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名字叫作妮娜,出身在较为边境村镇的她,刚在别地拿完一批武器货物,正在赶回家的路上,恰逢此时即将入秋,终是让她的路途没那么艰难,不至于光是在马车里坐着,就热得两眼发昏。
尽管年纪尚小,她也背负起了经营店铺、购置货物的责任,这一切都是为了卧病在床的母亲;至于他的父亲,则为挣取更多钱,前往了外乡另谋出路。
望着马车外接连不断的树木,妮娜无聊地拨弄着匕首,发出一声叹息:
“真是的,最近税收激增起来,就算是我家,也有点吃不消。抛开这个不说,我和爸爸还得攒一笔钱,用来给妈妈买昂贵的药物。这种生活可真是让人倍感无力呀。”
......
“唉,也许是为了扩充军需,提高对抗怪物的兵力。反正我们这些人,是了解不到上面人的啦。”
刚才开口的少女,是妮娜在村庄里的好友,她在马车上倒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单纯和妮娜出游,搭个顺风而已。
“你们家倒还好,好歹经营着武器道具店铺,我们家的经济状况,可实在是岌岌可危呢,自从老爹经商失败后,欠下一笔债后,我都不指望酗酒度日的老爹能分担些了。没了妻子的男人,真是狼狈啊。不,是可怜才对。”
妮娜一听,举起匕首,一刀下去!
银白色的刀腹,轻轻落在这位好友的头顶,拍得她两眼一闭,整个人缩了起来。
“自戳伤口还是你有一套啊,温迪。”
“这叫认清现实!”
温迪猛一睁眼,矢口否决;那声音斩钉截铁,当场打断妮娜的话语,抢过发言权,娓娓说到,“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对我而言没什么实感,所以我更需要认清楚这点。不过,人的欲望......”
一股茫然浮现在她的脸庞,促使她望向窗外,把带着希冀的视线丢到了荒郊野岭。
“人的欲望、愿望......总是不能完全消除啊。我完全不记得母亲的样子,所以有时也难免心生,‘能不能和母亲再见一面’的想法。哎呀,说到底也就是有时,可受不到「虚无之魔」的宠爱呢。”
讲到这里,温迪视线转回到马车内,拿起封皮黑色的童话书,继续翻阅起来。
面对好友胡思乱想的模样,妮娜收回匕首,捧起武器供货商好心提供的苹果,慢慢削起来,边削边感叹:
“那可比尸鬼之类高级得多吧?最高阶的恶魔,「虚无之魔」,据说会附身在人类身上,赋予人类力量,帮助人类实现欲望、愿望。咱们大概是无望了,可遇不可求,而且被恶魔附身什么的,我个人绝对拒绝。”
正如妮娜所说,「虚无之魔」虽常在各种传闻、事件中出现,已不算传说之物,但终究是眼不见便不为实,对她而言,那是一种不常见的生物。
不过,也正如妮娜所说,相比于「虚无之魔」,尸鬼倒是常见,而国家的许多资源,就经常被调遣去对抗这些怪物,这也是促使税收增长的可能性之一,当然也不排除大贵族们从中作梗,以此为借口,进一步剥削民众;但是尸鬼的频出,某种意义上,也使得民众不得不接受上层的决策,乃至寄希望于上层解决问题的手腕。
从今天开始算起,她们离回村镇还有两天。她们此刻也并未意识到,异变已早早发生在滚滚车轮之下,在她们侃侃而谈之间。
没错,尸鬼很常见,尤其是在不知发生过什么的荒郊野岭。
突然间,妮娜感到很冷,在这么一个午后,气温骤降极不寻常,通俗而言,就是所谓阴气逼人,此类现象往往多发在墓地,惨剧发生地等忌讳之处,例如此时此地——
是的,尸鬼已经嗅到了人的气息,肌肤的温度,灵魂的芳香!
它们嫉妒活物的存在,对于活物的贪婪永无止境,也正因为他们是已死之物,才愈发渴望求而不得的生命!即便从头吞食到脚,亦得不到任何满足,哪怕吃到反吐出口,那份欲望也永远无法被注满!因此他们只会在行人到来之际,不断地袭击,不断地袭击......
这时妮娜和温迪还未注意到情况,仅以为是天气突变,就象征性地裹住单衣,然而驱鞭策马的车夫,已意识到马匹的异常,一边用力拉扯缰绳,一边冒起冷汗对马匹吼着:
“喂!喂!!给我好好听话!!!”
一连三声。
只可惜事与愿违,马车夫越是努力将马匹拉回正轨,疾驰的马越是嘶鸣着要挣脱缰绳,仿佛想长上翅膀一般远走高飞!
马车越驶越快,越驶越抖,整个车厢轰轰作响,在其中的人更是被震得七倒八歪,难以维持平衡。
“车夫,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妮娜皱着眉探出头,咬紧牙关,扶紧车厢,顶着迎面卷来的逆风高声呼喊,“这条路不是除了崎岖些,没什么问题的吗?为什么马车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