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那波利阴沉沉的,空气也异常的沉闷,又值盛夏,十分炎热。卡西莉雅这天穿着丝绸织成的清凉礼裙来到了那波利学院,这样的天气实在是异常闷热,刚下车的卡西莉雅感觉自己就是从一个蒸笼走到了另一个蒸笼里,外面也不比马车内好多少,裙子黏黏的贴在皮肤上,异常难受。
“午安,陛下。”此时波利娜等人也抵达了那波利学院。
“各位午好。”卡西莉雅点头回礼,“今天就由我来接待各位进行国事访问。”
“陛下辛苦了。”玛莉亚颔首道:“那就烦请陛下为我们带路吧。”
国事访问的主要项目便是参观那波利学院。那波利学院此前一直是大陆不怎么入流的学府,但是自从阿尔扎诺大学自千年古都阿尔扎诺撤离后,那波利学院就成了新的阿尔扎诺学院,原本由教廷主导的世界最高学府拉齐奥大学转眼就沦为了第二,而那波利学院成了盖亚世界最高等的学府。
之前和飞机失事的芬绮、波利娜一起进城的夏莉,便是亚斯蒂亚邀请来的特级魔法教师,同时负责两西西里王国国家魔法研究院的工作。
此时的夏莉正在不断的吟唱施法制造冰块,众人一进门便被夏莉制造冰块的场景震惊了,和他们一起惊讶的还有教室里的魔法学生们。
“愿伟大的冰神将祂之风霜降临人们所需之处——『尖冰在此显现』”
随着一声吟唱,一支冰锥砸向了地面,众人惊讶地看着夏莉,她满脸得意,貌似是故意做出来给卡西莉雅等人看的。
“夏莉老师,这就是魔法吗?”波利娜将双手放在冰锥上,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真是方便呢。”
“魔法是盖亚世界上最为伟大、最为崇高的学科了。”玛莉亚说,“这点小事算什么?”
夏莉只是继续笑,并未接玛莉亚的话,然后淡定走到讲台上面,对着教室里的魔法学生们说道:“我们开始上课吧,大家请坐。”
“首先!”夏莉故意将嗓门提高了一个音阶,“你们认为什么是魔法?”
“这个世界的起源、这个世界的构造、支配这个世界的法则。魔法可以将这些全都解析出来,得出‘我们和这个世界是为何存在着的’这个存在已久的问题的答案。还可以向着更高的次元迈进。”
在一旁旁听的玛莉亚率先丢出了一段大道理。
“不错,你的解释很符合盖亚女神教廷给出的解释,那么你刚刚说魔法学是盖亚世界上最为伟大、最为崇高的,那么它究竟哪里崇高呢?”夏莉看着洋洋得意的玛莉亚,紧接着丢出了一个问题。
“我刚刚说了吧,解释世界万物运行的规则,向着更高的次元迈进……”
“更高的次元是什么,是神吗?”夏莉打断了玛莉亚的发言继续问道。
“对,了解女神大人是如何创造万物的规则的!”
“看来圣经你背得很熟。”
“是的。”
夏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说到底,魔法到底给人们带来了什么恩惠?打个比方,医学能治病救人对吧?又比如说,炼金学给人们带来了钢铁;没有农耕学的话大片人群就会饿死;而多亏了建筑学人们才能享受舒适的生活。这个世界上,被标以‘学’一词的东西大多都对人们的生活有着助益,唯独魔法一点用处都没派上。这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夏莉一大段话将玛莉亚说得哑口无言。
“能够使用魔法并受到恩惠的就只有魔法师而已。一般百姓既无法使用魔法,也得不到魔法的恩惠。虽说是理所当然,不过这就是魔法没派上用处的最重要理由。魔法并不像炼金学或者农耕学那样有着能直接让广大人群得益的性质。”
“能够学习魔法的人有多少?”夏莉又问。
“所有人都可以学习魔法。”伊莎贝拉回答说,“人人都可以学习魔法,这个没有什么限制。”
“确实,但是学习魔法得看得懂通用字,有多少人看得懂呢?”
夏莉此言一出,伊莎贝拉也沉默了。她心里非常清楚,识字的终究还是少了,可是学习魔法必须要会识字,还得请教师,去上学,这早就设立了门槛。
“‘应该要将魔法禁锢起来’的这种思想是大多数魔法师和教廷的共同认识,魔法的研究成果无法惠及一般人群也正是受制于这种顽固思想阻碍。所以至今为止魔法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仍旧是一种令人恐惧、令人毛骨悚然的神圣之力,是一种在平时生活中没机会看见也没机会摸着的稀罕货。”
“那么,魔法最适合用来干什么?”夏莉重重地拍了一下讲桌,将沉寂的教室唤醒。
正当大家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卡西莉雅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杀人。”
震惊四座。
几位公主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她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词会从这个和自己一样的同龄人口中说出来。
“用魔法杀人十分方便,人在魔法面前如同草芥一般。在用剑杀死一个人的时间里用魔法的话就能杀掉好几十人,而且很快,十分方便吧!”
“如果使用魔晶粉加上巨大的炮弹和巨大的火炮,足以轰开任何一座坚固的城池、杀死大量的人!”
卡西莉雅的突然发言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在后面旁听席的爱莎和凯瑟琳面色凝重地看着卡西莉雅的背影,而欧若拉则闭目养神。
“抱歉。”缓过神来的卡西莉雅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如果你们也经历过阿尔扎诺围城战的话,你们也应该会像我一样刻骨铭心,那种几近死亡的滋味……”
夏莉看着低着头、双目失神的卡西莉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为好,暗自懊悔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茬!
“陛下之言,是为实话,目前教廷翻译的魔法书译本,大多是攻击式、防御式的魔法,这些魔法除了运用战争,确实难以他用。”夏莉说,“所以大家学习魔法是为了什么?这是大家学习魔法之前必须回答的问题。”
“是探究盖亚世界运行的规则、还是保卫自身、还是为了……杀人?”
课堂一时间鸦雀无声,沉闷的气氛加上闷热的天气使在场的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同学们。”
夏莉边说边从腰间的锦囊里掏出了几把法杖。
“现在让我们开始学习魔法吧!”
“魔法的本质是一种能量,这种能量是自然界的各类能量的集合。魔法能量可以以多种形式而存在,一般是以生物质能储存于世界上的各种生物内,或存在于空气中,或结成各类魔晶矿石以固体的形式储存。当魔晶矿石发生剧烈反应时,便会释放出相应的魔法能量。而生物,这里特指五大种族,是通过意念和其本身的计算能力将魔法能量释放出来,生物的魔法能量一般是动态平衡的,如果这个平衡被打破,过多会导致魔法能量在血液里结晶致人死亡,过少也会导致人缺少魔法能量而死。”
“魔法有着多种种类,其中大体分为光魔法和暗魔法两个大类,光魔法能量的一切来源都是来自于太阳,是这个世界人们使用最普遍的魔法。暗魔法尚还存在于人们的民间神话中,日常生活生产中并未见到。”
“那么。”夏莉停顿了一下,“魔法有多少系呢?”
“五系,水,火,土,风,雷。”一个学生举手回答说,“这些都是光魔法下的魔法系,也是塑造世界核心的五大元素。”
“答的不错。”夏莉肯定了这位学生的回答,“那么使用魔法有哪些途径呢?”
“吟唱、魔法阵、符文。”
“不错。”
咒语发动即从口中念出的带催动力量的语句,魔法会从施法者附近出现,或者从施法者使用的法杖或工具的核心上出现。施法者需要对自身魔法能量的涌动进行感知,并使这种能量具象化,按照心之所想发挥力量。一般初学者并不好掌握自身能量,所以必须通过魔法道具来帮助施法,当然高级魔法师拥有更加高级的魔法道具,这时所发动的魔法更加强烈。
符文是铭刻在魔晶石道具或物品上的咒语,其可控时发动且不需要自身魔力,例如轰炸阿尔扎诺狄奥多西城墙的魔晶石大炮就使用了魔法符文作为引爆。
魔法阵是使用魔晶石提纯液浇铸而成的,只需要消耗少量的牵动魔力然后就可以让魔法阵调动空间内的力量产生巨大的效果。优点是影响范围和效果都很强,缺点是准备周期长发动条件苛刻魔法效果单一。
“夏莉老师!”一位学生听完夏莉的陈述后说,“魔法咒语就是通用语吗?”
“并不是,魔法咒语的出处是有原典的,魔法咒语原文是古神语,我们需要将古神语翻译为通用语后才能进行施法。”
“也就是说要将古神语翻译为通用语才能施法,那么如何翻译呢?”
“翻译工作是由教廷的专业翻译魔法师来进行的,管理魔法师、授予魔法师职业证书、评级也是由教廷进行的。”
“这……其他人不能翻译原典吗?只能由教会翻译?”
“对。”夏莉说,“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学习如何施法吧。”
“就用之前我给大家演示的那个魔法吧。”
“请大家将法杖举起,随我念出咒语时,仔细感受自身魔法能量的流动,然后施法。”
“‘愿伟大的冰神将祂之风霜降临人们所需之处——『尖冰在此显现』’”
卡西莉雅跟随夏莉吟唱咒语,她立刻感觉到有种血液向右手集中的感觉。接着是血液被往外抽的感觉,然后就看到右手前方出现一颗拳头大的冰锥。
“啪!”与此同时,旁观的几位公主也将冰锥生成并皆掉落在地。
“很好!”夏莉开心了鼓了鼓掌说,“你们已经学会了施法,不过这是十分初级的魔法,接下来大家要做的就加以练习,多读魔法书。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夏莉,你上课未免也太短了点吧。”在一旁沉默良久的欧若拉终于开口了。
“欧若拉老师……”夏莉仔细看了看这个一点也不像半精灵的半精灵,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连忙改口道:“咳咳,旁观者不要说闲话,这些学生都是初等一年级,从这里开始学很正常,最主要的还是练习基本功。”
学生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各位公主,接下来我们前往下一个访问地点,也就是两西西里的那波利海军港。”卡西莉雅站在那波利学院的正门口对着几位打着太阳伞的少女们说,“事不宜迟,我们上车走吧!”
在结束赫拉斯海战和阿尔扎诺围城战后,佩勒德梅尔皇家海军已经大不如前,现在的实力只能屈居欧陆第五,前四名分别是亚得里亚共和国、图克雅帝国、弗兰西王国、不列颠王国。佩勒德梅尔帝国的战舰大多都是在内海作战的阿尔扎诺桨帆战舰,这种战舰在地中海肆意驰骋了近五十年,最终被亚得里亚共和国的新式桨帆战舰所取代。
除了桨帆战舰,现在的两西西里还有十几艘大型的卡拉维尔帆船,重达数百吨,装载了弩炮和小火炮,威力巨大。
“阿尔扎诺王朝的实力还是一如既往啊……”波利娜看着港口里停泊的一艘艘军舰感慨道:“可惜挡不住图克雅人的桨帆海攻势……”
“剩下的这点海军全都是希丝缇那皇后保留下来的。”穿着海军将官服的阿布鲁奇走了过来解释道:“希丝缇那皇后命令在那波利和塔兰托港口的舰队避战保船,不得出战,得以幸免。”
“倒也不说是幸免吧,如果这支舰队和主舰队一起在赫拉斯战斗,结果应该也不会那么惨。”卡西莉雅无奈的叹了口气。
伊莎贝拉坐在栈桥栏杆上看着远方的海平面问道:“说起来,你们没有探索新的航路吗?”
“新航路?”
“是啊,我父王派了数次探险船队向南探索,试图绕过阿非利加大陆,但是还是半路中止,不过倒是发现了很多新国家,我们在那里建立了补给点和中转地。”伊莎贝拉说,“将来也会再派远航船队继续向南探索,直到绕过阿非利加大陆。”
波利娜吃惊问道:“真能绕过吗?”
“不知道,但总得试一试。”
“从这里绕过去后,就可以直接和塞里斯和天竺国贸易了,不需要图克雅那个倒货的家伙了!”伊莎贝拉笑着说。
“嗯……”卡西莉雅看着远方的海平面,又看了看同样在眺望海洋的欧若拉,似乎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一个曾经儿时问过立马就被父母回答“不可能”的想法。

作者通过Waifulabs生成的符合夏莉的形象

玛莉亚

波利娜

伊莎贝拉
以上图片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