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尸体倒在地上,周围的人们因胆怯向后退却。
塔里诺无言的望着天,只是他那双空洞眼睛里已经被灰色的死亡充满。
琪尔可的身体倒在地上,脖颈喷出的血洒在周围如红透的岩浆般。脸上挂着笑和泪,头颅孤独的在一旁沉寂。
温热的血染红了冰冷的雪,红与白交织着,成为这个世界的全部。
恶徒的声音成为这里唯一的生气,琪尔可的眼睛眨了眨似在叹息。
“哈、哈,莫登大人!这两只猪猡,耍咱们!您、您可千万别信这两个骗子!”
凶手丢下刀,喘着气。
莫登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原本愣着的少年,就这么抬起了步子,那份庄重,好像这双腿重逾千斤。
少年一步步踏在猩红的雪地上,宛如一位优雅的贵族在宫殿的红毯上漫步。
他走到琪尔可的头颅旁,捧起了头,像是捧着珍宝,放回了原位。
他捡起塔里诺身边的牙柄匕首,合上这个人空洞的眼睛。
“睡吧……”他说。
黑瞳的少年无言地看着那个正死死盯着他的“屠夫”。
“小子!你、你想干吗?”
杀人的刽子手惧了,他颤抖的弯下腰,拾起了那把溅着血与土的弯刀。
手在抖,握不实刀。
这刀柄被这灼烫的血弄得滑不可握,他颤抖着……不仅仅只是……肉体。
“别过来!过来劳资就砍死你!”
少年冲了过来……就如同他所预想的那样。
“这是你自个不要命的!”
对着少年的轨道,他挥了刀,而接下来他就等着少年身首异处然后从脖颈喷涌鲜血。
少年蹲了下来,好像知道他会砍向哪里一样。
刀砍向了空气,发出呜呜的呻吟。
少年撞入了他的怀抱,这个瘦弱的少年不出所料的被他推倒在雪地上,他却没能接着挥刀。
那刀,他握不住。
刀从手中滑脱插在了雪上,在金黄的午日下摇摆,宛如一位妖娆的红衣舞女在羊毛和鹅绒的地毯上舞蹈。
他没有弯腰再拾起那把刀,而是用双手死死的捂住了左胸。
在那里……
有一把牙柄匕首,精确的插穿坚实的肌肉,刺入了心脏。
他张着嘴,哈着气。
就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要被胸前那把白牙匕首抽干。
可他不敢拔出来,他明白这样他会死的更快。
“大人……莫登大人……求求……您……救救我!”
他跌跌撞撞的向那个男人走去,跪倒在他的脚下。
扯着他的袍子,就像拽住最后的芦苇那样拼命的扯着。
他知道莫登有着神奇的力量。
一定……
一定可以救……
“哎……你起来。”
男人似乎是无可奈何般,叹了口气。
扶住他的肩膀,带他站起。
“大人您……”
科波达眼中洋溢着泪水。
终于……得救了!
“唔啊……”
咯吱、咯吱……
就像是用一把锥子在软木里钻着孔,莫登握住他的手,让匕首在心脏这块特别的肌肉里钻着洞。
剧痛让科波达说不出话来,只能从喉咙眼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他的喉咙里有着东西涌了出来——舌头尝到猩味,热流溢出了嘴。
他背靠着莫登的胸膛,面对着那个雪地上的少年。
少年看着他,还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罪人的眼珠充着血,仿佛就要爆出来,青筋如游蛇般在紧缩的肌肉上盘旋。
在他那颗痛苦的脑袋旁,是魔鬼狰狞的笑脸。
魔鬼狂笑着,死死的握紧了那人的双手,以至于那双粗糙肥厚的大手已经彻底扭曲,连里面的骨头都被捏碎。
魔鬼咧开嘴,像是开了一瓶香槟。
砰!
破碎的心脏就像是一个坏了的水泵,从里面喷洒着猩红的血。
少年就在这血雨的洗礼下,他没有躲闪,这血喷在他的脸上。
此刻……除了那抹猩红,他的眼中再无他物!
他睁不开眼,魔鬼走到了少年跟前。
魔鬼弯下腰,在少年血淋淋的耳边低语。
“是你害的我杀了他哦……少年!”
少年的双膝失去了力气,跪倒在血泊中,与面目扭曲的亡人相触。
“这……是恶梦吗?”
少年合上眼,发出一声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