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启程,伊壁鸠城邦(中)

作者:第一话 更新时间:2016/10/17 10:28:49 字数:3159

作者:广场卡希尔

“孤独女妖?”蒂亚好奇道:“我有什么不了解的,大家都是女妖……曾经是。”

然而,在她身旁的雪露却不停地摇头。

“你既不了解她,也不了解维斯。”雪露说。

“那你倒说说看?她们平常都能是什么样的?”蒂亚不服气地挺了挺身子,贴在大腿旁的黑金色短裙轻飘飘地舞起,“还有岔开话题可不行!你不准再插手了。”

面对新的谜团,翘首以盼的她听见雪露小声道:“跟我来,我讲给你听。”

随后,两人一同前往城堡四楼,在三楼与四楼石梯衔接处有明显的不同,前往四楼的阶梯上积满了灰尘。

“你都不打扫的吗……”蒂亚一脸嫌弃地说道:“之前,你警告蒂亚不准去四楼,连打扫都不能去,难不成是因为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拎着长裙的雪露扭头道:“这座城堡的确藏着许多秘密,比如说你之前弹奏的鲁特琴。”

“鲁特琴?”

“没错,就是你在杂物间找到的那把褐色的木制鲁特琴……”

在布满尘埃的四楼走廊间,雪露缓缓讲述着丢弃在欧斯帕克杂物间的鲁特琴的来历。

鲁特琴——一种小巧的低音乐器,简单易学,弦声犹如悠久的圣咏。但是,如此美妙的乐器并非起源于伊文大陆,而是来自冒险家们的献礼。

在伊文大陆早期,由于交通与信息都非常闭塞,各方都只有部落氏族之类的小型聚居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城邦逐渐建立,一切都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早期的人族带来的是文化艺术的繁荣,其中就包括鲁特琴。可是,这一切都是他们虚伪的假象……”雪露闭目道。

“假象?”蒂亚不解地发出感慨,她对于人族也多少有些了解,毕竟没有一个女妖会成为他们的伙伴,大都会以清除他们为目标。当然,其余种族也没能幸免于难,它们也被毫不留情地列进清除名单。

“嗯。你听过‘十黑骑’的故事吗?”

雪露见蒂亚发愣,便介绍道:“在现在的书籍中,‘十黑骑’被当作十位勇敢的人族战士,他们克服万难,征服一切邪恶,最终开创人族的盛世。可是……”

书本也不能尽信。

真正的‘十黑骑’原本是四位性格各异的冒险家,他们踏上伊文大陆的土地,决心寻找一样至宝——潘多拉魔盒。他们各显其能,并且在路途中遇到了许多来自不同氏族的优秀战士,其中有七位怀揣着好奇心的战士加入了他们的冒险旅程。

早先,他们有着非常良好的默契,在漫长的磨合中促进了他们的情感。

可是,好景不长……

因为十黑骑各有目标,藏匿的矛盾终于爆发了。此时,最初的三位冒险家决心拉拢团队,将其他七名成员杀死。因为他们的能力最强,并且拥有着一项其他族群所不熟悉的技能——欺骗。很快,七位成员遭到他们的残杀。

“一开始不是四位冒险家吗?为什么最后是三位?”蒂亚疑惑道。

“因为有一个人‘背叛’了他们。传闻,他带着了另外一人逃脱了。”雪露揪了揪裙边,说道:“他是诗人,他也是第一把鲁特琴的拥有者。”

“等等……你为什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蒂亚突然惊讶道:“该、该不会你就是诗人保护的那个——”

“我要是在那个时期出生,现在起码也有几千岁了吧?”雪露微微一笑道。

“蒂亚觉得……”蒂亚不小心透露了自己的心声:“你搞不好真还是好几千岁高龄的老怪物。”

哐——!

蒂亚的脑袋不知道被什么重物砸了一下,她一眼瞟见雪露手中的铁制钥匙环,扣在上面的钥匙发出叮铛铛的响声。显然,砸她脑袋的东西就是这样玩意儿了。

“这只是一个故事。”雪露咳嗽一声道:“隐藏在这个故事背后的真相是——人族并非伊文大陆的原住民。”

人族偷偷摸摸地来到伊文大陆,并逐渐生根发芽,自诩为主宰者。他们残暴的征伐举动将伊文大陆弄得民不聊生。即使在这段时间里伊文大陆变得更加繁荣,也不能洗脱人类的罪行。

贩卖奴隶,残暴掠夺,通过这样的方式构建出来的繁荣根本没有必要。

“这是我讨厌人族的原因,也是你了解‘孤独女妖奥塔丽’的第一步。”雪露将一柄特制的钥匙,插进一扇结晶打造的门中。

吱——!

沉重的门被缓缓推开,门上用作装饰的琉璃片因为尘埃而失去光泽,就像颓丧的流浪汉。在门的后面是犹如暗间的漆黑之地,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腥味。同时,还能感受到一阵死气沉沉的魔力宣泄而出。

根据雪露的介绍,这间仿佛幽暗的深谷一般的屋内,唯一的家具就是一把破木椅子,它被摆放在正中央,还被刻意固定在地板上,只用蛮力没办法挪动。

蒂亚身在门外,却微微地颤抖起来,身体本能地反抗进入这种地方。

此时,雪露却朝她微微一笑道:“怎样?是不是有些可怕?”

“不是有些……是非常可怕……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待得住?简直比地牢还残忍……”

“奥塔丽大人经常会在这里呆上很久,有时是整整一天。”雪露说道:“她在里面思考人族贤者提出的问题,从计谋到命运,从看得见的到看不见的。但是,她并没有因为一个又一个难解的谜题陷入烦恼。正相反,她在解答的过程中获得了来之不易的满足感。”

孤独女妖奥塔丽,欧斯帕克城堡的主人。

最终殒命于他人的算计……

无论如何,雪露认为自己作为欧斯帕克唯一能够出谋划策的人,绝对有必要承担过失的责任。同时,身为仆人的自己未能陪伴主人的最后一刻,说到底都是失职。

自己信任奥塔丽大人的实力,所以直至最后一刻都相信着她一定活着。

……

现在多去讨论也没有意义了。

只是,自己预感奥塔丽大人并没有能够以全部的实力应战,所以才会惨遭算计而亡。在确认奥塔丽大人逝世时,自己也希望能够随她而去。

但是,怎么会放心地丢下维斯不管呢?

所以,她强打精神,故作震惊,仅仅为了保持着作为孤独女妖属下应有的礼节,这位温柔又坚强的女子就是雪露。

在她身旁的蒂亚疑惑道“是这样啊……你是担心维斯不久后也会变成奥塔丽那样吗?”

“不会吗?”雪露毫不犹豫地答道:“有时候,必须要谨慎对待‘命运’这样东西。”

蒂亚楞了一下,她的确没有想到孤独女妖奥塔丽是这样一位女妖。在她的眼里,这位女妖要更加放荡不羁,凭借着自身不可估量的力量对一切持以强权的态度。

对于自己来说,起码在身为“欲望女妖”的那段记忆里,所能感受的都是被其他女妖压迫与驱离的状态。

孤独女妖也不例外,也是残忍对待欲望女妖的恶徒。

不过,一旦立场反转,原有的事情就会得到完全不同的解读,许多看似正确的观点也会变得荒谬。原来,孤独女妖一直不过问女妖之间的事情,把琐碎事务推给其他女妖,都有着缘由。她义无反顾地沉溺于在思考中,将他人视作无用的知识当作乐趣。

「雪露……」蒂亚担忧地想道。

在她的眼里,雪露的行径犹如独立奋战。成功则皆大欢喜,失败则万劫不复。毕竟,如今的维斯处在极端不稳定的情绪漩涡中。只要前方的道路依然是未知,维斯就永远不可能认可自身的实力。

正因为如此,仪式的存在才是必要的。

「维斯显然是希望建立奥塔丽时期的秩序,只要这份秩序仍然维系着,她也能稍稍安心。」

前提是秩序能够被很好的维系。

但是,在欧斯帕克城内,维斯最熟悉和亲近的两人都在为破坏原有的秩序而努力……

“我建议你立马收手,这样做不会有好结果的!”蒂亚说道:“我非常清楚维斯这个阶段 的女孩在想什么,她不可能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否定自己,或者说一旦她开始否定自己,就会陷入难以自拔的深谷。”

“这就要赌一赌了。”雪露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是在向蒂亚道谢。接着,她的神色渐渐严厉起来,“也不算彻底的赌博……因为我相信她肯定能够克服。”

雪露之所以无比相信自己的选择,完全是来自于对奥塔丽大人与维斯的了解。因为维斯从来都不认识过去的奥塔丽大人,一直憧憬着的也是稍稍改变后的奥塔丽。

至于奥塔丽的本来面目,以及女妖所不得不涉及到的阴暗的斗争……维斯从未接触过,也永远不可能有机会接触!

“雪露,你会错到底的!”蒂亚突然咬牙道:“即使你了解奥塔丽,却还是根本不了解女妖!你刚才的‘十黑骑’故事里有谈到潘多拉魔盒吧?”

“……是有谈到……你想说什么?”

蒂亚深呼一口气,谈道:“潘多拉魔盒是否存在?蒂亚也不知道。但是,在很早之前就有传闻女妖的力量全部来源于它。现在,蒂亚相信真正改变一个人的是不可控制的强大力量,而不是所谓的命运之类泛泛而谈的概念!”

没错。

这也是曾经的自己会配合雪露,尽可能拖延维斯复仇的日子到来。

因为,最终很可能只能得到一个又一个空虚的结局。

——命运?

这个词突然令蒂亚回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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