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亚洲地下教会的拐角,被安置在整个地下教会设施最后方的就是做为分教会管理者巴兰神父的办公房间了.
“站住.有什么事?”在这个办公室的门口,有两名身材高挑的修女.然而这两名修女的手中居然抱着沉重巨大的SPAS-12霰弹枪——这是一种已经停产的意大利全功能霰弹枪,体积庞大不说,重量更是有4.4KG以上,就算是男性要驾驭它也是十分艰难的.
然而这里的修女却在使用这种武器作为保镖武器——这是由于在这种狭窄的地形下,霰弹枪造成的杀伤效果更强吧.
但如此沉重的SPAS-12霰弹枪在这种狭窄的地下空间里作战,大概不会很灵活的.
“别紧张,我有要事向巴兰神父报告.”阮完全没有被这两名持枪的修女震住——即便她们已经将枪口转向了她.
“今天神父不在,有事就说吧,我们会转答神父的.”两名修女冷冰冰地道.
阮当然知道神父今天不在——早在她和夏洛特回来那天就知道了,但是她就是因为知道才要来的.
“不行.这情报非常重要,而且不能让别人知道.”阮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更要坚决,“让我进去吧,我可以等到神父回来为止.我可事先警告,这个情报异常之重要,耽误了的话,你们可负不起责任.”
两名修女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左边的才开口道:“好吧,但我必须要先确定你身上没有危险物品才行.”
“我懂的,不就是搜身嘛,来吧.”阮并没有抗拒,乖乖举起双手,打算配合修女们的搜身.
事实上只不过是两名武装的修女——阮如果想要解决掉她们,简直轻而易举.可现在并不能那么做,因为那样会打草惊蛇.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目的.
一名修女隔着远远的,用枪继续指着她,而另一名修女则将霰弹枪立在墙边,小心谨慎的走过来,然后伸出双手在她身上仔细搜索了一次,整个过程中,阮都表现得像是一只温顺的羔羊一般,一点儿也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没有什么东西.安全.”整个过程用了一分钟左右,搜查的修女确定了阮身上没有携带任何类似炸弹之类的危险品后,这才下达了结论.
“嗯,进去吧.”一直在举着枪的修女,这才得以放下沉重的枪支,允许了阮的要求.
“太谢谢了!我有机会一定会请两位嬷嬷吃饭的,我进去了!”阮挥挥手,得意洋洋地推门就闪身小跑进了房间里.
“现在的天使真是越来越没有教养了.”刚才一直在举枪的修女,小力地揉了一下自己酸痛的胳膊,有些无奈地叹息道.
但是阮一闪进房间里后,不正经的神态就立刻消失不见了.她严肃地开始打量起这整个房间来.
由于巴兰神父并不居住在这里,所以这个纯粹只是为了办公而准备的房间简单极了,整个房间是刷成白色的墙壁,布置了一张很宽大的红漆木办公桌,一只比较舒适的椅子,外加一个很大的书架.
但那个书架上放置的并不是书本,甚至就连巴兰神父平时用的《圣典》,也是一样扔在了桌子上面——整个书架上摆的只有各种教会的变迁档案夹,不过由于时间太过于久远的档案都被存在中央总教会,因此这里只有从1945年到2019年的纪录——这对阮来说,已经足够了.
然后阮又向右方向的天花板望去,果不其然,有一个监视摄像头在那里,像一双魔鬼的眼睛一样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为了防止作为管理者的巴兰神父有危险,,由教会的修女们监视着这个办公室,这是必然的.
得先解决掉摄像头才行了.
阮假装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将身体靠在墙边,却偷偷地将手按在墙上,只见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魔力流入墙表,像是一道墨迹缓缓延伸向了那个摄像头.
虽然阮不是常见的魔法师,是被人改造过身体的Container Magic,也被称为嵌入式魔法.与其说她是魔法师,不如说更像是魔法怪人.可事实上阮本身却是具备着成为一个契约魔法师的素质——至少她的魔力并不稀缺,改造了身体后,魔力就如同她的食欲一样近乎源源不绝.
如果使用暴力破坏摄像头的话,就一定会被发现——常人难以发现魔力,教会的大多修女也一样对魔力一知半解——这是由于魔力是一种超自然的力量,所以信仰唯一神艾尔的斯诺陶斯教会对此深痛恶绝.魔力稀少成为选拔修女的首要条件,似乎魔力越少便象征着心智越纯洁——不过仔细想想,高魔力的人却似乎都一个个走上了刀头舔血的危险生活,是否真的是这样呢?
阮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动用魔力破坏掉摄像头是最好的办法.
魔力延伸进了摄像头中——摄像头并非绝对封闭,上面有的是可以让微小物品进入的空隙,魔力这种非物质的形态,更是方便极了.
闭路监控摄像头,一直比较普及的监视用工具,其原理是利用一个名为CCD(电荷耦合器件)的工具,将物体反射的光线,转化为电荷,并根据光的强弱,积聚相应的电荷,经由周期性的放电,形成一幅幅画面的电信号,这个信号再由输出端形成一个标准的复合视频信号.
这样一个精密的器械,并却不是完美无缺的——只要能毁掉它的电源板,它就变成了一堆废物了.
阮仔细观察里面的构造部分,然后命令自己的魔力汇集在那块脆弱的电源板上——电源板会因为瞬间的负载超荷烧毁掉,魔力同样可以制造这样的事情,只要使魔力变成强大电流就行了.
接着,监视器的红灯一下子就灭掉了——不知不觉间破坏掉这样一个精密的器件,阮只用了不到十几秒而已——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但接下来大概就要求神保佑了.
真是搞笑啊,阮从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要真的求神.但现在,她打心底拜托不知在哪处的神,不要让她失败.
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了.
“喂.有什么情况?监视器坏掉了?”正在门口站岗的修女突然接到耳边的无线电传来的消息,是负责观看监视器的修女们的消息,“好,我们这就进神父大人的办公室里看一看.”
她回过头,刚要打开门,却听见一声轻响——门被从里面锁上了.
“那个天使居然将门锁上了?她要做什么?”修女吃了一惊,忙招呼身边的同伴.然后她用力推门不成,开始用自己的肩膀去撞门——但她毕竟是女性,哪有这么容易就将门撞开.
而阮意识到自己能用的时间不多了,她三步并两步冲刺到了那个摆放着各种档案的书架前——想要知道基甸,也就是巴兰神父,是否是杀害小雪的那个基甸,查阅那一年的档案是最合适的.
1968年的档案摆放的位置十分醒目,只一伸手就能够到.身后传来了撞门的声音,阮吞下口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利落又不失沉稳地一把抓下那本蓝色封皮的档案,快速将其打开,整整一叠有些泛黄的旧档案就这样没生气儿的呈现在她眼前了.
“咚,咚”撞门的声音接连不断.
“基甸…基甸…”阮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似是生怕自己会忘掉它一样,用一目十行般的速度极速翻阅着这些档案——以常人的眼力要这样的确是做不到,但阮如果将魔力集中在双眼上,就能使眼力超越常人近十倍.
阮还是第一次发现魔法居然是这么好用的东西.以前还想着,魔力又不能吃什么的…真是太肤浅了啊!
但是撞门的声音却在这时戛然而止.
“特别情况,申请直接用枪开门.”在多次撞门无果后,门外的两个修女只得忍耐着肩膀的疼痛感,开始用对讲机向监控室的修女们进行求助了.
强行开门?不行了,没有足够的时间了.只好先这样了.
阮只得将自己还来不及看的那部分档案立刻抽了出来,然而握着这些纸张,却不知要藏在何处了,她急得焦头烂额,但却听见了门口的修女在说“好的,我们这就强行破门.”
“轰!”随着霰弹枪的巨响,整扇门的门锁被一枪轰飞,一整张结实的木质门被一脚踢开,两个修女抱着霰弹枪,神情紧张地立刻冲进了屋子里.
却只见阮正坐在巴兰神父的办公桌前.
“呜哇!”阮吓得从椅子上一下子蹦起来了,高高举起双手.
“不许动!你在屋子里做什么?为什么要将门锁上?!”两个修女一起向枪口指向阮,大声质问着她.
“那个…其实是我想坐一下巴兰神父的椅子,所以才…呀,你们不会因为这种事就杀了我吧?”阮扫了一眼巴兰的办公桌,讪笑着地解释道.
“只是这样?”两个修女显然对此不相信,“在你一进门后,屋内的监控器就立刻坏掉了——这难道不是你干的吗?”
“诶,居然坏掉了?我还不知道呢!”阮也果然是活得长,如此说谎,却也完全没有一点儿脸红的迹象,“两位,这件事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啦~你们如果放我走的话,我会改天请你们吃香港虾饺皇的.”
两个修女对视一眼,还是不肯放下手里的枪,手指一直保持在扳机.
“啊…你们不相信我就算了,不如这样吧,你们找技术部的嬷嬷们来检查一下这个监视器,要是人为性的破坏,我甘愿受罚.”见这样不能混过去,阮又转了转眼睛,如此提议.
“说的有些道理.”左边的修女觉得阮的意见可以接受,可没有一丝妥协的意味,“我这就呼叫技术部的修女来检查监视器的损坏情况,但在得出结论前,作为首要嫌疑人的你可别想离开半步!”
听到这句话,阮胸有成竹地笑道:“可以,这很公平.”
二十四个小时后.
深圳的一个几乎是隐藏在巷子中的,无名的小旅馆里.
从外面归来的阮沐霁,拎着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二手旅行箱,一把推开自己事前预定好的房间的简易木门.顺手将门带上,她疲惫不堪地倒在了旅馆里那张不比她在教会的床好多少的破床上,好在床单洗得还算白净.
这种破破烂烂的小旅馆,大概是靠**之类的非法行业来赚钱的——因为墙壁的隔音效果一般,阮似乎还能隐隐听见隔壁房间传来一些类似床的嘎吱声响.
但阮选的就是这种小型的旅馆——要进行什么计划的话,这种地方无疑是最合适的,可以减少被教会盯上的机率.
略微喘了一会儿气,阮从床上坐起来,顾不得自己身上全是汗水,脏兮兮的,先将房门锁上,然后就将旅行箱拖到床边,小心地打开它.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大的黑色包裹,而包裹上面有一个做工简陋的纸盒,看起来只有一个手机盒那么大而已.但是印在盒身上的手枪形物品,说明了这里面的东西绝对不是手机就对了.
阮将小盒子握在手里,掂了掂它,并不是很重,甚至和2020年的新式手机差不多重.
阮轻轻地打开它的开口,从里面取出了一支已经组装好的小号手枪——这支手枪看起来全然不同于那些制造精良的军警用手枪,它十分粗糙,只有几个零件所组成,大小居然能轻易地放在衣服的口袋里,枪身结构和形象只能用简单来形容它.
它的名字十分不起眼——点四五口径信号手枪.不过这个名称本身就是为了迷惑他人所采用的——它并非什么信号枪,是一支真正的,可以用来杀人的手枪.
如果提起它的另一个名字来,大概许多人都会觉得如雷贯耳——解放者手枪.这才是大部分人所熟知它的名字.
这支枪只由几个简单制造的钢铁片,简单制造的枪机,外加一个根本没有膛线的枪管构成,平均成本不过2.1美元一支,是美国战略情报局在1942年委托美国陆军设计,再由各个工厂企业,在不知情的情况生产了各部份的零部件后,组装而成的武器.这种比汉堡包还便宜的手枪还带着十发.45口径手枪弹,一支用来捅出弹壳的小木棍,和一份说明书,被美国战略情报局在二战后期,用飞机投放到许多轴心国占领的区域,以支援当地的游击队——考虑到语言不通和文盲等因素,这种武器的说明书只有连环画的形式,完全没有任何文字注释,只要智商正常,文盲也能轻松学会使用它的方法.
这东西的使用方法和阮最喜欢的Thunder.50手枪类似,拧开后膛,将子弹塞进去,关上后膛,击发.这就意味着它只有一次射杀敌人的机会,如果作为武器来看,似乎太弱势了,何况它由于没有膛线,大概只能在近身距离较为精准的击中敌人的身体——虽然.45口径的大威力手枪弹足以确保在这个距离里一枪击毙没有任何防护的敌人.
事实上,它本身也不是用来当作主要作战武器来用的——在近距离偷偷杀害落单的敌人,抢夺他的武器和弹药,之后几乎就可以扔掉这支似乎没什么用处的手枪了.为游击队员量身打造的东西.
但大众一直误认为这种手枪是被大量投放在欧洲——但其实几乎全在亚洲地区,被作为一种对抗日本法西斯用的武器.
然而已经过去这多么年,这种枪由于大部分被美国军方销毁,变得十分稀有且昂贵.如果是在美国的枪店想要购买一支这样的手枪的话,恐怕阮花光身上所有的钱也不会够——但中国大陆发达的黑市为阮提供了这样的条件——她只花了几碗拉面的钱,就买到了一支解放者手枪,外加一发.45的手枪弹,这里的黑商们并不知道这种中国游击队丢掉的武器,现在有多么值钱.
只有一发子弹,足够了,如果不能在近距离一下子杀掉对方的话,估计自己就没有机会了——对方是个年数已高的老人而已,一发.45子弹击中身体,就是艾尔神下凡也救不了他的.
阮想到这里,眼神变得仇恨起来,她从自己的内衣里取出了几张叠在一起的纸张,已经被她的汗水浸湿,变得有些破碎,但还是能看清最上面那张纸上面,写着的“Name:Gideon(姓名:基甸)”.
巴兰神父…不,应该说是盗尸天使基甸,在1968年时去过越南,而且,刚刚好是小雪被杀的那段时间.
是他.毫无疑问,杀害了小雪的凶犯一定是他!
想起小雪临死时那张脸,阮变得痛苦不堪,将脸埋进被单里,麻木的手紧紧握住那支枪,简直要将它握碎——这就是仇恨的滋味啊,就像吸毒一样,明明痛苦不堪,可还是要忍不住地去追求它,去完成它.
这就是仇恨.
但现在还不是沉浸在这其中的时候…要在组织严密的地下教会中刺杀一个如此重要的人,并不比刺杀某一国的政要简单——不能只凭着憎恶和蛮力,去解决这件事.
必须要有可靠且可行的计划才可以.
阮支起身体,沉重地深呼吸了两口气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阮明白,冲动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只会耽误正确的进程.越是这种紧迫的时刻,就越是要冷静下来.
阮觉得好受了一些,从包里抓出了那个大黑包裹——阮的力气要做到这种事情是很容易的.
撕开黑色包裹,露出了漂亮的白色布料来——这里面是阮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一套白色蕾丝边的低胸衣,一套白色齐腿筒裙,半透明的尼龙丝袜,以及一双做工精致的银白色高跟鞋.
虽然今天盗取文件事件可能会让教会的人多少对自己起疑,但是技术组的人也无法证明破坏监控的人就是她,只能下结论是监控器老化导致的电源板损毁现象——自己在教会众人的注视下成功地全身而退,而那些思想单纯的修女,也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将文件藏在了内衣里带走.
简直是天衣无缝.这为阮下一步的计划打好了基础.
而这些衣服,将是直刺巴兰神父心脏的一把“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