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嘴上不干净,先前打趣楚楚的邻居们纷纷出面呵斥,但酒壮怂人胆,他倒是一点也不怕,还接着说:“她是好人家的姑娘?嘿,你们是没见她拍的那些照片,又是露胸又是露大腿的,啧啧,身材真是没话说。”
“是你自己思想龌龊!我之前的工作是模特,那些都是工作需要!”楚楚气得眼圈发红,又想起一年多前辞职的原因,心里更是委屈。就算圈子里再乱,她也从没趟进去过,现在却被人这么说,以前的酸楚瞬间涌上心头,眼泪立刻淌了下来。
“哎呦,哭起来更好看了。来,爷疼你。”年轻人说着,一只手伸过来,作势就要抬楚楚的下巴。
楚楚刚想闪躲,另一侧飞快出现一只大手,“啪”的一下就将年轻人的手打了开去。顺着大手往那边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话题的另一个男主角——李仁川。因为天热,他的西装外套直接留在了车里,此时上半身仅着一件白衬衫,扣子开到锁骨下方,比之前的正经模样要感觉平易近人得多。只是眼下他双目微眯,一张脸阴沉沉的,叫人看了莫名心慌。
年轻人捂着被打红的手臂骂骂咧咧地转过身,举起酒瓶子就要往李仁川头上砸。附近几桌客人见势头不妙都纷纷退避,楚楚则是吓得尖叫一声,想都没想就要冲上前去挡。李仁川把楚楚拉到自己身后,左手一挡,长腿使劲一踹,直接把闹事的年轻人蹬飞出去,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下。年轻人手里的酒瓶飞了出去,“啪——”的砸到地上,迸溅起无数玻璃渣,弄得一地狼藉。
“你的手怎么样了?!”楚楚拉过李仁川的左手把他的袖子往上卷,声音里带着哭腔。
只见李仁川的左小臂上红了一大片,中间的位置已经微微泛青,乍一看着实可怖。由此也可见年轻人刚才那一下力道有多重,要是直接敲到脑袋上,绝对不止开瓢这么简单。
“天呐,这么严重!”楚楚手足无措地说,“去医院,我们赶紧去医院!”
旁观者吓得不轻,李仁川这个当事人却还是一脸淡定,他安抚住楚楚,随后抬脚朝趴在地上“诶诶唉唉”起不来的年轻人走去。
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年轻人痛得直打颤,酒也醒了大半,这时候终于有了惧意,连连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别打我别打我!”
这副怂样引得旁观众人“嘘”声不断,李仁川却不语,直接提着年轻人的后脖领子把他拎起来,回到楚楚这头。
“道歉!”李仁川手一放,厉声喝道。
年轻人没有准备,落地的一刹那直接膝盖一弯,朝楚楚的方向跪了下去。他弓着背,抬头看看身前的楚楚,又回望一下李仁川,嘴唇微微动了动。
“说什么呢!刚才叫得那么响,现在哑巴了啊!”周围的人群里,有人嘲笑着说道。话落,引来一片附和。
年轻人见势头不妙,终于大声对楚楚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屁滚尿流地钻出人群逃走了。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大家一边对年轻人离开的方向指指点点,一边回到原本的位置落座。赵老板遣了伙计来清理摊位前的碎玻璃,自己则招呼楚楚和李仁川进了铺子后头。
“你俩先坐,我给这位小哥找点药酒先擦上,这伤不抓紧处理了,赶明儿准得青得发黑。”赵老板一边翻找,一边又说,“刚才那小子经常来这片吃饭,本事没多少,就喜欢喝的烂醉耍酒疯。一般人可不敢跟他硬碰硬,倒叫他胆子越来越大了。今天闹了这么一出,看他下回还敢不敢肆无忌惮的!”
楚楚抓着李仁川的左手朝他淤青的地方呼呼吹气,笨拙地希望用这个办法让伤处痛感减轻点。她腮帮子鼓鼓的,活像一只被抓上岸的河豚。
李仁川用没事的右手拍拍她的脑袋,笑着说:“别吹了,等下擦了药酒就没事了。”
楚楚皱眉,说:“怎么会没事,都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刚才我摸过了,没伤到骨头,就是表面看着吓人。你放心,只是皮外伤,擦了我这祖传的药酒,保管一个礼拜就好全了。”赵老板拎着个脏兮兮的瓶子走过来,笑呵呵地说道。
楚楚看着那个药酒瓶,略微有些嫌弃,不过她也知道赵老板会些中医,年轻时候的确开过跌打馆,这才轻轻捧着李仁川的左手往前递了递。
“嘿,我们楚楚心疼了哟。”赵老板攥过李仁川的手,用药酒大力揉搓,他看楚楚在边上嘶嘶吸气,不禁打趣。
楚楚好像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的模样有点好笑,她偷偷看了看李仁川,发现李仁川也正看着自己,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见到两个小年轻之间的互动,赵老板颇为感触,他手上动作不停,一边揉着李仁川前臂的淤青,一边说道:“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啊,天天蜜里调油的。哪像我和我家那口子,现在我多说两句她都嫌我烦,给她买点东西又说浪费钱,真是没一点当年的温柔咯。”
楚楚知道赵老板一直误会了她和李仁川的关系,正想解释清楚,却被李仁川抢了话头。只听李大总裁淡淡地说:“其实楚楚生气的时候也蛮厉害的,之前误会了她,她好几个礼拜没理我。”
楚楚愣了愣,转而想起先前被李仁川误会拿了项链那件事。这么想想,后来她的确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联系李仁川,要不是上次和安南絮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也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面。
赵老板听了,哈哈一笑,说:“难怪有阵子没见楚楚带你过来了,原来是闹矛盾的啊。我看你们现在挺好,也别老想着以前的事,过好当下最重要。”
李仁川点头,看着楚楚,轻声说道:“是啊,之前的都过去了,我们以后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