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天真了。
这个所谓的家庭会议的本质是就是一场对我的试探,以我的发言为契机,开始转入言语上的交锋,恐怕当时的斥责,就是这里变成战场的信号。
不,应该说这里只是训练场,对方并没有把我当作敌人来看待,在他们的余裕来看也就是亲子游戏那样的等级。然而就算是这样,我依然是一败涂地。
公爵、公爵夫人,妹妹,无论哪个都是深藏不露的人物,反应过来以后刚刚我整个人都是在他们掌心中跳舞,如果我没有看穿这一点就好了,为自己的境遇而开心,为优秀的家人而自豪,应用上个人生的知识来增加自己的贡献,加上是公爵的儿子,怎么也能找几个漂亮妹子开个后宫啊?
可惜我已经错失了机会,聪明到发现问题但蠢到不能解决问题,简直没有比这再糟糕的境地了。
还不仅仅是这样。
我太高估自己了。
认为来自现代的自己,比起公爵一家,握有更多的手牌;
他们不知道我拥有25岁的现代人的灵魂,会把我当作10岁的孩童对待;
我拥有的知识是这个时代不可能拥有的;
我搜集了他们的情报,但是他们对真正的我一无所知;
于是,我自作聪明的扔出了挑战状,然后吞下了失败的苦酒。
在我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就已经踏进了对方的主场;
我的手牌的确是多,但多数派不上用场,也根本没有打出的时机;
我以为我的反击还算像样,那却切断了我最后的退路;
我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现代人的知识能战胜异世界人的智慧呢?
“少爷只要做少爷能做到的事情就好。”
凯瑟琳的鼓励让我轻松了不少,但我到现在做的事情也只是耍小聪明而已,而这则是让我陷入僵局的罪魁祸首。就算我开动脑筋,也只会把事情搞砸...等等...
当大脑运转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好像把前提搞错了,公爵和公爵夫人进行这场会议的主要目的是想要试探我么?不可能,没有理由也没有道理。说是因为我当时的发言而临时起意的可信度更高,至于之后被克丽丝特尔数落恐怕也跟这场会议的主题没有关系,只是节外生枝,那么...也就是说真正的主题还没抛出来,现在只是开了个头而已。
而我现在却为了这些事情而耿耿于怀,想到这里我几乎羞耻得不能自己。
“非常抱歉,父亲和母亲叫我们来这里是要告知我们下一步的安排,可是我却...”
“海曼,你知道就好,我觉得也差不多该进行下一个议题了。海曼,克丽丝特尔,这是我跟你们母亲商量后的结论。”
我再也不敢造次,默默地听着,克丽丝特尔也认真地看向公爵。
“现在海曼10岁,克丽丝特尔8岁,成年式是18岁,继承公爵至少要等到成年。海曼由于没有实绩而不能服众,而克丽丝特尔的年纪小,不管怎样对双方来说都不公平。所以打算折中一下,海曼成年后到克丽丝特尔成年前,都会作为领主代理来治理公爵领,等到克丽丝特尔成年后,再进行继承人的角逐。”
由于年龄上的不平等,所以我成年的时候先成为领主代理对公爵领进行治理,这样如果做出实绩还可以轻易的抹消那十年瘫痪的空白,一箭双雕啊。
“海曼,你没有实绩列入继承人候选的话一定会遭到反对,不过我也想好了应对,你12岁以后去读亚里士学院吧。”
“亚里士学院?”
“那是在王都设立的贵族学校,至今已有数百年历史了,剑术,魔法,战术,外交,内政等等,无论你想学什么,那里都能学到。我就是那所学校毕业的。回想起来还真够呛啊,我可是花了七年才毕业啊,想起那些老不死的就恨的牙根痒痒啊。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毕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因为全都看那群老不死的心情啊,每年只有一次毕业机会,搞砸了就要再等一年,如果你能从那里毕业,就不会有反对的声音了!在你成人式之前,从那个学校毕业!做不到的话,就算你仅仅多用了一年,你也会失去继承人的资格。”
“哈?父亲不也用了7年才毕业么?让哥哥用6年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没想到居然是妹妹为我鸣不平,我想是因为胜之不武吧,她这样强势的女性一定不喜欢不战而胜的感觉。
“葛里菲兹家族的成员难道就满足于此么?想要继承公爵至少要超越我再说!”
“父亲的话的确无法反驳呢...”
“那就这么决定了。”
我的立场呢?
“在那(12岁)之前,先由萨曼莎教导你礼节和文字,剑术和魔法,还得雇佣教师才行,总之要先为学校做准备!”
“咱来教哥哥!”
“胡闹,你从10岁开始就要进入社交界了,那方面的学习怎么办?”
“胡闹的是父亲,咱可是未来葛里菲兹家的当主,完全没有进入社交界的必要,有跳舞的时间不如去磨练剑术,有学习礼节的时间不如去研习魔法,有参加宴会的时间不如去治理领地。咱已经决定了,10岁时也会进入亚里士学院学习,不会进入社交界的!”
“你!...”
“请等一下,父亲,妹妹,我有一件事要问一下。”
我打断了父亲和妹妹的争吵。
“要问社交界是什么东西么?”
“不是,父亲,你刚刚说教导我礼节和文字的是萨曼莎对吧?”
“是啊,怎么了?”
“为什么不是凯瑟琳呢?”
“?少爷?”
“哈?明显是我和你妹妹这边的事情更加重要吧,你不会看气氛么?”
“不,那种事怎样都好吧?”
“!少爷!”
“哈?你到底...”
“那是两年后的事情吧。为了两年后的事情在现在争吵,不觉得很蠢么?”
我特地加重了‘两年后’的语气。
公爵和妹妹看着我,就好像我说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似的。
他们放弃了对峙,母亲略显困扰的脸也换上了微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