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维斯与人类(中)

作者:第一话 更新时间:2016/7/24 12:02:04 字数:2886

作者:广场卡希尔

夜幕降临前,维斯一行人来到了铁流城。

城内的空气很难闻,街道由鹅卵石铺成,两旁的房子也都是石头砌成的,有一些小巷干脆用铁块填充,在这里连一株草都找不见。

“很奇怪吧?”

马塞尔看着维斯诧异的神情,心中燃起了身为旅人所特有的自豪——自己广博的见识,细致的观察力是很有用武之地的!

他得意洋洋地介绍道:“布莱德尼是沿江建城,又以冶炼闻名,所以被人称为铁流城。这里有很多铸剑大师,还有一些搞魔法研究的人。尽管这么多年来,大意外没有,小意外却不断。为了居民的安全,这里统一不能使用木头,就连小酒馆的酒杯都是银制的!”

“知道了。”

维斯想要找个间隙与薇茵一起离开。但是在迷雾中,道路都很难分得清,实在不知道该去哪儿。那副焦急的样子,马塞尔都看在眼里。

「这女孩心底还真是藏不住事,什么都写在脸上。」

马塞尔一露笑容,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你们也是来铁流城的吧?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不过马上就要入夜了,总得找个地方暂住一下吧?就去‘拐角酒屋’怎样?那里有短租用的房间!”

“拐角酒屋吗?”

马塞尔看维斯若有所思的样子,估摸着小女孩肯定很少出门,身上没带什么钱,担心付不起房费。身为一名有担当的成年男性,他挺着胸膛说道:“没事!你们帮了我大忙,作为回报,我愿意帮忙垫付房费的!”

“拐角酒屋”就在离城门不远的一处拐角,它连门都没有,里里外外都是人,就像铁流城的每一个地方,石凳石椅石桌,都是石头!

“克莱文,有客人来了!”

“好——!我知道了——!”

随后,握着酒瓶的金发少女,推开人群,跌跌撞撞地朝着维斯走来。她的个头非常矮,大概只到薇茵的胸口,尖尖的耳朵,偏黄的肤色,还有那一身酒味,维斯敢肯定雪露说的就是“矮精灵”了……

“克莱文,给她们安排一个房间吧?房费我付!”

马塞尔在身上摸了半天,才凑齐十枚银币,为她们租了一个小房间。这个邋里邋遢的穷旅人,心地实在是善良过分了。

薇茵好几次忍不住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起码装着几十枚金币——但是,维斯每次都拦住了她。

其实,薇茵身上的金币根本算不上什么,维斯身上还有两三颗小钻石。

雪露曾告诉维斯,一枚金币根据材质能换几百枚银币,一颗钻石起码能折算三万多枚银币。

而维斯呆在欧斯帕克时,从来就感觉不到“钱”这种东西的用处。刚来到铁流城时,甚至还在怀疑租一个房子是不是就要花掉一颗小钻石。

没想到……租房子这么便宜!维斯开始怀疑手上的钻石是不是能承包整个酒屋了。

惊讶之余,维斯还是聪明地拦住准备掏钱的薇茵。因为,她觉得拒绝一个好人的热情,实在是很过分的事……

“你身上还有钱吗?”

维斯善意的提醒,名叫“克莱文”的金发少女仿佛觉得这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不用这么宠他——啦,没钱的话,打工来还就好了!”

“喂喂喂!我一直都有付自己那份房钱的!”

“那也是你求我便宜,再便宜之后的房钱吧?”

“马塞尔,你身上的东西不是都被偷了吗?”

维斯一句话引起了克莱文的兴趣,她撩起秀发,暧昧地看了一眼马塞尔。

“被偷的话,你就要签卖身契了!”

“不不不……绝对不要!”

维斯挠挠头,她不清楚马塞尔有没有打理好自己生活的能力。薇茵在一旁哈欠连天,对这些琐事提不起什么兴趣,她走到维斯面前,拉着衣角,想一起去休息。

“莱雅!你今天晚上也来了!”

维斯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看起来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她留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一双碧水般清澈的眼睛始终停在维斯身上。

“你好。”

“嗯,你好……”

没想到对方会主动跟自己问好,维斯匆忙回应道。她的眼角上画着银灰色的倒三角印记,身上裹着一层白布,上面也有类似的奇怪符号。酒屋里热闹非凡,很多人都像马塞尔一样跟她热情地打招呼,可也有不少人突然静了下来,气氛变得十分奇怪。

克莱文对莱雅的厌恶最明显,她拍了拍维斯的肩膀,扔出一串钥匙,提着酒瓶走进了人群。维斯攥着钥匙,脑子里一片蒙。

“你们是马塞尔的朋友吗?”

“她们是我的朋友!跟你介绍一下,她叫维斯,那个是薇茵,她们是旅人!莱雅你肯定会喜欢她们!”

“维斯小姐,铁流城欢迎你们。有时间的话,可以和你的朋友参加明天广场上的仪式。”

“仪式?”

维斯好奇地问道,她对铁流城还一无所知。这时,薇茵狠狠地拽了一下她。

“……很抱歉,我想我们需要休息一会了。”

“没关系的!不过,一定要参加仪式啊!明早我等着你们,一定会给你们留下美好记忆的!”

“嗯。”

维斯也不想多呆在莱雅旁边,当她看到薇茵时,表情很古怪。薇茵的表现就像克莱文一样,她们都很厌恶莱雅。一直揪着自己。维斯领着薇茵走上酒屋二楼,克莱文不知从哪钻了出来,这次她步伐稳健,完全不像之前醉酒的模样。

“我带你们去房间吧。铁流城也有很多特色食品,如果你们打算在这长住的话,我可以向你们介绍一些。”

“……克莱文店长,你是不是很讨厌莱雅啊?”

维斯仍对当时奇怪的气氛十分介怀,心直口快地询问克莱文。

克莱文沉默不语,将她们送至出租屋内,手把手教维斯用哪片钥匙开门,用哪片钥匙开抽屉……在临走前,维斯向她谢过,正准备关门,此时克莱文用手挡住房门,低着头说道:“你们旅途劳累,一会就有人送热水上来……还有,也许是我的偏见,可我希望你们不要接触莱雅,还有第三眼教……”

“第三眼教是什么?”

“铁流城是一座混居城,所以有不少宗教。第三眼教是其中最大的宗教,莱雅是教主,他们的教旨是引人向善……”

“那不是很好吗?”

“得到神的庇护是有条件的——赎罪券就是代价。而且,因为他们教徒众多,所以逼着很多人购券。”

“……”

“看来你也是一个明白人……你们不是旅人,而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之前马塞尔多有得罪,不过他心地不坏,对你们绝对没有恶意。”

“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不是一般旅人?”

“不会吧?没想到你没意识到啊?嗯……我还以为……其实,你身上的衣着啊,不就写着你们是‘大户人家’吗?只有马塞尔那种笨蛋才看不出来吧!”

维斯低着头,十分羞愧,她本以为自己隐藏得够好了……这不是什么第一次旅行,所以总会犯点错的借口就要搪塞过去的,她不希望自己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

“而且……他自从遇到莱雅……就变得很奇怪……”

克莱文第一次遇到马塞尔是在一片人潮中,马塞尔慷慨激昂地讲述冒险故事,吸引了一群人的目光。但是,马塞尔讲故事的水平差极了,所以大家只是来看笑话的,根本不会有人愿意给他钱。在人群的哄笑中,唯独克莱文被吸引了。

这种炽热的感情是藏不住的。

克莱文走后,薇茵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浴后的维斯也觉得一阵困意袭来。结果,房门又响了起来。一见到换上睡袍的马塞尔……砰!,维斯立马关上房门。

“喂喂喂!拜托!急事!”

维斯不耐烦地打开门,揉着睡眼问道:“究竟是什么事?”

“这个,麻烦你代我交给克莱文!”

马塞尔深深地鞠了一躬,递给维斯一张羊皮纸。

只是随便看一眼羊皮纸上的文字,维斯的睡意便猛地退散了。

……明明能够说出口的话,却要藏着掖着。

羊皮纸上是马塞尔的告白,字里行间都是感谢之意。可是,马塞尔只在感谢克莱文收留自己,照顾自己的事情,维斯不禁觉得克莱文实在有些悲惨,维斯本来也不喜欢莱雅,这种同情心更是化作一种恨意。

但是,驱散维斯睡意的不是这些肺腑之言。在这些倾诉中,她最先瞟到的一段话是:奥玛之泉可以帮莱雅,这是欧斯帕克的圣器,所以我必须……

欧斯帕克?奥玛之泉?

一声巨响利剑般地穿透了维斯的耳膜,就连沉睡中的薇茵也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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