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飘绕,晨曦的阳光洒向薄雾,朦胧之间又添有一丝神圣韵味。
这里是梅尔瑟小镇,清晨往往都是一天最美好的时候,我踱步在其中,偶尔会遇见三三两两的人并排行走,再往前走走,是村落大门,起初我是在这里遇见了奶奶。
一时间有些沉浸在初见之时的感慨之中。
“哟?这不是小沛洛吗?”一道浑浊高亢的声线自后边传来。
循声而去,是背着一些农具的中年大叔,在我的认知当中,也只有他,是能真正意义上称得上是热心肠了,我比较尊敬他的。
在之前,有些困扰自己很久的事情也是他帮忙的…
我盯着他,歪了歪头,随后示以微笑,微微摆了摆手。
他走了过来,放下了背在背后的农具,随后双手在衣角上蹭了蹭,伸进自己的口袋拿出了一包糖果给我。
“还是个小哑巴啊?德克大叔我好想看看小丫头说话的样子呢。”
我并没有过多在意德克大叔的话语,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那支大手上的糖果,浑然不知有着另一只罪恶的大手向我伸来。
“…唔……”我吃痛的呓语着,脸颊被那只大手拉扯着。
“放……开窝!”我瞪着他,有些生气。
德克大叔看着自己那只作案大手被拍落而下,生怕惹恼眼前的小老虎,慌也似的将手中的糖果塞给我,随后便提着农具走开了,他大抵也知道我比较馋。
“这几天比较忙,有空的话,德克叔我备好大餐,小沛洛一定要来搓一餐,我家那两个毛头小子心心念念都想着开大餐呢,到时候一定会叫你的。”
迎着清晨的日光,我盯着那个背朝着我招手的男人,心底泛起异样的酸涩感,要是他们知道我是个会变成其他人的怪人的话?这样的生活恐怕……
我不敢继续想这些糟糕的事情,回头走向村落,抛下思绪漫无目地晃荡着。
撕开那一层糖纸,我将那颗糖果丢入口中,淡淡草莓味顺着味蕾绽放而开,我眯起了双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果然,还是德克大叔了解我,这个口味我一直都很喜欢的。
“小姐,买苹果吗?”
突然间,一道略显年轻的浑厚声线从耳边传来,我指了指自己,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他笑着点了点头,粗糙的胡茬遍布脸颊,整个人显得有些不正经的,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不太好的,所谓的三观跟者五官走,是这样吧?
失忆前的我性格也是这么恶劣吗?我猜想着。
适时的收回了思绪,我摇摇头表示了自己的意向,正想抬脚离开里这里,他又叫住了我…
“等等。”他犹豫着,不知如何说起。
见此,我开始疑惑,他到底想干什么?我在一旁静静的杵着,四目相对,有些不知所措……
“啊……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叨扰了,小姐慢走……”
正当我转过身的一瞬间,我又被叫住了,他那紧皱的眉头转而随着献媚的表情变得浮夸起来。
“???”
我开始变得烦躁起来。
“怎么了?”强忍内心的不愉快,好想给他那欠揍的脸上来上两拳,嘴里快化开的糖果也开始变得不甜了。
“没啥……嘿嘿,只是想再看看小姐的脸,混个脸熟而已。”
我快步离开这里,如果他还叫停我,我一定定会拿自己的小拳头去亲密接触他的脸,我如此肯定。
“如果,信的过在下的话,小姐不妨带着家人离开梅尔瑟小镇,这里很快不安全了……”男子在我转过身后独自低语着。
如果此时我回头看的话,男子脸上已然不复刚才不正经的表情,认真的叙说着,可惜我并没有回过头,只是觉得这个男人过于莫名其妙,仅此而已。
等我走远之后,另一位男子从店铺内走了出来,他站在男子一旁,眉宇之间有些不悦。
“赤途,你又犯错了了,知道吗?”
“啊啊啊——杏爷我知道了,别骂了,别骂了。”他有些敷衍的撇过头去。
“只不过,我不想再看到那种场景了。”
他凝视着街道的尽头,暗暗篡紧拳头。
…………
小巷的尽头,已经很接近家了,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厚重的云朵已经遮蔽了太阳,我拎着物品快步走向了家中,在外面逛了接近三个小时了呢,也该回去了…
“我回来了,奶奶。”
在开门的一瞬间,奶奶迎了过来,我顺势将手中的较轻便的物品交给奶奶。
奶奶名下有两个儿子,平常时候都在外面出差,这个家中通常也只有孤零零的老人一个,恰好今天也是奶奶的诞辰,想必这一年又是比较冷清吧。
但有我在,我想尽可能的让奶奶高兴起来。
“小沛洛,袋子里方方正正的是什么东西啊?”
“秘密。”我急忙将奶奶手中的物品接了回来,慌也似的跑回了自己房间。
“小心,慢点。”奶奶看着我抱着偌大的袋子跑向楼道,满眼都是担忧。
“奶奶,进来…要敲,门哦~”我向着楼下的奶奶眨巴着眼睛。
回到房间内,我从另一个袋子中取出了一捧花,以及具有韧性的枝条,兀自盘坐了下来。
在冬天,野外很难遇到盛开的花,恰巧今天在外遇到了,也就摘了回来。
将这些杂乱的枝条理顺起来花了我好一番功夫,我站起身长呼里一口气,看着已经被分类放在两边的花朵和枝条,暗自给自己加把劲。
顺着枝条编制的花环我将花朵插入其中,许是我做的太过仔细,丝毫没有注意手指触向了较为尖锐的枝条处。
我吃痛的蜷起了手指,看着那处尖锐,没由来的感到一丝庆幸,好在这尖锐物及时被发现……
呼——
我看着已经完工的花环,以及放在一旁的方形蛋糕盒,今天努力的成果也在长呼中分外舒爽。
“好耶!咳——”
我举起双手赞叹,许是过于激动,刚举过头顶的手就捂住了嘴巴。
被口水呛到了呢…
夜晚,很快来临,透过窗户,漂泊大雪自天空洒下,屋外很快被大雪染上它的颜色,厨房内,在火光的映照下,地上的影子不断闪烁着。
我暗自从自己房间拿出了那个方形盒子,等开饭之时,我在将它打开。
一个饭桌,两个人,在烛光的照耀下,我从身后拿出了那藏匿已久的花环,快步走向奶奶身旁。
“生…日快乐,奶奶。”
我以最欢乐的笑容面对奶奶,虽然嘴上这个磕巴的毛病一直都改不了,但我想尽可能连贯的表达出来。
在奶奶诧异的表情之中,我将花环带在了她的头上。
后知后觉的,奶奶摸了摸头上的花环,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再看到我将蛋糕端了过来,眼底的酸涩再也忍受不住,极力稳住自己颤抖的声线。
“谢谢…”
在步入老年生活之后,通常伴随着老人的大多数只剩孤独,膝下子女外出奔波也让这份孤独更加放大化。
失忆以来的我并不知道孤独具体是什么感觉,直到与奶奶一直相处到现在,她无数次对着儿子的房间发呆,一次次的精心收拾,盯着往昔留下的照片一次次抚摸,我能理解到奶奶是非常想念自己的家人的。
直到这次我与奶奶共度她的生辰,我拥抱着她,我理解了……至少我能感受到她现在是开心的。
重新回到餐桌之后,我给奶奶夹起了块肉放进她的碗里,门外咚咚咚的响起了敲门声,随后便是两道男声传了过来。
“妈——”
“妈——我们回来了。”
我看到奶奶欣喜的目光,我跳下了餐桌,进而随着奶奶一同走向了门口。
嘎吱——
门口被打开了,在门外的是一对深受暴雪折磨的年轻人,在衣服上还留有部分雪花闪着白芒。
“来,快进来。”
我在打量这对可以说是奶奶儿子的两个男人,同时他们俩也在看着我,再看到我的样貌之后,眼底闪过一丝震惊,我知道,自己的样貌说实话确实也是好看了点……但也不至于盯着自己那么久吧。
“别打小沛洛的主意,你们两个也老小不小了。”
“哪有,沛洛芙依,谢尔纳弥虽说很可爱,但我们以我们两个人的年纪怎么可能那么不正经呢。”
另一个也在点头附和着。
“对啊对啊,这就是小沛洛吗?对比之下本人比照片上还要可爱呢。”
这一切发生在在眼前,我并没有觉得这是人与人之间的虚寒温暖,反而一切分外温馨。
“行啦…奶奶……”我拉了拉奶奶的衣角,不然以奶奶的性子,又要被阻在门口叨扰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