以防止被雷达扫描出来的符文,但明显太过显眼了.
不过那种直升机,魔法研究所拥有的大概数都数不清.会采用一般的技术也完全见怪不怪了.
然而即使如此,艾丝却依然对魔法研究所知之甚少——只知道自己的祖上开始与他们交往已经是1960年了.对于魔法研究所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们的经费来源是什么?是谁在支持着他们?
这样的事情也是完全不知道.
不过他们在技术上的进步,倒是可见一斑了——这个浴室里的淋浴就已经很令艾丝惊奇了.
这并非是普通的淋浴,淋浴刻画着的符文,一闪一灭间散发的淡蓝色光芒已经在向她说明它是一件符文物品.
如果艾丝没猜错的话,这是个短距离传送装置,利用符文将存储在水源存储间里的水源介由其它平行的断层空间,传送到这个房间的淋浴龙头里,并改变其温度.
艾丝用这样传送过来的热水,洗掉了头发上的洗发露,像清晨初升的太阳般炫丽的金发又恢复了本来的样貌.而原本身上沾着的沙土也随着水流流进了地上的另一个传送装置里——或许是被传送到空无一人的荒芜沙漠里吧?
“稚,有换洗的衣服吗?”一边用干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艾丝向房间外喊了一声.稚是在艾丝之前先洗完的,估计这时应该已经换好了衣服.
天啊…艾丝仔细打量了干毛巾,登时快要无语了——这该死的毛巾居然也画上了增加吸水性的符文,湿漉漉的头发不到一会儿就完全变干了.
魔法研究所不如改名叫符文旅馆好了…
艾丝虽然很想吐槽,但还是将毛巾围在了身上,推门探出了头:“稚,没有换洗的衣服吗…诶?”
艾丝看见稚正坐在床上从包里取出一条…夏日式的白色连体长裙来.
“这一条会很适合艾丝酱的,原本是梨美送给我的礼物,艾丝快穿上试试!”稚摆弄着这条看起来很淑女范的长裙,兴致盎然地招呼着艾丝,眼神里满是一种强烈的期盼——是在想着艾丝穿上这条长裙的样子吧?
“不…这个,没有长袖的吗…”艾丝有些退缩,似乎是不想穿这件长裙的样子.
其实长裙本身是很保守的衣服了,但艾丝之所以想要拒绝,是因为这件长裙是无袖的夏日款式——艾丝十分不想被人看见自己胳膊上的肌肉…所以才会一直穿着哥特裙,哪怕天气很热.至少她天生就不怕热.
“诶…可是这样热的天气,穿这样的衣服会舒服些吧,艾丝总是穿那种厚重的哥特服,会中暑的.”稚似乎还是想坚持让她试试.
“不,怎么说呢…”艾丝在想着要如何才能敷衍过这件事,有些难堪的挠了挠脸,这时却看见稚裸露上臂的一点点儿,有着些许棱角分明的曲线,“稚,你…有肌肉?”
“啊,这个呀~”稚不但不觉得难堪,反倒是小小地向艾丝展示了一下自己上臂上的肌肉,颇有些自豪地说,“我在学校时,可是体育健将呢,虽说不敢说自己的身体有多么强健,但至少也有些健康的肌肉呢.”
“我不是说这个啦…稚在学校也经常穿一些会露出上臂的衣服吧?不用担心被人发现有肌肉吗?”
“不担心啊,健康的身体是一切的本钱嘛,而且现在女孩子健身也是种潮流啊.这是一种美啦…唔?”稚突然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该不会艾丝酱你是在担心…艾丝酱比我要强壮一些吧?”
听见这句话,艾丝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她摆摆手,但又不知该不该承认,少见得,连说话都变得支支吾吾起来:“我只是…怎么说呢…那个…我”
“噗!”稚第一次见到艾丝会这样,忍不住笑出了声,“酷酷的艾丝酱居然会在乎肌肉这种问题…意外地很小女生气呢.”
“才不是…”艾丝想否决,却又发现自己居然没办法否决.
“那我再换一件衣服吧.”稚虽然有些不太想,但还是放下长裙,准备从包里再翻出一件衣服来.就在她翻动时,大概是因为衣服有点小,不经意间,稚侧腰间的皮肤裸露出来了一点儿,可以看见一抹深红色,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如果说像什么东西的话,它就像是…
“稚!”艾丝猛然心头一惊,突然打断了稚的动作,指着稚的腰部,“你的侧腰上那是什么?是伤疤吗?”
稚听见这个词,表情突然变得错愕起来,神情变得紧张而焦虑,双手死死压住自己的衣角,并且拼命地辩解道:“不是…并不是的…真的不是的!”
不对.那一定是伤疤.
艾丝绝不相信那东西不是伤疤.她仅仅围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来到稚的面前,十分强硬地对稚道:“掀起衣服,让我看一下.”
“不…艾丝你想多了…怎么会是伤疤呢…”稚好像心虚一样,低着头不敢看着艾丝的眼睛.
对我还要隐瞒吗?连我也不能知道吗?
艾丝突然觉得心中很火大,她抓住稚的衣角,想要强行掀起它来——那样的伤…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不行!艾丝!停下来!不可以!只有…只有这个不行…”稚似是明白艾丝的想法,但还是在拼命地压住衣角,同艾丝的力量相对抗着.
恼火,更加的恼火.稚的反抗没能让艾丝有放弃的想法,反而让她更加想要知道稚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了,热血冲上了头,艾丝失去了理智,用尽力气将稚一把推倒在床上,双手用力地擒住了稚的双手,要将她的双手强行掰开.
“求求你啦,艾丝…真的不可以…”稚竟然流下了眼泪,一边用力抓紧了衣角,一边恳求着艾丝.
大概是看见了稚哭泣,艾丝略略愣了一下神,但之后火气却仍没消退,反而更加沸腾起来.
为什么…如果有伤心的事…为什么不和我说呢…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隐瞒身上的一个伤口…无法理解…想要知道更多…
就像稚说的那样,稚在学校中是一名体育健将,就算是学校的男生,体力大概也不会比她好.可是她的力气终究不如艾丝,在苦苦挣扎片刻,稚几乎使用了全身力气,手背上青筋暴起,可还是被艾丝强硬地掰开,按在了床上.
艾丝丝毫没有思考后果地瞬间抽回双手,抓住稚的衣服,要将它掀起来,一睹那之下隐藏的秘密.
“啊啊啊!请住手!”稚惊声叫了起来,她意识到了接下来要会怎么了,她忙将手压过去,希望能压住那保住自己秘密的最后一扇门.
艾丝掀起衣服,而稚也同时将手压在衣服上,双方力量的对冲,已经受尽折磨的轻薄布料,终是承不住这种蛮力的对抗,便听“哧啦”一声,稚的衣服,以惨烈的破碎,迎来了自己的结局.
被撕开的碎布,在屋内飞舞,稚的前半身,几乎完全暴露在了艾丝的眼前,稚的双手僵在半空中,碎布从手心中滑落而下,她仰起带着泪痕的脸庞,呆滞地看向艾丝,似乎已经没有了思想的能力.而艾丝的恼火,也仿若被一盆突如其来的冷水扑灭,只能握着手中的碎布条,呆呆地站立着,无法言语.
之前艾丝以为那东西是“一条伤疤”,但她想错了,那并不是一条伤疤——那是很多伤疤.
它们密密麻麻,足有三十多道,或长或短,遍布在稚的整个胸部和腹部,如同一条条丑恶的爬虫,映着稚白皙的肌肤,显得格外刺眼.虽然它们的颜色已经变淡了些许,可却依然明显,像是在向他人诉说着什么.
那是鞭伤——由于鞭刑多被适用在后背上,所以前胸就有这么多的伤,足以说明背后将更加触目惊心.
像死一样的沉寂.双人似乎化作了两尊石像,许久,艾丝似是想说什么,努了努嘴,却发现自己竟什么也说不出,她懊悔地低着头,一把抓起那件本不喜欢的长裙,转身一头扎进了浴室里.
稚像僵尸一样,艰难地缓缓坐起来,将身体退缩在墙边,抱住双膝,将脸痛苦地埋进了大腿.
“你这该死的丫头?敢不听我的话?我打死你!”
“真是越看你越不爽,要不是因为有了你,就可以和那个死东西简单地离婚了,真是晦气!我看你就是为了让我不顺心,才转世到我这里!”
稚的童年,对母亲的唯一印象,只有辱骂和鞭子——她信赖着用法西斯主义一般的手段去教育子女,同时也是单纯为了将自己对婚姻的不满发泄而已.
可是,早该抛却掉这些了…不过是这些事而已…明明想要变得比谁都坚强,可是为什么,现在又这么地在意…
稚努力想让自己恢复平静,可是却相反地,开始痛哭起来,哭得一发不可收拾,让她自己都开始看不起自己.
哭声像是一曲断魂歌幽幽然传进了浴室里,艾丝举着那件长裙,听着稚的哭泣声,一脸茫然地看向天花板的角落,只得轻轻叹了一声气.
我…在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