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之前,少年和平日一样进行夜间的散步。这是他整理思绪的方法,通过适当的运动刺激大脑。
诸葛,这样的姓氏在这个时代非常少见,诸葛询是他的全名。从外貌来看他是个一个清爽的少年,唯一与他人不同的就是那双银白色的瞳孔。即便并非本意,他往往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银白色的双瞳容易给人留下凶暴的印象。他的头发并不算长,但作为一个学生已经超标,这和他所属的私立高中有直接的关系。这所学校格外重视学生的成绩,在其他方面相对自由很多。少年的长发并非潮流的影响,他只是不想浪费多余的时间。有时还几个月才去一趟理发店。
异变毫无征兆得发生了。仅仅一瞬间,所有的事物被染成灰色,周围的一切全部静止了。行人、车辆就连飘落的树叶也静止在半空,此刻这附近唯一能够自由活动的只有询。
询没有因此作出明显的反应,但内心的动摇是难免的。环顾四周的同时他正分析着自己的处境。
询:发生了什么?总之……总之!
虽然外表看似冷静,他的思路却算不上清晰。就在这时一个异物抓住了他的视线,非常强烈的违和感,怎么看它都不应该在那种地方,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事物。那是被白色光芒包覆的石碑,石碑周围的光芒紧紧附着于石碑的表面,没有向四周扩散。因此石碑的周围非常明亮,四周却依旧昏暗。
深深得吐了口气后,询来到了石碑的面前。石碑上刻着羽翼和宝剑的图文,羽翼虽然占了大部分空间,但是存在感却远远不及位于双翼之间的宝剑,明明是非常简易的纹章,宝剑却紧紧抓住了少年的视线,过了许久他才将视线移开。除了石碑外还有其它线索,在石碑正对的地面刻有大量的文字。
“法语……?这种程度的话说不定可以解读。”
正当询打算解读这些文字时石碑上的光芒散开了,强大的引力瞬间将他吸进了石碑。这就是询进入那个空间的经过。
现在询和自称魔女的少女缔结了契约并回到这里。石碑已经消失,但是异变并没有因此结束。周围的一切依然是静止的。
回到现实世界后少女将询抛到一边开始四处张望,眼前所有的事物对她来说都是非常新鲜的。
“这个时代似乎有许多有趣的东西。”
询的思绪依然非常混乱,眼下弄清状况的途径只有眼前这名少女。
“时代?你刚才说自己是魔女,魔女到底是什么?”
面对询的疑问,少女勉强笑了笑。
“首先,魔女并不是我们自称的,而是他人给我们冠上的。对此抱有不满的人应该不在少数,最好不要在其它灵面前提起这两个字。对你来说灵可以分为两种,空间型和时间型。空间型是来自于其他空间的灵,也就是异世界。时间型原本是这个世界的人,多数是历史上留有名字的人物。如果按照你们的说法……我们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事实我的双手沾满了人类的血,到底杀了多少人……就连我自己都不记得。”
询回想起进入石碑时所通过的空间,在那里所听到的全部都是魔女的声音。
询还没整理好思绪少女继续说道:“和你缔结契约的瞬间我得到了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最低程度的知识,其中还包括了关于我自身的历史……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眼下询必须弄清的事情有很多,这个魔女的目的是最为优先的。“你的名字能告诉我吗?”
少女犹豫了片刻。“抱歉,真名果然不能告诉你。叫我因菲利亚……不,等等!嗯~Sword怎么样?这边会比较酷吧?”
询不禁冷笑一声,既然她是第一次接触现代的文化,那么“酷”这种多余的词汇应该也是第一次使用。用法虽然没有弄错,这样的词汇在现实中几乎不会被用到,多少有些孩子气。“我知道了,因菲利亚小姐。那么进入正题……你和我缔结契约的目的是什么?”
话题转变的同时,询的态度变了。对方的回答直接决定了他下一步的行动。询的想法显而易见,但因菲利亚的态度并没有因此而改变。
“难得想到个不错的名字,到底哪里不满意……目的啊,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只是想交朋友,寻找和人类共存的路。目标是和所有的人类成为朋友!”
询无奈得笑了笑,现在他多少理解了,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和因菲利亚的交流非常累,虽然回答了询的疑问,但基本上因菲利亚会按照自己的步调走,对自己的情感非常坦率。虽然有些自我中心,却并不是那么反感。
“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人你知道吗?这种目标是不可能达成的,趁早放弃!你没有敌意这一点我多少是明白了。不过……为什么时间依然是静止的?怎么做才能恢复原样?”
询对自己的依赖使因菲利亚产生了少许优越感,自信的笑容也随之浮现在脸上。
“嘿嘿嘿!因为降临于这个世界的魔女不只有我一个,刚才不是说了吗?如果愿意接受我,我可以替你击退所有的魔女。我是SR级的魔女,那么剩下的魔女不会太过强力,应该还有一个R级。魔女分为好几个级别,N、R、SR和UR,这是世界的意识为了区分我们的威胁度而采用的简单的系统树。”
简单得说明后因菲利亚再度打量了询一番。
“嗯~虽然是自己选择的契约者……你还真是冷静啊。”
询终于露出了笑容,和因菲利亚的谈话多少缓和了他的不安。“我看起来冷静吗?其实我动摇得非常厉害,我所熟知的世界此刻变成了我所无法理解的另一个世界,只是不知该如何反应罢了。”
“哈哈,没那么夸张,再大的冲击对人所能造成的影响都是微弱的,人的思想某种意义来说是这世上最坚硬的东西。”
因菲利亚的话令询有些意外,他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女并非人类。人类是很容易受到文化的影响,但吸收到一定量之后,人的思想会变得无法变通,绝大多数人都在没有自觉的情况下巩固了自己的思想。眼前的少女拥有与外贸不相称的知识和思想,相比接触了不少不同的文化。但比起这种事情,询需要弄清的事情还有很多。
“级别和某些卡牌游戏的稀有度有些类似,Normal(N)、rare(R)、super rare(SR)、UltraRare(UR)。问一个奇怪的问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因菲利亚,我们真的是初次见面吗?完全感觉不到陌生。”
因菲利亚的表情一瞬间僵了,片刻后她才做出了回应。
“哼哼!真巧,我也这么觉得。总之先找到其他石碑再说吧,大致的方位已经确定,出发吧!”
说完两人向美食街方向走去。因菲利亚明显隐瞒了什么,她不愿意说询也并不打算深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眼前这陌生的少女非常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