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个小家伙是华夏的？”
佐伊率先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没错。”
莱昂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
“白小姐，我需要提醒你，小心一点你们华夏现任天师张玄明。”
“嗯？为什么？”
白修能很疑惑，这是什么情况？咋和天师扯上关系了？
“那个道士非常敌视我们，而且实力还强的离谱，我一个人都不一定打得过他，你见到了最好绕着走。”
莱昂似乎回想到了什么，语气都有点不自然。
“不过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佐伊在一旁笑着说。“被我们几个围攻，即使逃走了，也不好受。”
白修能看着佐伊笑眯眯的眼神，心里有些发慌，感觉像是面对一个带刺的玫瑰。
“还是不要大意，我那个老朋友骨头硬着呢。”
许久没说过话的拉哈尔突然开口。
“看来事情很有趣了。”
白修能看着众人的反应，对张玄明这个名字充满了警惕。
没办法，她现在被迫上了贼船，和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那这个东西是什么？”
白修能撸起右臂的衣服，一个繁杂的图案印刻在上面，她知道，那是一个“神”字。
“不用担心，这是神留下的标志，每个神组织的人都有。”
莱昂为白修能解答。
“当然，如果有人违背神的意愿，有这个存在，是活不了多久的。”
白修能听到这个，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完了，看来自己当卧底是没可能了。
“当然，神是慈悲的，不会滥杀无辜。”
莱昂看到白修能神色不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出言安慰。
不过这句安慰更像是一种威胁。
“话说小家伙，你信仰什么教派?是你们华夏的道教吗？”
佐伊开始转移话题。
“严格来说，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不信仰任何教派。”
白修能老老实实回答。
“那这就奇怪了。”
“怎么了？”
“神教的人都是宗教信仰者，莱昂就是基督教教主，拉哈尔是佛教教主，我和加布里埃尔是穆斯林教徒，千叶绫音信仰神道教，信仰宗教，能更加容易接近神，更容易得到神赐。”
佐伊不理解，神为什么会给予一个无神论者神赐，这不符合常理。
“神这么做自然有神的道理，不要尝试去猜忌神。”
莱昂不想让佐伊无端猜测了，这是对神的亵渎。
佐伊看了莱昂一眼，没有说话。
“神明吗？估计是那个邪神在背后影响吧。”
白修能心里想到，思来想去，她还是把目光聚集到邪神身上。
毕竟她以前也是为了那位邪神疯狂过，算得上是一位教徒。
“先告诉你都该做什么吧，神可不喜欢好吃懒做的人。”
莱昂不在意这些东西，他对神的忠诚是百分百的，不会尝试做任何亵渎神的事情，想也不行，要保证信仰的纯洁。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每个星期要上交晶球，你应该在那个人身上见过，知道那是什么吧。”
“嗯，知道。不过……你们要那些东西干嘛？”
“不是我们需要，是神卷需要。”
“神卷？就是那个卷轴吗？它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白修能充分发挥刨根问底的精神，多打听情报。
“当然是复活神卷喽。”
“什么？！复活神卷！你是说那个东西是活的？”
白修能指着矩形岩石上静静躺着的卷轴，极为震惊。
“当然，你觉得神那样无所不能的存在，会创造死气沉沉的东西吗？”
莱昂一副理所因当的样子。
“那它要是活过来了，你们有能力去控制它吗？”
“当然……没有。”
“……”
莱昂的答案让白修能几乎傻眼。
“不过，为什么要控制？”
“复活一个根本无法控制的危险家伙，只要出一点点意外，哪怕只有一点点，后果也是灾难性的！”
“我承认白小姐的担心有道理，但是……”
莱昂话锋一转。
“难道不往好处想想吗？神告诉我等，只要神卷复活，就能打开召唤神的通道，届时，我们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
“你们能确定那个神是一个善良的神，还是一个残暴的神吗？”
“我相信神是善良的。”
“有依据吗？”
“没有。”
听着莱昂风轻云淡的回答，白修能不敢相信。
“你们这是在赌博！赌博！你们把一切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神身上，我没见过比这个还要疯狂的。”
“无尽的力量和永生难道不值得放手一搏吗？”
“疯子！简直是疯子！”
到了最后，白修能几乎破口大骂，她不能理解。
“我们已经经历漫长的岁月了，人世间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打动我们了。”
莱昂悠悠地说，语气像是一个老头子。
“永生啊！如同罂粟一般充满诱惑，像是沙漠里的绿洲，但是却没有人能分得清那是不是海市蜃楼。无数前贤奋不顾身，却终究得来一抹黄土，而现在，我们有机会去追逐它！”
说到这儿，莱昂目光突然凌厉起来。
“有可能得到永生，这就足够了，至于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神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我会相信它。”
这时候，一旁的佐伊也说到。
“我曾经虔诚供奉佛百年，可佛到底也只是泥塑，但神却给了我回应。”
拉哈尔闭着眼睛，诉说着。
白修能不由把头看向千叶绫音。
“神是我的一切，我心中唯有神。”
她的回答让白修能内心一片冰凉。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神，值得吗？”
白修能发自内心问道。
可没有人回应她，只是静静看着。
“万一错了，这个世界可能会变成地狱。”
白修能回想起之前那个庞大的身影，打了个寒颤。
那个身影庞大到没有边际，在它面前，没有生灵能够升起反抗的意志。
依旧是没有人回应，空气死一般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暂停了。
过了许久，加布里埃尔打破了沉默。
“这些与我等有什么关系？只要有永生，就足够了。”
“……”
白修能愣住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张玄明不待见这群人了。
他们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
为了永生已经不顾一切了，什么都丢掉了，包括人性。
永生的奴隶，神的傀儡。
可，永生的确很诱人……
“我……”
白修能犹豫了，深深犹豫了。
永生这个东西她难道不想要吗？
当然想，无尽的寿命，这本身就是一个值得人疯狂的事情。
可……背后的风险太大了。
白修能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神，降临到这个世界会做什么。
神是无法揣测的，所以，以人类的价值观去衡量神的做法是很可笑的。
可她现在有选择的权力吗？
白修能想起了手臂上的印记，那个东西如同达利摩斯之剑一般悬挂在她的头顶。
更何况眼前的一群人还虎视眈眈盯着她。
白修能确定，一旦她坚持反对神，会死在这儿。
死在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地方。
她……不想死。
“可能，我需要一个疯狂的机会。”
半晌，白修能做出了她的选择，一个足够颠覆她命运的选择。
或许是对形势的屈服吧，或许是内心对永生的渴望吧。
白修能已经分不清了。
但她知道自己以后的路途不会一帆风顺。
“我早就知道白小姐会这么做，用你们华夏的话来说，叫做缘分？”
莱昂心里似乎很开心。
“算是疯子之间的缘分吧。”
白修能叹了口气，她感觉很疲惫，是精神上的。
“对了，白小姐估计还有生活方面的问题吧。”
莱昂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一张黑色的卡片就掉在白修能手上。
“这张黑卡在五国的银行没有刷卡额度限制，白小姐可以随便用。”
“这么神奇？”
白修能一听来劲了，这就是小说里霸道总裁的标配吗？
“不过，五国估计不待见神教吧，这样是不是太张扬了？”
白修能迟疑，五国官方不可能接受这种几乎反人类的组织。
“白小姐不需要担心这个，当力量强大到一定地步的时候，他们不得不选择屈服。”
莱昂轻轻摇摇头。
“这样吗……”
白修能心中骇然，看来神教和外界并不是完全割裂的。
他们中间可能也有人支持神教吧，毕竟永生这个东西，对掌握了大量权力与利益的上层大人物来说，诱惑是巨大的。
“白小姐，这个水晶球可以把你在世界的任何地方传送到这儿，当然，前提是有足够的能量，不过这儿对白小姐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算是一个不错的代步工具。”
莱昂像是一个魔术师，轻而易举就能在虚空中取出东西。
这种能力把白修能馋的不行。
不过她也不贪心，自己得到了力量已经足够了，甚至她以后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控制这些力量。
“怪不得你连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白修能接过水晶球，注入意念。
水晶球像是一个见不着底的黑洞，疯狂吞噬白修能的意念。
要被榨干了！
白修能内心狂吼，就在她想把水晶球从手里丢掉时，水晶球停止了意念的吞噬。
反而从内部迸发出一阵白光，光芒过后，一道空间裂缝显现在白修能面前。
“这消耗够大的。”
白修能看着所剩无几的意念储存，心有余悸。
“一路走好，别掉到空间漩涡里去了。”
莱昂在旁边热情的提醒，可白修能走进去连头都不回，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个疯狂的地方。
“你觉得她真会加入我们吗？”
佐伊缓缓说到。
“会的，她现在之所以犹豫，不过是她经历的东西太少了。”
加布里埃尔说道，或许是太过衰老了，说起话来要费很大的力气，让人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一口气提不上来。
“我曾经也像她一样挣扎过。”
莱昂望着那个空间裂缝，思绪万千。
“我们都有过，但最终还是选择站在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