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淋漓时,被你赋予温柔;
岌岌可危时,被你奉以安定;
轮到巩固自我时,你却献上背叛;
唔呋呋,信任根本是无稽之谈。
非常抱歉,虽然才刚刚说过「天下太平」这样的蠢话。
但恐怕,这一次高阳离解的冒险,要变得辛辣了。
要问为什么,我现在处于被囚禁状态。
离开餐厅,与可爱的犬丫头分手没过多久,我打算随便消磨时间,等待花香——也就是怪盗夜枭报告她的工作成果。
倒不是随意探听她究竟想做些什么。
那个女人不想说,我就不去问,这是所谓规则。
想问出口的话、能问出口的话,无非只是「还要多久」这种事务性问答。
说出来没什么意思、但偏偏不说就不行的话,在这世上要多少有多少。可惜的是,就算我不屑于说,也经常落入不说不行的怪境地。
话说回来,消磨时间也是个特殊的工作。
有时间要打发掉、有时间要消遣掉,这也就说明这段时间自己无事可做,是彻彻底底的「自由」状态。可悲的是,我好像不擅长应付「自由」。若没有不得不做的事,我就无法发挥自我。
有了目标,拼尽全力、千方百计去完善它,将其做好,这是我的特性。
那么一旦陷入名为自由的牢笼,高阳离解又该怎么应付呢。
以往,我都会用大量制作法式甜点来喂养家里几个女人,把自由变成热量,也算是有了生产力。
这次,偏偏,绯枫林分配给我的住宅中,即不存在烤箱,也没有什么冰柜。
一切都相当原始,网络自然未曾存在,就连电视都看不见踪影。我怀疑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电波,因为从昨天开始手机就没有信号。
百无聊赖之际,我分别从花香跟黄坂妖的行李中搜出她们的内衣,没抱着什么下流的想法,只是突发奇想想要比对好玩一番。
实际把这两件布料拿在手上时,我不由得震惊了。
内衣本身明明没什么重量,就算有差距也不该太明显,但此刻我却能清楚感觉到一边比另一边重两倍还多。
一只可以替代购物袋,装两个哈密瓜进去,另一只却只能替代文件夹。
要说有差距,确实是有差距……不过,同样是人类,又同样是女人,这种地方却长得像完全不同的物种一般,就算说这是个体值的差别,也让人难以置信。
我常用的假奶,基本是正常人的大小,又在这两者之间趋于中流。
嗯……也就是说,实际上女人也分为三个物种么,不然无法解释这差距。毕竟事实上,这个人就比那个人多了两个身体器官。
多的器官,会改变每一条肌肉的受力方向,从而让整个人体的默认体式截然不同。
黄坂妖究竟是怎样……在进化的过程中让不需要的部位退化了么?传说亚马逊女战士为了方便射箭,就把一边的**割除。难不成黄坂一家也是亚马逊的后裔?也太过彪悍了。嗯……不过,那个名叫黄坂仙的女仆也是山峦叠嶂。
不过……我不是生物学家,看样子也没有成为生物学家的天分。
谜题是谜题,不会像问题一样随着时间的推演自行解决,那么这谜题就此尘封,等待未来的伟人进行解答吧,唔呋呋。
搞定了最近最迷惑的事,我带着满足的心情伸了个懒腰。
一边打定了决心,等下好好嘲弄黄坂妖一番。
正在这时,听见叮咚门响。
黄坂妖有钥匙,花香会走窗户。
会敲门的显然不是我的同伴,不过有可能是七千刀。
我希望是七千刀,不过就算不是她也无所谓,这是和服女的地盘,只要我在这里就无法跟她对等交流。
很遗憾,门的对面不是我熟识的人,不那么遗憾的是,那是个我认识的人。
想想也是,若非相识,又怎么会直接登门来访?
门外的那女人身着华丽——这个词不是修饰,而是确确实实的华丽。这女人穿的像是中世纪欧洲的贵妇人一般,那胸衣紧紧勒进肋骨之中,前有褶皱、荷叶边、宽阔的套钟式大裙子随着身形轻轻摇曳。凡是她走过的地面,无论灰尘还是落叶都被打扫一空,裙角却变得脏污不堪,里面想必是文字意义上的藏污纳垢吧。
这猎奇女人梳了倒着的羊角发型……还是说海螺比较恰当吧?那样褐色的卷曲这儿一个那儿一个的布满整个头部。
要说芭比娃娃风格的变形金刚,大家都会歪头纳闷不解其意,但要说变形金刚风格的芭比娃娃,那我敢肯定说的就是这个女人。
一见我开门,这女人便夸张的「吼吼吼」尖锐大笑起来。
昨天相识时,她虽然举止可疑,却也还不至于如此疯癫,今天又是怎样一个奇妙的日子,才让这女人把诡异气息十足的作风彻底败露呢。
重阳节?不过早就过了。
「鬼蝉夫人,今日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哦吼吼吼吼——若霍拉,这么一看,你倒还真是个清秀别致的美人,待人接客也很有礼数,对待妾这样的老人家,也懂得低头沉稳行事,十足,十足。」
啊?
不是。
「鬼蝉夫人,我听说今天下午要进行学校参观的活动,有什么变数么,还是说现在就集合出发?」
我尽量做出困惑的姿态发问。
这是在变相赶她走人。
只要脑子不呆,总看得出来。
不过这名鬼蝉夫人,却「啪」的一笑,将我不善的言辞一刀两断,大有四两拨千斤的架势。
「若霍拉,妾知道,你已经身有婚约。」
「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谈起这个话题,不过没错,我确实已经有预定结婚的对象。」
「而且若霍拉你,对他十分不满,以至于不得不去找同性的恋人弥补心灵的缺口。」
「……不是啊?」
「不必解释,妾有这双眼,对你无法被未婚夫满足的欲望看得一清二楚。放心就是,即便是异常的爱情,妾也不会歧视,全心全意,满足自己的心愿,就是十足。」
先把我的性别看清楚吧?
「鬼蝉夫人,我不懂您是什么意思——」
「那个高阳离解,也不是什么好孩子,他的母亲高阳满,跟妾是发小,所以妾比谁都清楚。他们家族,从高阳满的母亲恐火读那代开始,就透着一股不正的邪气。」
……
说我无所谓。
再说母亲一句坏话,宰了你哦,贱女人。
「据传说,恐火读小时候是个太妹,混混出身,连黑道千金都算不上。所以从那辈传下来的血统,也是如此廉价。到高阳离解可好了,算计?哼哼哼、哦吼吼吼吼——若霍拉,你也知道,一王三家中就没哪个人是干净的。但像高阳离解这样,即不老实,阴谋诡计又刷不好的孩子,到最后搞的父母飞去德国,只能说是呆头呆脑了。汝,也正因此对他不满吧。」
「才不——」
「妾知道、妾知道,全都是高阳敏在暗中作祟,你被高阳敏支配,连抱怨都说不出口,可怜的孩子。哼,那个女人,是妾这一辈中最古怪的。在接受羊舌萝萝教育的时候,她就总摆出桀骜不驯的态度,固地自封的架势,究竟做给谁看。怪就怪吧,当个无害的怪人,也是十足。可那女人又不满足,好死不死的去包庇高阳离解,怕不是对那个俊俏的小外甥动了情吧。哦吼吼吼吼——」
「是么。」
姨母,是个笨拙的人。
是个不太会说话,不太会表现自己的笨女人。
所以一生都没找到适合自己的男性,那无法抹消的尖酸,以及不时蹦出的任性,让她吃了不少亏。
人很难改变自己,特别是姨母这种刁钻的人,或许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有什么需要改变。
姨母,学不会讨人喜欢。
但是——
你装作阔气时,人们便当你是阔佬。你装作多知时,人们便当你是博士。你装作深沉时,人们便当你是智者。哪怕是你装出开窍的样子,人们也拍手赞你浪子回头。但倘若你胆敢在人前露出狂妄、怯懦、愤世嫉俗这样的本性,人们却不屑的说这是故作姿态、无病呻吟。
洒脱的人往往不受尊敬,但明明是这么好的特质,愈发世故的我却难以将它拥入怀中。
倘若不是在最后关头被姨母救出,传授以父亲贵重金属的品质,坚定了名为救世主的决心,那么今日我也会把鬼蝉夫人说的鬼话当做理所当然的忠言了吧。
「高阳敏姨母……非常爱我。」
说出这句话时,我冰冷的语气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孩子,她只是在利用你罢了。你的地位令无数人疯狂,你的父亲曾支配过整座城市,而他曾经的威严,在你的身上已经能看见雏形……孩子你日后有不可限量的作为,光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就是十足。」
「我说过了吧,鬼蝉夫人,姨母非常爱我……她,倘若她的生命能换得我今生永远保持高贵不屈的意志,她会义不容辞的这么做,高阳敏就是这么好的人。好到我甚至羞于与她为伍。」
变形金刚版的芭比娃娃一愣。
随后嘟嘟囔囔着:「这是什么,talker?催眠术?洗脑?真能做到这种事的话,也是十足。」
「把话说开吧,鬼蝉夫人。你想挑拨我跟高阳一家的关系,唔呋呋……这事不太对啊。你的身份是战士之家四长老之一的木长老「鬼蝉」,而高阳敏母子,再怎么说也是武器之家的子嗣,我、灾厄之女是武器之家未过门的媳妇。现在,就相当于战士之家强行插进武器之家与灾厄之家间,玩得太大了吧?幸亏,现在无论七千刀还是高阳十造都在伸手可得的距离中,羊舌雀反也还没走出绯枫林,就这件事看来有必要再开一次一王三家会议。」
我的反应,就相当于无力的刺猬竖起浑身兵刃一般。
进攻自然是做不到的,只能等待愚笨的敌人自己闯上来。
即便如此,也是超额的激烈反应。
对这种程度的挑拨进行反应这件事本身,就足以称作过激。
鬼蝉饶有兴趣的盯着我,随后捂起嘴巴,做出优雅的姿态发出一连串刺耳笑声。
「若霍拉,妾的立场,你又清楚么?」
「请说。」
「妾,只是扮演着一个母亲的立场……一个儿子没有存在感,不会停留在任何人记忆中、这样可悲母亲的立场罢了。」
「啊是么,这样的穿衣风格,角王和你还真是母子关系。」
「身为母亲的妾,为了让可爱的儿子能得到完美结婚对象,做出超格的举动,一般人大概都会苦笑着原谅吧。」
「真好笑呢,鬼蝉夫人。你说的简直就像是,一旦我跟离解解除婚姻,就会缔结与角王之间的关系似的。」
「哦呵呵呵——妾也是疏忽了。确实,没有这回事呢。因为,没有必要……从一开始,就没有征求若霍拉意见的必要嘛。女人吧,只要身体被整的服服帖帖,意志也会随之屈服。」
这个女人。
可恶。
八千矛不在手上,我也太疏忽了!
唯一能做的事是用左手甩出一排银刀,接下来想要从大门逃出明显不现实,鬼蝉这家伙在水木火铁四长老中排名第二,基本就可以说她拥有整个战斗之家中最尖端人物的战斗能力。
虽然不知跟黄坂妖孰强孰弱,比我这个只会用飞行道具的半吊子强是铁打的。
飞行道具跟枪械一样、是最下等的技术,因为这些武器的共同特点是离手后便不能追加行动,而真正的怪物要躲过那么几把飞刀抑或投枪岂不是小菜一碟。
唯一的逃生方向是落地窗。
我拼尽全力向那里冲去,想要用速度和身体重量撞破玻璃,正当我跨出一步、护住头部时,身体却被轻飘飘的抓了起来。
鬼蝉这女人用左手五指夹住了我的四把银刀,戏耍宠物似的托弄着我。
难以想象那女性的单薄手臂拥有多少力量,她从静止到高速移动又花了多少时间来加速。
这是战斗专家的恐怖身体能力,是比talker的言语力量跟不近人情的、所谓奇迹。
综上所述,我现在被囚禁了。
衣服总算是没被弄得凌乱,依旧是一身黑色长裙,不过在粗暴挣脱时把丝袜弄破了一点,现在那里变成圆形破痕,里面露出了我美丽的肌肤。
抬起头来,正对着我的是个大屏幕,里面有个黑衣金发的大美人正楚楚可怜的看着我。
大屏幕下面是个摄像机,那镜头以肉眼难以察觉的幅度微微颤动,显然是正在运作。
原来如此。
我本以为绯枫林这个乡下地方与电器无缘,看样子拥有它们的人家还是拥有的。
不难想象,不远的地下空间中,应当有个小型的私人用发电机在运作。想想也是,就算放弃电磁炉,完全采用煤气炉来煮饭,洗澡就成了问题,连男人的剃须刀也无法使用。
以父亲的现状看,胡须我大概是长不出来了,不过该有的知识还是有的。
左右观瞧,这是间封闭的密室,像窗子这种连野蛮人都会使用的文明利器也不存在于此,像是彻底与外界隔绝的异界、亚空间。
而我,则是被囚禁的可悲公主么。
这种时候会来营救我的又是谁呢,黄坂妖么?七千刀么?花香么?
怎么,全是女人?
唉,此时此刻,是谁都无所谓,哪怕是高阳十造那个色老头子突然出现,对我亮出金牙哈哈大笑我也认了。
落魄的叹了口气,大屏幕中的美人立刻做了同样的动作。
这一举措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不由得呆呆看着她。
长长的睫毛敏感的微微跳动,光是看眼帘便觉得这孩子无比娇嫩,白白的肌肤像涂了一层羊脂,涂的薄的地方渗着少许嫣红,这女孩儿拥有与亚洲人不同的别种魅力,说是浑然天成也好,说是赏心悦目也罢,光是看着她,并意识到她也在看着自己,心情就慢慢转好。
抬起手来轻轻抚摸脸颊,女孩儿也照做了。
呜哇……以前还真没试过这样,最多也只是照镜子。
照镜子是比较直观的,能清楚认识到那镜像体是我自己,但映照在荧光画面中,就觉得那根本是别人。
是个连我都会倾心的美人。
简直就是高高悬挂在空的纯金色皎月。
啊……越是伸手想要触碰她,越是看她模仿我做出如出一辙的举动,心情就越差。
令我沉醉其中的是美貌么?
抑或是经过姨母千锤百炼而出的,这皇族般圣洁的气质?
再加上与气质相搭、灿烂辉煌的金发,她仿若刚刚从画中走下来的妖精。
想到这里,我有些害羞,而那画面中的女性,也露出娇羞的媚态。这姿态只让人觉得灵动可爱,丝毫不憨……看样子,别说形容词,就连感情也有高低优劣之分。
唔呋呋,怪不得在新特高时,没什么男生敢来向我搭话……等级差太多了,根本就不是说些什么「真爱」抑或「一见钟情」就能弥补的差距。
说句难听的就是——空手套白狼也给我看看对象啊。
不过,一想到我是全世界离她最远的人,不由得有些郁闷。
这个女人……最美丽的女人……
啊,等等,这是我,也就是说我就是这个妖精女。
嗯……总感觉有些不对啊?镜子里看过很多次,也自满过很多次,无数次被姨母称作「小公主」,这几个月都已女性的身份自居,却也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受。
意识到这少女就是自己的瞬间,好像连心情都跟着转变了。
呜呜呜……聪慧母亲,对不起,您的女儿已经不再纯洁了……高洁的父亲,您的女儿在继承到那份强悍精神之前,连性别都快搞不明白了……
嗯?女儿?
不对,仔细想想吧高阳离解,要是连心都变成雌性的话,那恋爱对象不就应该变成男人了么?
我身边最近的男人是小竹竹和白家那个逃跑笨蛋,跟他们中的哪个交往、接、接吻的话……呜、好恶心,无法想象。
也就是说,我也是百合么?跟那个奇怪的羊舌雀反一样,或者说跟那个歌手圆心濡相同,萨娜也多少有点那种气质,她好像男装女装都能接受,所谓双性恋么……
变、变态,我身边全都是变态,怎么会这样。
嗯……不对!我是男人来着,喜欢女人正所谓理所当然。
合理、合法、合乎逻辑。
唔呋呋,解决了,完美。
我微笑起来,画面中女性的我也倾城一笑。哼哼哼,别小看我,别小看高阳离解,已经不会再动摇了,我是逻辑的信徒,只要道理讲得通就无所畏惧。
本来就没什么可怕的嘛。
我正对着摄像机洋洋得意,摆出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这密闭空间的门开了。
一个金发男人正在那里垂涎三丈,他此刻的形象仿佛「馋」这一字的具现化,无论风度,亦或者说男人的气概,都是没有的。
这家伙装束相当奇怪,头发也让人印象深刻,我总感觉他有些眼熟,却完全记不得有这么一号人物。
啊,不过,根据之前与鬼蝉夫人的对话推测来看,这男人大概就是她儿子水长老角王了吧。
糟糕,刚才因为搞清了逻辑关系变得欣喜若狂,忘记还有这么一个难关等着我。
倘若被他拆穿男儿身,也就罢了。
毕竟鬼蝉母子要想说穿我的身份,今天他们动的粗就会被搬到桌面上来谈。
轻易对其他家族的成员动手,别说是鬼蝉跟角王,就算是七千刀本人都背不起这个罪责。
所以若是被发现实情,最多也就是跟鬼蝉母子签订个利害条约,里面的条款必然对我跟姨母不利,但这也是自讨苦吃,事后只能尽力发挥花香曾许诺给我的愿望来收支平衡。
但倘若是更坏的结果……角王这个空气似的男人,因为我太过美丽,而觉得性别根本就不是障碍的话,岂不就惨了。
论打,这对母子都是怪物级别,肯定打不过。
该怎么是好……再这样下去,会被玷污的,对少女而言,那是比生命还珍贵之物。
所谓贞操的重要性,正因此刻我的精神即偏向男性,又趋向女性,才能最深刻的领悟。
「萨娜小姐……老妈搞出这种事,哎呀,我也无言以对您的女朋友羊舌小姐。不过,送上门的美味之肉若是不吃,我这男人岂不是不要当了。」
一边说着下流话,角王一边慢慢走过来,撕扯着自己的披肩。
这个笨蛋,为了耍酷穿这么笨的衣服,结果脱都脱不下来。
我是不会帮他的。
「角王,我有事问你。」
「萨娜小姐,请说吧。今天的我,是百分之百的绅士,虽然不会放过您,但除此之外的任何要求都会听从。」
「你这话听得我胸闷……喂,角王,告诉我,这摄像机和屏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要把录像带拿出去卖不成?战士之家缺钱了?或者说究竟多色魔?我就算跟你这混蛋拼的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你得手。」
「不不不,萨娜小姐,这绝对误会了。我老妈为人强势,不通情理,万事以自己优先,但不会做没意义的事。这个录像机只起一个转嫁作用,不会录下来的。」
「只为了放给我看?」
这又有什么意思。
「是为了让您屈服呀。」
他嬉皮笑脸的说。
「老妈说,女性身体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让她直接看到自己的宝贵之物被摧毁的事实……也就是说,看着这玩意您也就认命了,让我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您了。」
呜哇,有一手。
确实,倘若我的身体真是女性,而犬丫头又真是我女友的话,有这么一个事实存在,我确实很难再心安理得的跟她在一起,培育开始腐坏变质的爱意。
不过鬼蝉啊鬼蝉,大前提根本是错的,要让我看自己不男不女的姿态显露在屏幕上,也只会让人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吧。
唔呋呋,笑死人了。
「唉,别搞这套了。角王,鬼蝉夫人是鬼蝉夫人,你是你,别管她了,说说你内心是怎么想的吧。」
「来搞吧!」
「不是说这个,我说,真的好么?」
「什么好不好?」
「你们男性,喜欢征服女性的过程是吧。看着一个高高在上、可怜可爱的女人,因自己的攻势一点点转变态度,从面无表情到经常露出微小的笑容,再到只为你一个人微笑——你们期待的,是这样的变化吧。」
「咕……」
这家伙眼神有些茫然。
「喂,角王,我挑明跟你说吧。我的身体跟别的女性没什么不同,既不柔软,也不……那个,总之,单纯想发泄欲望的话,随便找个女人来就好。我是适合用浪漫攻势征服的女人、是绝佳的女人,性格傲慢、言语毒辣,想象一下吧,若是你能得手让我这条毒舌仅为你一个人献上赞言,心甘情愿的露出微笑,那是怎样的美事。倘若你就真在这把我压倒在床上,将来的一切就都化作泡影,到时候我一定憎恨着你,痛恨着你,每天每天思考着怎样才能杀死你,不堪侮辱、不再愿意屈服于暴力之时只能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得到我失去生命的躯体又能怎样?」
「……不、不愧是灾厄之女,我开始有点舍不得了。」
「换句话说吧,角王,你想要的是什么?一个最完美的妻子?一个常伴身边、从画中走下来的美人?令所有男人都羡慕的灵魂伴侣?呐,这些我都能做到,但前提是别用这种愚蠢野蛮的方式来在我身体上开疆僻壤,聪明一点,想想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感觉您,在说服我的时候好像一直在变着法夸自己啊,虽然我不会反驳就是了。」
「搞清楚吧,角王,浪费我之后你还能找到第二个值得征服的女人么?现在或许可以吧,但在得到我之后,你对任何女性都将看不上眼,即便是明星级的美少女,在你看来也将是残花败柳。紧接着在我死后,你变得过高的欲望将无从满足,身为男人的乐趣彻底消亡,这就是你想要的未来么?」
「……萨娜小姐,您……您这魔性之女……」
那家伙「咦?」「诶?」这样的混乱起来了。
唔呋呋,这种话,也只有我才说得出来,站在女性的立场上,以男性的角度思考问题。幸亏角王这家伙头脑还算过关,足够理解我抛出的问题,若是遇上个精力充沛的大笨熊,在这儿岂不是要被直接就地正法。
总之,在他开始犹豫的时刻开始,胜负就已经决出。
男性的冲动很难抑制,身为男人的我都这么说了,就肯定是对的。但一旦抑制下来,紧接着占据高地的就是理智跟逻辑。
「好吧……」角王艰难的下了判断:「不过,萨娜小姐,口说无凭……您嘴上说着,好像要给我个追求您的机会,但一旦虎口脱生,您借助高阳的力量躲起来又怎么办?」
「……啧。」
「萨娜小姐,给我定金。」
「……」
烦死了。
不,作为男性,在暴力有优势的情况下,这也是理所应当的要求吧。
可是,这人还真是死缠烂打啊,他就不能想想,追求我根本就是毫无疑义的事,因为角王这个人,我是根本记不住的,就算他努力留下再多好感值,当天下午也统统清零。
真亏鬼蝉夫人还记得自己有这么个儿子,苦了父母心了。
「有限度的,角王,胸和……那里,想都别想,接吻也不可能,我不是这么便宜的女人,不如说是世界最贵的女人。」
「明白!明白!」
也不知明白了什么,这笨家伙还是兴高采烈的。
「肚子,萨娜小姐,请把肚子露出来!」
「诶……」
腹肌确实是没有啦,当初因为害怕变成恶心的八块装,刻意在即将成型的时候停止腹部锻炼,不过跟女性棉花般的小肚子相比,我的肯定非常坚硬。
唔呋呋,看角王这男的呆头呆脑,只要骗他说芬兰的女人都差不多是这样,大概就会相信吧。
根据角王的指示,我叹息着卧倒,慢慢揭开腹部的扣子,又将里面一层衬衫也一起解开。
随后左手捂住假胸,右手捂住跨步,像只濒死的青蛙般,痛苦等待着厄运到来。
我倒的方向,正好能看见那大屏幕中的金发妖精。
她怯生生的缩成一团,面色通红显然在忍耐羞耻,哆哆嗦嗦的露出白嫩的肚子,那小巧可爱的肚脐随着呼吸上下一起一伏。
少女双瞳湿润的要滴出水来,渐渐地连鼻头都红了,仿佛恨不得大哭一场。
尽管如此,高贵优雅的气质也没有消失,即便是这羞耻的模样,看起来也跟受刑的圣女一般高洁。
我……我这个惹人怜爱的魔性之女。
渐渐地,腹部感受到炙热沉重的呼吸。
浑身一抖,整个儿都起了鸡皮疙瘩。
就这么沉默了一分钟,突然湿漉漉的东西舔了上来。
恶心,恶心。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我要吐了,现在就要呕吐了,讲真的,胃酸已经开始逆流了。
竭尽全力封闭住精神,把伏在自己身上的脏东西排除掉,只是盯着大屏幕中的金发妖精。
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冲击着我的心灵。
这个小可怜,因为遭受了不合理的待遇,连个发泄的地方都找不到,只能默默忍耐着,一边在心里哭泣一边等待终结的到来。
啊啊……高阳离解。
角王走之后,我拼命擦着肚子。
感觉脏得要命,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我拼命幻想,这是萨娜的唾液,仿佛这就能让心情好过一些似的。
结果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恶心的东西还是恶心,盯着金发妖精看也无法转移注意力。
四周静瑟,除了我之外就只剩下屏幕中的我。
是的,又被禁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