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川现在面临的压力是空前,他是2008年归国接手父亲交给他的这家咪咕服装公司,没想到紧接着就遭遇了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结果公司业绩当年遭到重创,对于一个刚刚接手,连公司情况都还没完全摸透的李仁川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灾难。
同时,这个公司因为是整个咪咕集团的起始点,所以也是李仁川最“难动”的地方,里面有各种各样企业元老的子女在其中,同时父亲对于李仁川也不是完全的放手,在高层中安排了数个眼线,一有风吹早动就会立刻向李仁川的父亲汇报。
说白了,李仁川这个总裁在公司里的权力远没有像想象中那么大,经常被掣肘,甚至可以说,很多事情让李仁川非常地窝火。
不过,哪怕是发脾气,在公司里都是不可以的,因为父亲教育他,和气生财,作为领导者更是要展现出不同于一般人的气度,无论多大的委屈和困难,都要学会隐忍,然后迎难而上——总之,李仁川有各种各样的规矩需要遵守。
一方面是业绩的连续下滑,甚至出现亏损,公司急需做出调整,甚至是改革,而另一方面,则是李仁川面临各种各样的阻力,特别是来自父亲方面的。
所以,李仁川能做的,就是在这夹缝之中努力维持现状。
然而,人都是有极限的,在这样的压力之下,李仁川需要有些东西来稍微发泄一下,比如偶尔去去夜店,在一夜的狂欢中将自己积累的诸多负面情绪释放出来,然后在第二天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
金中林开着车,而李仁川仰靠坐在后座,一副十分疲惫的样子,同时眼神也有些茫然,因为她的脑子里此时还在思考公司的事情——现在的李仁川就是这样,只要稍微静下来,就满脑子都是工作。
“李总,今天去哪里?还是‘不夜天’吗?”
“那地方没什么意思,都是些没什么水准的陪酒女,换个别的场子吧。”
“‘九星城’呢?李总你上次不是说那地方氛围可以吗?”
“嗯……就那吧……”李仁川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开始“嗡嗡”作响,他立刻皱起眉头“真见鬼,大晚上的也不能让我安静会儿……”
“李总,不高兴接就直接挂了呗,反正也没什么事。”
“嗯,我也这么觉……”李仁川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是无关紧要的电话,那他就直接挂了,但是掏出手机一看,李仁川立刻正襟危坐起来,赶紧接通“爸,您找我有事啊?”
一听到这个,金中林也不说话了,并且立刻把车里的音乐也关掉了。
接着,只听李仁川“嗯嗯啊啊”了一通之后,最后说了声“好的,我知道了,马上回来。”,这段通话才算是结束了。
“唉……真见鬼……”李仁川叹息一声,又重新躺到了座椅上“老爷子让我回去,天知道又是什么事……小金,把车开回公司,然后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家就好。”
李仁川很无奈,但是无奈也得忍着。
其实,李仁川提前回家了,对于金中林来说,到并不是一件坏事,他其实巴不得早一点能够回到他自己的自由时间——明明暗恋已久的百灵从国外归来,他却连在对方身旁陪伴一天的时间都没有,感觉很是不爽。
可是,金中林没有办法,他现在的一切可以说都是依靠着李仁川这棵大树,如果没了这棵树,那他什么也不是……
在李仁川的麾下,他前程似锦,只要李仁川顺心,他就能分得一杯羹,而这一杯羹对于金中林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他一边想着,一边来到了车库,随着车门缓缓打开,一辆漂亮的保时捷卡宴呈现在金中林的面前。
这是李仁川送给他的,对李仁川来说,这车就像他玩过的女人一样,再遇到了新的玩物之后就扔掉了,但是对金中林来说,已经相当足够了。
现在好不容易自由了,金中林一送走李仁川,就立刻从公司车库取出李仁川送他的保时捷轿车,一边开出,一边拨通了百灵的电话:“百灵学姐,你现在在哪?有空吗?吃晚餐了吗?”
“啊,是小金啊,我现在……那个……稍微有点事情。”
金中林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从声音上判断,百灵似乎是在路上,可以听到周围车辆的声音:“嗯?你没有和Selina在一起吗?”
“没有,我们吃过晚饭之后就分开了,因为我……想去见一个人。”
“嗯!?”听到这话,金中林有些疑惑,因为百灵不是本地人,在这个城市不太会有熟人“百灵学姐,你要去哪?远吗?要不要我送你去?”
“那个……不用了吧……小金你工作也很忙的,早点回去吧。”
听到这话,金中林略显失望,同时也很好奇,就在这时,金中林忽然看到,路旁有一个穿着素色连衣裙的少女正在一边打电话一边走着,他一眼即认出了对方:“百灵学姐,我看到你了。”
“哎?!”听到这话,百灵的肩膀猛的颤抖了一下,而这也更加让金中林确定,他看到的就是百灵没错了!
于是,金中林立刻将车靠边停下,走下车去:“学姐,你真巧啊。”
“小金……那个……”
“学姐要去哪,我送你。”
盛情难却,百灵没有办法,只好上车:“我打算去临河路的佳美花园小区。”
“嘉美花园吗?”金中林越发觉得好奇了,不过既然是百灵的要求,那他也自然满足。
一路上,百灵一直都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看上去有些紧张的样子,这让金中林越发好奇——该不会,百灵有男朋友了吧?可是不会啊,明明之前Selina不是确认过没有吗?
最后,金中林还是没有忍住:“百灵学姐,你要去见什么人啊?”
“什么人……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百灵的头埋得更低了“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恩人。”
“恩人?”金中林的心中更加不安“是……什么样的恩人?”
“嗯……一个匿名资助了我最初四年留学所需生活费用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