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仍旧是那句话,这个女人真丑……
昏迷地我被丢在地上,好像是一个有着许多衣服洗具的地方,然后好多人好多人围了上来。可是我迷糊不清,高耗能的刑罚早已磨去了我清醒的意思。
这个女人好丑?她是谁?怎么回这样?许多的人围上来对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流言蜚语传在我的耳边。
“阿嬷嬷,这个女人就交给你了。”
“她是谁?”一个年迈的老女人跪下来仔细观察着我,麽察着我的五官。“这五官巧好精巧,可是怎么会轮落到这种地步?这脸上的烙疤也是苦了这孩子。”
“阿嬷嬷,她就是二太子妃,可是……”
“可是什么?”
“她私通勾奸,然后太子一愤之下……”
“什么?这孩子偷汉?”那个年迈的女人不可思议地睁开眼议。“虽然太子逼婚的事大家都有耳目共染,但是这样未免也太绝了?”
“是啊,可是作为属下的我们,又能如何?”
“只是可惜这孩子沦落为这样。”
我沦落为这样,我是怎么沦落为这样的?凌云,突然我脑子里想起了凌云的名字。是啊,如果不是凌云,我还会这样么?如果不是凌云,也许现在我还和玥牵着手,在东城灵福街扫荡吧。
可是玥不复在了,乳娘也不在了,自从上次玥回了报复之后,再也没有见到玥,可是玥还安好吗?如果再和玥见面的话,她会愿意听我解释吗?
惑许,早已不会。干,苦,涩,酸,楚,我第一次尝到什么叫五谷杂味,那就是味道杂合在一起令人心里发揪生酸。
也好,让玥忘记我,让乳娘忘记我,让凌云和朱志他们都忘记我,让我遗失在这世上。
什么,这个女人就是太子妃?她通奸了?怎么那么不守妇道,真是活该!那些围上来的女人叽叽喳喳地指点我个不停,无数流言的蜚语打印在我的身上。
“够了!”那个年迈的老女人不悦地轻哼一声,那些指点的女人像是害怕什么停了下来。“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姐妹,对她好一点。妣儿,把她带到宿房里照顾好。”
我感到又再次被人架着起来,可是虚弱地我根本动弹不得半根手指,更加无法反抗她们的举动。我好像是被抬进了一间屋子,然后好像是被放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好像是一張床,之后是有人扶起我的脑袋,让我的脑袋起来,然后是一口温热地液体順着喉间下了肚,那是热粥?
“真可怜。”那个喂我喝粥的女人有些悯惜地看着我。“上次在婚礼上明明还光华照人,这么快就面目全非。”
她是谁?她是来嘲讽我的吗?也许是吧,嘲讽曾经在头下的人,不正是所有人做的乐事么?我低垂地歪过头去,不去感觉那个女人打在我脸上的眼神。
“喂,你怎么还不领情了!”那个女人气愤地看着我,可是却没有却回应她,那个女人气愤得把我放了下来,把那碗粥留在我的身边。“不领情算了,我还懒得照顾你这个丑八怪。”
那个女人气愤得走开了,只留下我在一空寂的房间。
丑八怪?也许是吧?我心酸地扭过头去,苦涩的眼珠中却榨不出泪水,也许是我今天哭多了,所以没泪水可哭了。
西窗的风卷起了一宿残风,卷起的凉意刮起了进了我的心,可是里面却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卷起的风带不走我心中的任务东西,却留下了一道道风痕。
我的心什么时候空了?也许早就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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妣儿气愤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心中的气也没打两处去,实在是太气人了,这女人怎么这样,自己见她可怜才喂的热粥,怎么还不领情?明明是她自己要偷的汉,又管自己么事?
“妣儿,那个女人怎么了?”刚出屋拐了弯的妣儿撞到了阿嬷嬷的身上,却吓了弯,差点儿心没跳出半颗。阿嬷嬷怎么走路都没声音,都说这人半条脚进了棺材,走路自然也没了声息。阿嬷嬷这年纪该不会踏了半条吧?想着妣儿打量起了阿嬷嬷。
“别说她了,喂粥还不领情,饿死算了,也免得多一个丑八怪活在世上吓人。”妣儿嘟着嘴发泄自己的不满,可是阿嬷嬷眉头上的皱绞却皱得更深。
“那个孩子不吃饭?”阿嬷嬷干来皱纹就多的脸上又多了几道皱纹。
“就吃了一口,就吃不下了,反正我是搞不定她。”妣儿嘟囔着小嘴鼓得更圆,似是发泄刚才对那个女人的不满。“不就是被休了吗,有什么了不起。”
“妣儿,不准胡说。”阿嬷嬷皱着眉呵着妣儿,把妣儿吓了一跳。“这宫里的事,岂是我们这些下人可以谈论的?小心掉了脑袋。”
“略略略。”妣儿调皮地吐出舌头,这宫的规矩她可不认得,说一句宫里的人还把她怎么样不成?“阿嬷嬷就知道拿规矩压我!”
“你这丫头!就知道捣事,今天的活你干两人份!”阿嬷嬷笑着点起了妣儿的头。可这一点却把妣儿吓得不轻,脸色变成也酱紫色。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干两人的活?”妣儿脸上的颜色越变越多,像是染了颜的浴缸。阿嬷嬷虽然处事和谐,可是分配工作上的事阿嬷嬷可不含糊,说一是一,说二不三,平日里一人的活也够她累了半天,更别说两个人的活!
“就因为你话多?干两个人的份,照顾好里面的人,二选一。”
“里面的女人像木板一样,妣儿可不想照顾她。”
“三人份!”说着阿嬷嬷举起三根手指在妣儿的眼前摇了摇,吓得妣儿赶紧按住她的手指。
“等等,我去照顾她,妣儿最喜观新人了。”妣儿强颜而挤出一抹笑,身后的泌汗早已浸湿了她后背衣裳。开玩笑,三人份的活,今晚不到半夜三更,她是休想睡觉了!
“那不快去?”
“啊,哈?我现在就过去。”
看着眼面滚回房间里的调皮女孩,阿嬷嬷无奈地叹地口气,可心中的那根弦似终也是没放下来。
云儿的目的是什么,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若只是按云儿所说的,只是要回那那个女孩,又何必对她如此恨心?
性别,真的那么重要吗?
西院的风吹掉,吹起残草落在院中的缺池里,阿嬷嬷搅到起了缺子里的水,平静地水面荡起层慰波浪,却印出那个女孩的脸。
那張脸满是烙印,坎坷不平,红棕色的烙印满在那个女孩的脸上。那个女孩的名字叫卡,是刚刚送到自己院里的女孩。
凌云那小子,究尽心里想的什么?阿嬷嬷无奈地叹了口气,就算是怎么想,也是苦了这丫头。
恐怕就是如凌云所想,让朱志为许下若兰花?可是许下了又如何?这段恋情?还能继续么?她会选择跟随一个将她害得片体凌害的男人么?
凌云是她的徒弟,一手下来闻名天下的医术,也是她一手传承,用药用毒,无不精通,这天地下的病和痛和伤,没有一件是她医不了。
就算是那个女孩脸上烙疤,只要她愿意,不出三天,也还她一个原来如初的脸,何况她是半精灵呢?
师傅,体病身伤,骨疼筋酸,这世上千奇百药,无一不治,可是这心上的伤,如何治?
这是三天前凌云问她的问药。
这世上百草万物,相生相息,自是相生相克,这身上的病,只要找对了根,抓准了药,没有一样病是治不了。
可是这人心,就算是抓对了根,也没有治心的药。
治心的药师傅没有,但是不让病情延伸下去的药,师傅倒是有一方,当时,她是这样回答凌云。
徒儿愚昧,还望师傅指教。
停下来,这世上千草百药,治病去痛,唯无治心病止心痛的药,能做到的只是不再去触及心中的伤疤,不要在伤疤上撒盐,她如是这么说。
如果这世上真的心药,那多年来依妡(乳娘)和玉皇也不会落得如此局面。
可是说有,这世上也许只有若兰花露算得上心药,可是,那真的是心药么?
对不起,徒儿无法停下来,还望师傅见凉。
罢了罢了,他们这些年轻人的事,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干什么,半只脚早已踏进了枯朽的棺木。
阿嬷嬷搅动起了缺子里的水,泛起的波浪一波胜似一波,突然间阿嬷嬷停下了动作,抬头望向西院的供门口。
云儿?阿嬷嬷皱着眉看着站在院口的人,清秀的脸却让阿嬷嬷的皱纹深了几分。
凌云?凌云他现在来这干什么?
“徒儿见过师傅。”凌云向阿嬷嬷行了了礼,却让阿嬷嬷额上的锁眉怎么也解开。
“云儿,你来这干嘛。”
“我想见她。”
“现在的你还是别见她的好,在她心中的位置,恐怕你也心知肚明。”阿嬷嬷收了手,留下缺中的波浪轻微的荡动。
“可是!”凌云急着要狡辩什么,却被阿嬷嬷止住。
“可是什么?你还嫌捅的刀不够深?”
“至少将这个给她。”说着凌云咬着牙从怀里掏出一小玉瓷瓶。“这是徒儿练的烧伤药。”
可是,如果这烧伤药能治得了心病,这天底下,也不会有那么多苦情的人。可是想归想,虑忧的阿嬷嬷还是接下了凌云手中的药。
天下之大,唯心病无药,这,是医道医学上所警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