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广场卡希尔
“嗯。之前我就有发觉,那些守卫似乎拖住我们两个就耗尽全力了。虽然不知道现在是否发生了改变,但是按照分割战场的战术,维斯比我们都更有机会取得海姆戴尔……”
“太危险……”薇茵焦急地说,心里抗拒着会使维斯冒险的计划。
“所以,要由你来保护她。”雪露拍了拍薇茵的肩膀。
薇茵注意到雪露的身体正在不停地颤抖。如今,面对着海姆戴尔的雪露与平时着装和性格都苛求完美的雪露有所不同。不过,薇茵对人的判断往往是错的。眼前这个长发披肩的女性经历过远超他人的风霜。
雪露所担心的人并非自己,而是维斯。
回想起,沉浸在战斗中,不择手段地要完成任务的自己。回想起,撇下了维斯的自己……
雪露抚摸着维斯的头。事实上,维斯总是抗拒雪露对自己这样做。
维斯撇着嘴,瞪眼凝视着雪露。两人彼此间的视线竟然巧合地对上了,雪露的眼睛里处处是柔情。说起来,这是维斯第一次与没戴眼镜的雪露相视。
奇妙的气氛笼罩着两个少女之间。
“我不是小孩子。”
“嗯,清楚了。”
“别这样了……”
“嗯!了解了。”
薇茵面无表情地走在两人前面,踢出去的石子在地面上滚动。
“薇茵!”维斯在身后喊着,却又不敢追上去——因为通道对自己来说过于昏暗。
“海姆戴尔到底是什么?”
维斯终于向雪露提出了自己一直压抑在心中的困惑,显然这就是奥塔丽提到的东西,可自己却一无所知。
“我对它也不是很清楚,只是……”
“只是?”
“维斯要取得它,还比较困难。”
雪露背对着维斯,缓缓地脱下平底布鞋,在墙面上反复拍了好几下。
虽然雪露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可这种反常还是让维斯心生疑虑。但是眼下,无论怎样,也只能选择相信。
“和刚才相比,海姆戴尔的位置变化很大了。”
紫雾弥漫至通道的出口处,海姆戴尔的位置比刚才更好辨认,围绕着它的剑群成了活坐标,它们在雾中漫射着包裹海姆戴尔的光芒。
那些力大无比的石像群就蹲守在附近,显然还在警戒着雪露一行人。
失去了大量宝贵的时间,雪露心中充满焦虑与不满。绝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速战速决,一定要带着维斯取走海姆戴尔。
雪露挺着胸膛,怒目扫视着海姆戴尔附近的杂碎。薇茵瞧了瞧雪露,在那眼神中读出了与自己一样的坚决。
三人再次以迅雷之势展开进攻,机警的石像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一把巨剑直接朝她们扔了过来——薇茵蹲伏在雪露和维斯前,薇茵的护盾将犹如暴走一般的巨剑拦下,并牢牢固定在原地。不料想,随之席卷而来的气流却将维斯一行人冲飞了老远。
雪露单枪匹马冲进了石像群,亮出弯刃在地上随手划了几下,岩石整个塌陷下去,它们之间形成了一个深渊般的裂缝,两具笨拙的石像就陷入了深渊中……
这是雪露能想到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凭借自己对地底情况的了解。受到海姆戴尔力量冲击的地底已经破碎不堪,毕竟之前那些石壁是从地底直接抽离出来的。
现在这份苦果,原封不动地送给守护者们。
陷入深渊的石像尝试着爬出深渊,但是雪露就在它们脑袋上,赤裸着双足踩在地面,无数次击中石像的手臂,连手持的弯刃都渐现残损。
薇茵掩护着维斯抵达海姆戴尔处,那些利剑形成了活生生的铁牢,海姆戴尔就被关在其中。
“海伯利安。”
薇茵轻声呼出自己的武器名,浅灰色的护盾旋即出现在维斯的面前,挡住了飞来的利剑。
薇茵接着把护盾贴在利剑的身上,自己的双脚踩中护盾,在利剑形成的圆环上急速跑动,护盾伸展的魔法触须如爬山虎一般在利剑上缠绕着。
维斯第一次看到认真战斗时的两人,不免看得发了呆。
“维斯,抓住机会!”
远方传来雪露焦急的喊声。
薇茵向外一扯,外围的利剑再也困不住海姆戴尔了,一把接着一把被硬生生扯散,散落一地。维斯狂奔到海姆戴尔处,伸出五指,极力地想要触摸海姆戴尔那四方形的盒子……
雪露和薇茵同时注意到自己的上空,那紫雾云海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处观察着自己。
它在奥塔丽的雕像旁盘旋,宛如凄美的夜莺之声,却始终没有亮出自己的真身。
“我去找那个东西!”
雪露急匆匆说道,自己不希望薇茵在这个时刻离开维斯……
维斯挠了挠头,目光充满了疑惑。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身旁没有薇茵,雪露也不在……昏暗的地底,讨厌的紫雾,还有海姆戴尔都没了,周围是如此寂静。等自己猛然间回过神来,已经处在一座村庄外的小山腰上。
“你好!”
维斯吃了一惊,四处找寻声音的来源,却感觉有人推了自己一下,猛然回头,发现竟是一个身高只到自己大腿处的小女孩。
女孩歪着头,瞪大着双眼,瞬间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维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的眼睛……?”
维斯这才看清楚这双眼睛,白色的瞳仁,瞳色却无比黑亮,维斯被这双眼睛盯得有些发慌。
“仔细看的话,它们其实是一个逆时针旋转的大漩涡喔。”女孩指着自己的眼睛,有些戏谑地看着维斯。肥大的白衫“架”在了女孩身上,感觉随时随刻都要和白衫一起飞走似的。
“这是天生的?”
“奇怪——!维斯不知道吗?”
“……”维斯对这种莫名其妙的对话有些懊恼,但此刻更好奇女孩是如何得知自己的名字,不过比起这些疑问……
“我该怎么离开这里?”
“——不是吧!你这么快就厌倦这儿了吗?”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嗯!嗯……”小女孩更加靠近维斯,仔细打量着。“虽然你的块头比我大多了,但看起来搞不清楚状况啊!千方百计想要得到海姆戴尔的,不是你们吗?”
“——嗯。请问这里是?”
提及海姆戴尔,维斯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孩一定知道雪露和薇茵的下落,而逃离这里的关键也可能和这个孩子有关。
“这里就是海姆戴尔的空间哟!呐。人家难得醒来,陪一陪人家也不算浪费时间吧?”
“……”
“我能解释你为什么在这里,我也知道海姆戴尔的全部,我还知道困扰你心头许久的秘密。”
这种交易式的说法,勾起了维斯的好奇心,憋了一肚子疑惑的维斯开始向面前的小女孩询问。
“这些之后再说……雪露,还有薇茵,她们都还好吗?”
“啧。”女孩虽然不耐烦,但是还是回答了维斯:“都没事,没必要那么担心。那么,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你完全不了解海姆戴尔吗?”
“嗯,完全不清楚。”维斯表面上应付着小女孩的问题,但是听到大家都平安无事,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其实,我一直都在引导你靠近海姆戴尔,可惜总是被那两个家伙打扰。”女孩在自己身上到处乱摸,有时扯一扯衣角,做着一系列不明所以的行为。
“那么……之前石壁上那些古怪的文字都是你写的吗?”
维斯对之前所发生的不思议事件有了些眉目后,稍稍感到安心,可是眼前的女孩却面露不满之色。
“不要明知故问吧!”
“这个地方也是你创造的吧?”
“不……不完全是,看来你真不了解海姆戴尔。这里的一切,包括我在内,都是海姆戴尔创造的。”女孩的语速很快。
接着小女孩晃了晃指头,远处的村庄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进而被火焰吞噬为灰烬。
“咦,你似乎并不惊讶?”
“嗯,我已经无数次体验过这种感觉了……”
“体验过这种感觉?”女孩跳到维斯旁边,翘起鼻子使劲嗅了嗅。
“……你在干嘛?”维斯对面前这个小孩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经常会很头痛吧?”小女孩露出一个皎洁的笑容,接着将耳朵轻轻贴在维斯的背上。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管。”小女孩松开维斯,双手交叉在胸前,面露忧色地说:“你要防范……不,是要警戒一些不好的东西对你内心产生的侵蚀。”
“那会是什么……?”
“我不是很清楚哟,而且问题的答案不应该由你自己来揭开吗?你看起来好像很笨呐!”
“我——!”
维斯心中憋着一股子怨气却无处发泄,本指望从这小女孩口中得知些什么信息,现在看来是没可能了。
“所以,我该怎么去弄清楚?”
小女孩终于没有再莫名摆弄自己的身体,笑着朝着维斯挥了挥手。
“先带着海姆戴尔去寻找吧,你会用得着它。别担心,我们还会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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