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力量之源

作者:第一话 更新时间:2016/9/11 15:31:15 字数:2849

作者:广场卡希尔

“没兴趣。”维斯冷淡地回复道。

曾抱着十分严肃态度的她,使出浑身解数击败了薇茵,打乱了雪露的计划,只是为了实现与痛苦女妖的约定。

可是,当她来到湖边时,相见之人却并不是痛苦女妖,还表现的像一名毫不内情的蠢蛋,并且要求她帮忙做莫名其妙的苦力。

“可是,我需要您!”坐在树桩上的女子,身披深红色的金边风衣,双眼捆着一条白色丝巾。

“……还有别的事吗?”维斯试探性地问道,既然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也不想要放弃。

“没了。”

“那我走了。”

“等、等一下!”女子深叹了一口气,像是在竞赛中落败一般。她盘腿而坐,伸出一根手指,缓缓道:“您跟欲望女妖的关系不好吧?”

“是这样没错。”

“倘若您想趁机报复她,我倒是可以帮一把,怎样?”

“我不需要。”维斯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

“抱歉!”女子挡在她面前,捧着一叠纸,深鞠躬道:“我会告诉您想要的情报,也希望您能协助我处理好手头的——工作。”

突如其来的道歉令维斯不知所措。

她沉思了许久,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女人还会耍什么花样,但是获取情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只要有一点点希望,自己都不愿意眼睁睁错过。

“你叫什么?”维斯问道。

“那、那个……我叫……”女子匆忙挺起腰杆,咧着嘴笑道:“斯菲!”

在无数次拖延式的对话,无效的沟通,无意义的交谈后,斯菲终于愿意袒露心扉。

两人在树桩旁,俯身面对面,斯菲手把手教维斯如何处理她手头的工作。

那是一项非常奇特的工作。

维斯将一本摊开的古书上意义不明的语句逐条抄录,一字也不能错,排版要十分整齐。最神奇的是一杆木笔,它即使不蘸墨也能够书写,呈现在纸条上的字迹比鸟羽笔更加清晰有力。

“这是什么原理?”维斯情不自禁地问道。

斯菲一进入工作状态,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先前抖抖索索,细声细气地问答也瞧得出来,她不是那种会应付别人的家伙,时常会结巴,这些小细节总使维斯回忆起薇茵的模样。

“那张纸比较特殊……”

“……嗯,我还有一个问题。”维斯的手指触碰着斯菲的耳根处,抚摸着她捆住双目的白色丝巾末端,“你看不见?”

“看得见。”

“现在也看得到吗?”维斯不可置信地惊叹道。

“看得见……”

“在你的眼里,我是一副什么模样?”维斯托起斯菲的下巴,好奇地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斯菲保持着她应有的沉默,因为她不习惯面对这种疑问,因为她自觉心底的答案总不能使旁人满意。

“果然,你是看不见的。”维斯的语气软了许多,那是面对一个残疾者的同情使然,她接着埋怨道:“不知道是谁让你抄这些东西的,这就像惩罚——”

“孤、孤独。”斯菲鼓起勇气,打断了维斯的话,“像凛冬的春木一般孤独。你看起来失去了前进的方向,所以只要有路就想要前进。暗红与纯粹的黑交杂在你的面庞上,看起来黏稠、暧昧和痛苦,看起来非常……非常……非常可怕。”

“什么?”维斯懵了一下,“红与黑?”

“那是我看到的您。”斯菲提到嗓子眼的气沉了下去,抓住维斯的双手,那证明着她的确能够判断他人的方位,“虽、虽然我无法看见他人的样貌,却能感觉到她们身上的情绪、颜色还有魔力的分部,所以我能够抄录文件,也能够看见……”

维斯先是一惊,后来一想也没有什么。她继承了孤独女妖的力量,那么现在这副样子实在实属正常。更何况,自己的心境的确非常低沉。

在协助抄录的过程中,维斯的心境有所平复,那时的她意识到自己真正失败的地方,是没有取得任何人的信任,身边的人都想方设法的保护她,控制她。奥塔丽托付在她身上的重任,没有取得旁人的承认。

「竟然连薇茵也不相信我!」维斯攥拳侧击了一下木桩。

没有魔力保护的指头擦破了皮,渐渐渗出血迹,愤怒与不安控制左右着她。

斯菲一言不发,她不想管别人的闲事。

现在的她之所以在留此处,只是因为痛苦女妖说要帮助自己实现一个小小的目的——报复多拉尔的莽撞。

身为女妖最忠诚的下属,肩负守护城内图书室的重任。据她所知,那些图书本身没有什么阅读价值,不能帮助任何人有所提升。但是,书本上残留着她的主人书写时留下的魔力。

在主人离去时,留守在图书室的她遭遇了一桩有预谋的盗窃。

「该死……羞辱……可恶……」

表面看起来文静乖巧,不善言辞的斯菲,私底下的自尊心非常强烈。将自身当作主人的财物的她,一意识到自己连保护图书工作都做不好,便觉得身心受挫,脸上一阵羞红。

幸好,斯菲通过图书室残留下来的痕迹,发现了一根没来得及带走的金色发髻,通过她的感应能力,轻而易举地揪出了凶手。

“你之前说要我帮我——为什么?”维斯突然问道。

“她们偷了东西。”斯菲淡然道,“您又是为了什么?”

“……一样。”

“是、是嘛!”斯菲惊喜道,“连孤独女妖的府邸都敢偷呢……”

“孤独女妖?”维斯不明白面前的女子为什么会知道她来自哪里。

“您就是孤独女妖大人吧?”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这个我说过……”斯菲紧张地说道,她以为维斯并没有隐藏身份的打算。

维斯看着不知所措的斯菲,突然发觉她每一次都在用“您”称呼自己。先前,还以为只是特意的客气,没想到是因为她看出了自己的身份。

“虽然您看起来很可怕,不过没有传闻说的那么冷漠……”斯菲将双手伏在胸前,微笑道:“还以为是非常恐怖的人。”

“我……”维斯意识到斯菲恐怕是将自己与奥塔丽弄混了,解释道:“我叫维斯,就和先前介绍的一样,这不是化名。”

“是的,您拥有着非常美丽的名字!”斯菲接下来继续说着:“我家主人很少跟我谈及其他女妖大人的事情,所以我的了解也非常少。”

维斯拍了一下斯菲的小脑袋,抚摸着她柔顺的乌发。她猛然间发觉,自己不能透露给这个人真实的信息。痛苦女妖之所以没有出现,很可能是通过欺诈的手段,将这名女子送到了自己身边,利用她因为自己未来的敌人很可能也是她的主人。

「我是在利用她吗……」

此时此刻,她意识到自己对薇茵多少残忍了一些,于是将残存的温柔释放在斯菲的身上。

“请、请问,您这是……”斯菲害怕地缩了缩身子。

“没什么。”维斯收回手,将注意力又放在抄录上,假装毫不在意地问道:“传闻中的奥塔丽是什么样的?”

围绕着这个话题,斯菲谈及了一些伊文大陆上的传闻,既没有包括她主人的评价,也没有包含自己的想法。每当谈及一些重点问题时,她都巧妙地避开了激怒维斯的部分。

因为自身感应能力提供的便利,她能够察觉到维斯身上微妙的情绪变化,保护自己不招惹一名女妖。

“不喜欢和人交流吗?”维斯略微有些惊讶。

她的印象中,尽管在欧斯帕克城内的奥塔丽有些冷漠,却也没有表现出不爱与人交流的样子,时不时还会关照自己,询问近况。

“是。”斯菲斩钉截铁道,趁机往里面丢把火,达到自己的目的:“有一些女妖是这样说的,比如欲望女妖蒂亚不止一次质疑过您。”

“就算你不这样说,我也会找她算账。”

“好、好的。”眼见说错了话,斯菲巧妙的转移话题道:“对、对了!多拉尔之前有一场风雪吧?”

“没错。”

“您知道那个东西的原理吗?”

“我知道有什么好处吗?”

“其实……”斯菲凑近道:“因为欲望女妖的能力很弱,她必须要开发这样的力量来保护自己。了解一些,总能够找到报复她的方法!”

事实上,斯菲心底的小算盘早就打好了。

她对眼前的维斯抱有着极大的期望。孤独女妖作为最强的存在,又有正当的理由报复欲望女妖,因此绝对没人敢发出异议。

她眼中的维斯正怀揣着强烈的恨意,利用其他女妖的情绪,既可以保住主人的名誉,也可以达到报复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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