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冷酷的心(上)

作者:第一话 更新时间:2016/8/5 14:23:32 字数:2607

作者:广场卡希尔

“……首先,这场雪很奇怪。虽然类似的现象,我也听过一些传闻,但是亲身体验倒是第一次——你看这里。”

蓝鲸下意识的停顿让维斯感到不解,可是,她的注意力很快被一块清澈透亮的紫色结晶吸引过去。

蓝鲸手上握着的是一块纯度极高的结晶,它的表面十分坚硬,经常用于锅炉制造。维斯疑惑地望向蓝鲸,不太懂他的用意。

对于维斯的这种反应,显然蓝鲸是满意的,拿着结晶的手在维斯面前一晃,仿佛在说“看好了”,稍一施力,结晶表面便生出一道裂痕。

“这种结晶非常……”

“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的实战能力的确不够强大,但是这不意味着连理论都掌握不了。

雪露有时会研究一些结晶,记录每一个新的发现,最后编成书目,放入欧斯帕克的藏书房中。在这个过程中,雪露掌握的结晶知识远超过一般书本记载。维斯读这些书的时候,雪露不厌其烦的补充和纠正,让她对学习结晶知识有着苦不堪言的回忆……

“好吧。”蓝鲸尴尬地笑起来,在重估维斯的知识水平后,又解释道:“既然你清楚它的话,那么我直接说吧。在这场风雪到来之后,结晶的作用被弱化,甚至不产生作用这怎么想都非常奇怪吧?但是,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结晶因为某种力量而发生变化,最终产生了新的属性。”

“哦?看来你很清楚了?”蓝鲸笑道。

“嗯,我现在不是很关心这件事。你之前说的结论……”

维斯正着急,脑子里都是雪露的下落,哪有工夫听蓝鲸闲话?蓝鲸没有恶意她很清楚,不过什么事都分主次,蓝鲸是商人,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除非……」

仿佛察觉到了蓝鲸掩饰下的真相。一闪而过的念头让维斯有了一丝动摇,可是雪露没有被找到,蓝鲸即将公布的结论像压在胸口的巨石,令她喘不过气来。

“请直接告诉我!”

“……”

维斯坐起身,背靠床头,露出棉制睡袍。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搅得心神不宁,可那时候雪露和薇茵都还在自己身边,再怎样,都有可以依赖的人。和贝拉克对弈后,她发觉一个人真正能够依靠的是自己。虽然有些碰运气的成分,可是很多机会都是靠自己争取到的。

「差点忘了,我付过蓝鲸足够的钱……」

维斯突然找回了自己的立场。

蓝鲸看着她的眼神,维斯的凝视仿佛在说“你不能欺骗我”。与刚刚的状态不同,突然的命令性口气,让蓝鲸感到了些许压迫感。

“你们是没办法找到雪露,还是不愿意继续去找了?”

维斯步步紧逼。

“凭我们的力量,恐怕真的没办法帮你带回这位朋友了。能力有限,不过我也不想道歉,任谁在这种天气,都撑不下……”蓝鲸突然语塞。

“我知道,谢谢你们。不过,我下午就想出发去找雪露,如果可以的话,借我一辆马车驾,先让薇茵留在这里吧……”

蓝鲸在维斯脸上找不到一丝温度,这孩子的固执自己早就见过了,但是外面的风雪正大,不能看着她就这么白白送死。

“就算你真的要去找她……至少也得等到明早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这次我会租马车出去,也会尽力说服贝拉克借给我……”

“阿多诺路盘。”蓝鲸的声音再一次压低。

“嗯,有了它们,我也能更安全。”

“维斯。”这一次,蓝鲸语声少了几分沙哑感,平日的慵懒感也不见了,“我不会借你马车的。”

“我可以向其他人借。”

“倘若我拒绝你,也不会有人敢借给你马车。”

“蓝鲸!”

“不管你是要找雪露,还是什么玩意儿,想找的话自己去找!没人要陪你做这种送命的游戏!”

“没错。我现在就是要自己去找雪露。”

对于蓝鲸的突然发怒,维斯不是不能理解,但是这种无理取闹式的咆哮,让她难以接受:明明眼前状况最糟糕的人是自己才对,蓝鲸为什么先乱了?

狂风摇得屋子咔嚓作响,虽然屋内灯火通明,火炉内的柴火烧得正旺,但是新的暴风雪的降临,却让人感到了冰冷。

在驿站前的那场战斗,蓝鲸并没有告诉维斯。在他看来,维斯只考虑了气候造成的阻碍,却低估了他们面临的危险处境。这孩子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说是在强行感动自己也不为过。

“我必须做这件事,因为我是善良的。”不少人被某个观念捆绑住了人生,本来拥有的选择也变得无可选择。如果只是为了表现大方的贵族,去特意施舍穷人一枚银币,那也没什么可说的——蓝鲸是商人,他不讨厌把名誉当作利益的人。

但蓝鲸也是人,赚钱却没命享受——这算什么?钱没赚到却把命赔进去?这又算什么!

「把一群人拖进了危险中却不自知的固执小鬼。」

“这样吧,我身上有足够的钱,我买下来总可以吧。”

站在一旁的诺姆愣住了,这哪里是什么退让,明明是在进一步激怒蓝鲸。她以为这孩子善良,懂礼貌,是那种非常好说话的小孩子。当然只是看维斯平日的容貌,的确是那种有教养,冷静且温柔的女孩,没想到做事竟然如此固执。

“别想,你就呆在这里。”

蓝鲸历经的世俗更多,加上维斯又是一个孩子,他没再说话,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安慰自己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你的智商和一头发情的公猪没什么区别。”贝拉克被晾在一旁许久,终于找上机会插话,不但没有劝慰两人,反倒故意招惹蓝鲸,“直接把真相告诉她就好了,等她能够接受了,我们再跟她分析分析目前的处境。她年纪又不小了,没必要做那么多铺垫。”

“你们的结论到底是什么……”

维斯听到“结论”两个字,满脸焦急。

“其实蓝鲸本来就想跟你说的,只是被你打断了。”贝拉克在揭开真相,不忘讥讽一下他人。维斯根本顾不上搭理贝拉克的嘲讽,她实在是太渴望得到答案了,究竟是什么结论,值得藏着掖着?

“很简单,你的雪露已经死了!而且是必死无疑,没可能活着。”

维斯没来得及反应,盖在身上的棉被人猛地掀起。

“薇茵……”

薇茵站在床上,平日面无表情的她目光中流露着不满,只盯着贝拉克!她一走下床,就被诺姆抱住,她被埋在诺姆胸前,没法挣脱。诺姆苦笑着,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却不希望因为这件事闹得不愉快。

“维斯,贝拉克的说法不完全,也不是我真正想要表达的观点。”

“是吗?”贝拉克瞧上一眼蓝鲸,语气冰冷,讥笑道:“是谁之前说过‘我取了一个相对适中的结论’呢?之前还想把这个功劳都归于自己呢。现在看情况不对,就想丢给我一个人吗?”

“我也说过,我考虑过两种状况,清楚了?我们三人里,只有你最懂阿多诺路盘,有因才有果,我们的参考依据主要不就是你的话吗?”

蓝鲸被气得牙痒痒,这个叫“贝拉克”的女人为什么情商会这么低?把问题全部丢给自己就算了,还交出一份维斯最不能接受的答卷!自己本想先跟维斯打一下草稿,让她清楚处境,然后缓缓道来……

贝拉克一副恶意破坏计划的模样,让蓝鲸觉得简直不可理喻!这个女人破坏她们之间的关系,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刚才在大厅里那些激情陈词又算什么?

「一边是不懂事的女孩,一边是愚蠢的女人。」

蓝鲸想要喝口酒平静一下,结果手摸到腰间,发现酒瓶不见了。

“那么你相信谁呢?”

贝拉克和蓝鲸同时看向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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