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别搞笑了,谁会听你的命令!”介次先是一愣,然后怒目横对地回应,“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先知吗?”
“哼,我就是先知.”风夜冷笑一声,然后以一种嘲笑的口吻道,“你似乎很喜欢那个女孩吧?人类所谓的爱欲,我觉得跟野兽的**没什么区别嘛,你不是应该能为了获得这样的机会,非常高兴才对吗?”
“呸!谁跟你这样禽兽一样!”
“真是个顽冥不化的人.”风夜见来软的不行,就向身后的手下要来了自己的那支火焰喷射器,转而开始威胁介次,“那么就来选择吧,如果你照我说的做,我就让你活着离开.如果你还试图抗拒的话——你认识这个东西吗?火焰喷射器,美国产的,只要我轻轻一扣扳机,就可以让你变得和你身边两团黑炭一样.”
风夜自认自己了解人类,他相信人类一定会为了保存自己的性命,去牺牲他人,即使之前将爱之类的挂在嘴上——人类的本性一定就是如此.
果不其然,当风夜来硬的之后,介次的脸上一下子就浮出了冷汗来.他回头看了两眼那已经在火中变成炭渣的诚的父母,眼神中似乎有什么在动摇着.
如果被那支火焰喷射器射中的话,大概也会这样,被烧得连渣都没有,死得一文不值吧?
没有办法不动摇,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条,而介次的人生也不过才刚刚开始,他的路还长啊.
要怎么办呢?
“松原同学…”看着一向喜欢笑着聊天,笑着说话的介次,突然变得这么的沉默,梨美觉得心里一阵不安.
“往好处想一下吧,少年.自己的生命不是最重要的吗?有什么能比它更重要的,别的东西都可以重头再来嘛!”风夜的声音似乎充满了诱惑,“喜欢的女孩死了,以后还可以再有别的喜欢的女孩嘛——所以快点像一头野兽一样,扑上去发泄你的**!然后剖开她的肚子,挖出她的内脏吧,让我好好欣赏一下吧!哈哈哈哈!!!”
风夜大笑了起来——他坚信一个才刚刚开始长胡子的青年,一定是脆弱不堪的,只需要胁迫他,就可以让他滑向那地狱之路——这种事情似乎没有什么意义,但风夜最喜欢观看人类被内心中的野兽牵着鼻子走的样子.
人类不过就是自以为是的野兽罢了——风夜是这样认定的.
介次变得更加紧张,摇摆不定,鼻尖上也沁出了汗水.在梨美不安的目光中,他闭上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久后,才艰难地决定了什么,抬起了头,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甩出了他最具标志性的台词:“这是…没办法的呢.”
这句平日里看起来很普通的台词,在此刻梨美的耳中却显得很可怕.
到底是什么事情,是没办法的呢?该不会,他已经接受了这个魔鬼的提议吧?
介次低头看了一眼正在脚边闪着寒光的刀刃,他缓缓弯下腰,将手伸向那把刀,但大概是因为太紧张了,他的手在不住地颤抖着.他努力调节着自己的气息,竟然足足用了五分钟,他才成功地抓起了那支刀.
风夜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而梨美则倒吸了一口冷气,恐惧地将身体向后挪了一下.
“椎名同学…在最后,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介次站起来,紧握着那支明晃晃的尖刀,突然开始对着梨美,表述起了自己的心情,“我曾经非常喜欢你…现在也是.我曾经想给你送过情书,想要约你出来表达我的心情,因为你是我心中最可爱的女孩.”
“松原同学…”梨美显然没想到介次居然会对自己有那样的感觉,一时反而愣住了.
“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到来,我当时真不该向自己的软弱认输,应该将那封情书亲自送给你的…可惜了…”介次叹了一口气儿,他走近梨美,跪在了地上,轻轻拥抱了一下梨美,“有些事就是没办法的呢…所以,永别了.椎名同学.”
是要开始动手了吗?松原同学要杀了我吗?梨美感到了害怕,她颤抖着,闭上了眼睛,只希望这样的话,大概不会让自己死得那么痛苦了.
“哧”突然,一声什么东西被割断的声音响起,梨美突然感到了自己被紧紧束缚的双手好像一瞬间得到了解放——那根捆住自己双手的绳子居然被割断了!
“快跑!”介次大喊一声,反手又将一刀砍断捆住梨美双脚的绳子,然后将刀刃一反,脸转向风夜那边,身体向外一窜,高举着尖刀扑向了风夜,朝着风夜的脖子,重重地挥出了刀刃!
如果时间回到那一天,大概不会再抓不住机会,会亲手送出那封情书吧…哈哈…大概会吧,呵呵,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能鼓起勇气去做这样的事呢.没办法的吧,像我这种没什么能耐的人——唯一能付出的东西就只有自己的命了啊.
介次想到这里,已经释怀了,将尖刀的刃直接刺向风夜的脖子——而就在刀刃距离风夜的脖子不过几厘米远时,风夜手中的喷火器举了起来,明黄色的火光从枪口喷射而出.
梨美虽然胆小,但也明白现在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她拔起腿来,快速地从风夜身边跑过,可是,这时,介次的惨叫声带着灼热的热浪袭卷向了她的耳朵,她瞪大了的瞳孔,心脏难受得像是要跳出来一样,可是脚步却还在遵循着求生的本能,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介次定然已经被杀害了.她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却也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现在她除了活下去以外,别无选择了.
可是仅仅跑过了风夜的身边,但风夜身后十几个手下却立刻反应过来,立刻围成一道人墙,拦住了她的去路.梨美想要试着能不能从他们之间的缝隙穿过去,却迎面见一个人将结实的枪手狠狠地抡向她——她已经躲闪不能了,如果吃下这一记枪托,就算不死,也肯定得少半条命.
难道自己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梨美不甘心,悔恨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溢出来.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来冲绳的,否则也不会这样了吧.可是事到如今,又有谁能救她呢?
眼看着那个枪托越来越近,只差不远,就要击中她的头部,她的内心已然完全绝望了,只能等待着死神的降临.忽然,梨美好像看见了眼前闪过一道红色的光.
“嗷!”那个正准备用枪托猛击的人如同杀猪般惨叫了一声,枪支立刻脱手而飞——不对,准确讲,是他的双手,似乎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砍断了一样,在鲜血迸溅中,带着那支枪一起飞上了半空.
“魔力?!”风夜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忙一转身,举起了一只手,挡在面前.
那些蒙脸的暴徒大惊失色,刚刚要准备还击,却只见数道腥红色的光芒在空中交织成一道密集的网.那些红光像是一支支利箭一样,无情地穿过他们脆弱的身体,片刻间,碎肉横飞,鲜血四溅,惨叫声不绝于耳,一具具失去生命的肉体肢离破碎地扑倒在地上——这十几名武装的暴徒,竟在眨眼间全部死于非命.
而那些红光仿佛是有智慧一般,全都巧妙地绕过了梨美,如同一只只凶恶的猛虎,贪婪地一起扑向了风夜.但风夜的面前,却好似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阻隔一样,那些光箭射在屏障上,就立刻化作光尘碎掉.在这密集的攻击下,风夜竟然毫发无伤.
梨美呆呆地站立在漫天的血雨中,肮脏的血弄脏了她的头发和身上.而在寺庙之外,一个披着简朴白色斗蓬的男人,缓缓放下了刚刚才大开杀戒的弓,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轻轻一推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一头白色的头发,一张略显黝黑,却明显是亚洲人的英俊面孔来.
“呕!”看着面前这血腥的杀戮场,即使那些人是坏人,梨美也忍不住在生理本能下,几欲呕吐.
但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在不该软弱时软弱,会死得很惨.梨美深呼吸了一下,强迫自己压制住生理上的不适感,一晃脑袋,屏住呼吸,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这座已经变成人间地狱的寺庙.
可是当她跑出来时,她愣住了——只见下面的村庄,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火海,不论是原本喜庆的祭典,还是朴实的村民们,已经全部都葬身火海了——风夜那个恶贯满盈的混蛋,居然放火烧毁了这整个村子.现在,不只是寺庙,整个小岛,都变成了人间地狱了.
可是,如果在这里逗留的话,早晚会死掉.
梨美只得转身沿着一条从没走过的山路跑了上去,希望能从那边找到其它可以求生的道路.
而在这寺庙这里,只有巴斯·风夜和那个白发的男子在互相对视着——一个是一脸邪恶阴险的笑容,一个则是眉间写满了严肃和怒意.
“我当是谁呢,这位就是前一阵子从亚洲教会失踪的桑通吧?亚洲教会的大红人,听闻你文武双全,玉树临风.今日一见,果不其然.”风夜不怀好意地恭维着面前的男子,从寺庙里施施然走出来,“不过为什么教会的精英,却会出现在这里,还穿着一身优斯忒科的衣服呢?”
“因为我已经加入了这个为理想而战的组织!”
“理想?啊哈哈哈!”风夜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东西一样,仰头大笑了起来,“啊,说起来还真是呢,那些人全都是一些幼稚的理想家呢——我到底该说你们是执着呢,还是愚蠢呢?”
“巴斯·风夜…”桑通警觉地紧皱起眉头,手轻轻搭上了弓弦,“教会的智天使,我虽对你有所耳闻,却从没见过.听说你曾经是优斯忒科的成员,但最后却出卖了前任死神——你加入优斯忒科的目的是什么呢?我想,肯定不会是理想吧.”
“理想——那东西对我而言,粪土不如!我啊,只重视我的欲望!”
“欲望?你的欲望又是什么?该不会是想要统治世界吧?”
“啊哈哈哈哈!”风夜再次狂笑了起来,让人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你笑什么?”桑通看着这个男人,心里越加觉得恶心起来.
“统治世界?那才不是我所追求的事情呢!就算是独裁,可那说起来,也不过是邪恶的秩序而已——我所追求的,是完全没有秩序的世界!法律!正义!公理!通通都没有!所有人都像野兽般照着自己本身的**生存的混乱世界,这才是我所要的!”风夜展开双臂,极度兴奋地大喊起来,仿佛他已经能看见那样的世界到来一样.
“什么?!”桑通显然没想到风夜居然变态到这种地步,他原本以为对方不过是个常见的野心家而已——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个真正的恶魔!
“而你呢?无能的理想家,看看这个化为灰烬的村子,你来得太晚了,你还能拯救什么呢?”
火光从身后那燃烧的村庄升到天空,立在这一派人间地狱景象中,桑通用他那充满正义与锐意的眼睛,直视着风夜恶魔,无比坚定地说道:“就算只救一个人也好,我决不放弃正义!”
“可是,那一个人你也救不成了!”只见风夜突然咆哮一声,整个人居然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
消失了?不对,是太快了,快到肉眼已经看不清了!风夜竟然以只能让人勉强看清残影的速度,瞬间冲到了桑通的面前!
桑通猛然举弓,将魔力汇成一支血色光箭,却还没来得及松开弦,就感到手臂被一下子抬了起来,箭也随之射偏了方向,直直撞在了那座破寺的顶部.这破寺哪里承得住这一击,顿时土石迸溅,霎那间就崩毁成了一片废墟.
扬起的尘土将半山腰笼罩了起来,在这令人连一点儿视野都没有的尘土中,桑通看见风夜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手顶起他持弓的手,另一只手握成拳,重重朝他的腹部便是一记猛击!
“哇啊!”腹部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那里没有骨骼作为保护,即使是有八块腹肌的桑通,也有些吃不消,双腿一软,差点因此晕倒.
“我对教会的每一个天使都了如指掌的!你的魔法,就是将魔力具象化,再利用弓这样的抛射工具投射出去——虽然杀伤力很强大!但是却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才能发挥!”风夜说罢,高高举起拳头,“现在你在我面前完全就只能被我吊着打了!”
“轰!”语罢,这一拳就重重地落在了桑通毫无防备的脸上,登时鲜血飞溅,桑通竟然被一拳打飞了几米远.
可恶…刚刚用魔力做了防护,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量…
桑通觉得头昏目眩,几欲失去意识.他从地上爬起来,一抹热乎乎的鼻子下,手背就被血染红了.
“受死吧!愚蠢的理想家!”可是风夜根本不留下任何给他喘息的机会,这又立刻举着拳头极速冲了过来,“你能承受得住我这一拳吗?”
答案是否定的——风夜的力量远是普通人类的数倍,就算是拳王泰森在他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风.哪怕桑通不是普通人类,而是一名经验丰富的魔法师,也不可能再承受下他一拳了.
但是——为什么要接下这一拳呢?
就在风夜快要一拳打中桑通已经受伤的脸时,桑通突然一闪身体,避开了风夜的攻击,同时右手紧握在侧腹部,蓄力一记寸拳,响亮地顿击在风夜的腹部.
腹部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风夜也不例外.更何况刚才风夜冲刺得太快,自身增加的力量,突然受到这样相对的外力攻击,反而变得更痛了.他眉头一皱,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黑血.
“我才不会…”桑通愤怒地咬着牙,趁着风夜这短暂的失去攻击力的时刻,先是一招上勾拳,打得风夜牙都飞了出来,接着又是一通直拳,打得风夜直直后退,最后,他提起右脚,怒吼着朝风夜的胸口猛踢而去,“我才不会被你这种人渣打败!”
这一脚桑通用上了全身的力气,风夜这样的超人类也难以承受,像鬼一样嚎叫一声,双脚失去稳定,身体就像是被谁抛了出去一样,竟然被踢飞到了那座废墟前面,像只死狗一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下地狱般,你这没有人性的魔鬼!”桑通一把抓起自己的弓,用尽力气拉成一个满弦,大量的魔力从身体上散发而出,自然地流到了弓弦,很快就凝结成了一支巨大的金发光箭,焕发着闪电般的威慑力!
“什么…这不可能…”风夜捂着吃痛的胸口,艰难地从地上支起身体,却看见一支巨大的,耀眼的光箭,仿佛神罚一般,席卷着风沙,扑到了他的面前.接着就爆炸了,爆发出了近乎太阳般的光芒!
“轰轰轰!!!”这一箭的威力巨大无比,卷起的风沙将整座山头包裹起来,在咆哮的风沙中,山腰上的石头被爆炸轰得碎成散块,从山腰上滚落而下,重重地砸在那座废墟上,不多时,就将那里完全掩埋了起来.
“解决了吗…”桑通用手按住自己斗蓬上的兜帽,在几乎能将人卷到天上的风沙中,眯着眼睛,小心地观察着那堆落石——虽然巴斯·风夜丝毫没有人性,但他的身体应该也是人类.这样的落石堆,哪里有人类能在这样的爆炸中存活下来呢?
想到这里,桑通觉得可以放心了——巴斯·风夜必死无疑.
“轰隆隆!!!”突然,他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传来,疑惑地环视着四周,却看见那堆落石似乎在动一样.
难不成…这不可能啊…
虽然不太敢相信,但是桑通还是将弓又举了起来,以防万一.
“轰…轰…”声音越来越响,落石堆的晃动也越来越严重,桑通也越来越紧张了.忽然,一块巨石好像被什么强大的力量扔了出去!它高高飞上天空,接着,一条巨大的,似是魔力形成的黑色幻影巨手从那个缺口中突地伸了出来,简直像是什么被封印的魔鬼要复活一般!
如此强大的魔力,怎么可能…无比强大的魔力波动,仿佛一波波急促的警报信号向桑通袭来,桑通头一次觉得有一种几乎想要逃跑的冲动——这样的魔力,真的是人类可能拥有的吗?哪怕是以前面对过的最强大的魔法师,也连这魔力的十万之一都不到.
桑通慌乱了,他忙举弓朝着那只巨手连射了几支魔法光箭——但那些光箭撞在那只黑色的幻影之手,就像是小小的石子砸在一辆战车上,一点儿作用都起不了!
接着,那只幻影巨手猛然地重重压了下来,使得刚刚落定的尘土,又被卷了起来.在茫茫的沙尘中,那只幻影巨手伸出沙尘,紧紧握着桑通.
“混蛋…放开我…”这只幻影之手握得无比紧实,几乎要握断桑通全身的骨头,但是桑通还是完全不肯向巴斯·风夜妥协屈服——这是他理想者的骨气.
“哼,你也好,前任死神也好,理想主义者真的都是些让人理解不了的东西呢——都像石头一样顽冥不化!”风夜嘲笑着,然后一抡幻影之手,将桑通朝山下随意地扔了下去.
“哇啊啊啊!”桑通看见自己正重重地坠下百米高的山腰,向着一块巨石坠去——如果落在上面的话,必然会浑身碎骨,一命呜呼.
他只得运作身上最后一点儿可以支出的魔力,勉强保护住自己的身体,紧接着就撞在了那块巨石上,这一层薄薄的魔力保护很轻易地就被撞碎,虽然让他捡回了一条命,但他依然还是受到了一些伤害——他无力地滚落在了路边的草地上,痛苦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浑身上下都痛得要死——似乎右臂和左腿的骨头已经骨折了.
“真是无聊,让了你几招棋,也只有这种程度的力量.这种软弱的正义连垃圾都不如.”风夜从废墟里,潇洒地走出来,缓缓将那只用魔力制造的幻影之手收回体内,从山腰上打量着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桑通,不屑地说着,然后随手打了个响指,整个人居然身影一个闪烁,就凭空消失了.
而此时,梨美已经跑到了一处山崖边上,但是当她气喘吁吁地跑到这里时,才发现她跑错了地方——身后是狭窄的山路,前方却是崖下的大海,从这里如果跳下海的话,足有二三百米高,十分危险,并且她还不会游泳.而如果后方有人追击的话,她就无路可退了.
怎么办,要退回去吗…刚才那个救自己的人也许已经打败了那个魔鬼…但是,如果结果完全相反呢?该怎么办呢?
“你已经无处可逃了!”就在梨美纠结不已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可怕的声音.梨美手足无措地回过头,看见巴斯·风夜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一脸得意的笑容.
“不…不要过来…”梨美看着这个男人一步步向自己逼近,吓得心脏都快碎了,她摆动着僵硬的身体,想向后退,却才想起身后是悬崖,身体勉强停留在了危险悬崖的边缘.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的!”风夜抓着自己的面具,邪恶地大笑起来,“我要用尽各种有意思的玩法,让你受尽折磨再死掉!哈哈哈哈!”
梨美绝望了.
落在这个变态魔鬼的手中,怕是下场比死还要惨烈一万倍——与其被他凌辱折磨,还不如…
梨美低头看着山崖下黑漆漆一片的大海,回想起诚与介次的死,怯弱的她,犹豫了一下后,下定决心地一咬牙,纵身跃下了悬崖.
没想到…自己的结局居然会是这样…本来…只是想要普通的平静生活的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沦落到这个下场.
梨美已经想不明白了,这一刻,原本怕得要死的她,却突然觉得心里平静了下来,她心如止水般,看着海平面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扑通”水面上溅出一大朵水花,梨美的身影消失不见了,不知是被急促的海水卷到何方去.但一个人掉到了这样急促的海水,大概也是凶多吉少了.
“啊,真讨厌啊,这下没的玩了.”风夜站在崖边看了一眼这黑暗的大海,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然后又扣了一个响指,再一次凭空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咳…”桑通这时已经翻过身来,但他还是伤得太重,魔力消耗也过大,现在他根本就没有力气挪动身体,只要稍稍咳嗽一下,就会咳出无数积在口腔中的鲜血来,身上满是血的腥臭味,看起来就像是离死不远了一样.
这时,风夜突然闪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只能用充满愤怒的眼神瞪着这个恶魔.
“可怜的理想家啊,你现在可是连一个人都没能救成了.”风夜充满恶意地说,然后从怀里取出了一支崭新的点四四口径的沙漠之鹰手枪,熟练地拉开套筒,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真是让人想不明白呢,为什么她要救这个女孩呢?她明明该恨这个女孩才对呢.”
“哼…你根本不了解现在的死神…不,你根本就是对人性一无所知!”
“真的吗?那么现在,在世界各地爆发的战乱和暴动,横流的鲜血,又是什么呢?与其说我不懂人性,不如说,你们优斯忒科的人,没一个像是正常的人类——竟然全都追求着毫不合理的理想.”
“和平…人与人之间的爱…我们所追求的高尚之物——一个没有人会受到伤害,所有人平等生存的世界.你这魔鬼又怎么会懂呢?”
“说得很漂亮,但是却好笑啊——即使全人类都想要拥有和平,可是呢?食物,生存空间,资源,这些东西要怎么解决呢?人与人便是不平等的,有的国家资源富足,吃喝不愁;可是有的国家呢,连基本的温饱都难以解决啊——战争,不正是解决这一问题的好办法吗?强大的吞食掉弱小的,这不正是食物链的法则吗?那么,再问另一个问题,你们这些理想家要如何达成理想呢?所有人平等生存的世界是你们的追求——可为什么刚才你还要杀掉那些人呢?恶人难道便不是人吗?”
面对风夜突如其来一连串的质问,桑通觉得有些难以解答,他只能紧皱着眉头,想听听这个男人还想说些什么.
说到这里,风夜残忍地笑了起来:“因为那些人是魔鬼——所有抱着世界和平的理想家惯用的手法,明明嘴上说着要让所有人平等,可是一旦碰到与你们观念无法相同的人,就会说他们是魔鬼,他们不是人.教会也好,你们也好,任何满嘴仁义道德的人都是这样!”
说罢,风夜举起手枪,对准了桑通的头部——没有魔法的防护,一发点四四的子弹,足以让桑通脑袋开花了.
突然间,风夜眼前的整个世界变得一片漆黑——不对,是视野被人暂时夺走,在身周游走的怪异魔力在证明这点.
一定是那只恶心的猫!风夜毕竟在优斯忒科里待过一段时间,马上就明白了,虽然他的魔力很强大,但那只名叫扬科维奇的猫,使用的魔法是十分奇特的,某种意义不像是人类所掌握任何一种魔法,更像是人类认知范围之外的Dark Magic.
因此就算是风夜,也完全拿它没办法.
风夜只能高举手枪,朝四周胡乱开了几枪,试试能不能瞎猫碰上死老鼠.但是过了一小会儿,他的视野就渐渐恢复了,那种奇怪的魔力也渐渐从身边消失了.风夜眼前只有一片随着微风渐渐飘动的草地和一滩血迹而已.
显然那只恶心的猫救走了桑通.
“Foda-se!*”风夜气得只能狠狠一跺脚.
在阴暗一片的海面上,有一支漆成灰色的小型快艇正在急速逃离冲绳一带,向着台湾的方向驶去.
受伤的桑通艰难地坐在艇上,一边小心地为自己包扎着血淋淋的伤口,一边神情地失落地回过头去,看着那座火光冲天的小岛——巴斯·风夜利用附近美军基地中有他的人站哨,成功暂时没有惊动那些军队.但现在,能看见运兵船正在朝着那座小岛驶去,想必还是有人发现这座小岛上的异常.
可那还是晚了些,岛上的居民已经被邪恶的巴斯·风夜屠杀殆尽了.
而开船的正是那只属于优斯忒科组织的猫扬科维奇——准确讲,它只是坐在船上,用魔力在驾驶着这只船,乍看之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支船是在自动行驶的呢.
“对不起…我没能救到人.”桑通许久才悲痛地说出了一句话来.
“那个事不是你的错…先不要管那个了.我们的计划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好好养伤,准备进行重建巴别塔的计划吧.”扬科维奇只是叹了一口气儿,并没有说什么.
灰色的快艇,在让人压抑的黑暗天空下,不知不觉间消失在了海平线.
*Foda-se:葡萄牙语中的一句脏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