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看着人类史，查找着人类存在的痕迹。
人类的智慧浩如烟海，即便她有着悠长的寿命，依旧感到无比吃力。
那么多东西，寻常人类不过百余年的寿命，是如何掌握那浩瀚的知识的？
还有更加深奥的文史类，历史分析，考古考据，哲学思辨，让她感到头大。
人类的武器，诸如氢弹，所能产生的威力太过庞大，甚至于超过鬼王了。唯一不足的是鬼不是实体，这种武器只能对有实体的生灵造成危害。
忽然又有种迷茫感。
活着，这个问题她从这一世童年开始就在探寻，但她却始终不得答案。
她的寿命看似无穷无尽，可要是放在宇宙尺度上来看，又有尽头了，她的力量来源于这个星系，也仅限于此，而这个星系甚至整个宇宙都会最终走向末路。
她在从前就像一个程序一样，或者说，鬼神本来就是维持稳态的程序。
天地初开，事物有阴阳，轩辕剑作为阳面，产生了活物，而鬼神作为阴面，作为平衡而产生。
又或者说，鬼神本来就是防止生物脱离掌控的工具。
当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候，鬼神就会将其抹杀，而又为了文明不会彻底断绝，轩辕剑又可以作为制约。
当阳的一面增长时，阴的一面会在滞后一段时间后增长，进而削减阳的一面，而当阳的一面减少时，阴的一面又会因为失去补充而降低，进而达成造物主的平衡。
事实上，关于宇宙有没有造物主，没有人知道，白茗轩以一种没人想到的方式打破了平衡，也因此人族才得以进入科技时代。
失去了鬼神一面的制约，人族的科技会迅速发展，阴阳失衡，这个星系体系也会彻底崩塌，不久的将来人们就可以飞离这里。
随着这个世界物理学的发展，最终会触及到灵魂与意识层面，神不再无敌，她知道，属于她的时代正在落幕。
白北笙也知道这个结果，因为修炼之道也在逐渐没落，遥远的未来，他们这些修仙者也只会成为普通人。
白茗轩的结果甚至远远超出了他自己的预期，他当初也未曾想的如此长远。
她忽然间明白了人类这个弱小的物种。
从生物学上来看，每个个体的意义是学习吸收前人的经验智慧，然后将其发扬光大，并将其传递给后人，这就是每一个个体仅有的意义，仅此而已。
她感到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不像是失落，也不像是恐惧，更不像是害怕，反而像是迷茫。
为此，她不得不去学习那个弱小种族的知识，以图找回自己的灵魂，然而越是探索，就越是空无。
至于白北笙，他早已不再是单纯的少年，关于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她也曾问过。
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没有意义。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意义。”白北笙道。
她想了想，也对，但也不对。
其实人类中的哲学中已经有不少关于这个的探讨了，但她对于语言的感知力并不好，甚至于很差，很难理解。
以太，是这个星系的力量源泉。也是阴阳二界的分隔符，人类的科学，离此还有一点距离，但也不远了，或许在几百年后，又或许是千年，但这些时光对她来说，微不足道。
她见证了生物的大部分历史，见证了一次次轮回，也见证了白茗轩将她融入人的位格，而打破了阴阳平衡，改变了这个时代。
她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了，否则，结局不会太好。
她虽对人类抱有敌意，这种敌意恐怕此生难忘，但碍于白北笙的面子，她不会出手，而放任人类这个物种成长，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她要开始做好准备。
阴阳平衡，人类不可能杀了她，因为这样彻底失去了阴面，是自断后路的行为。就跟破坏生态一样。
但可以利用她，囚禁她，凭借她对那些人的了解，这种事是可能存在的。
此外，她对人类的智慧也有很大的兴趣，但人类的知识浩如烟海，她一人恐怕难以招架。
既然如此，她想到了一个好的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