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奋像往常一样睁开眼睛,看到上铺兄弟耷拉下来的臭袜子,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被熏得差点吐出来。但他心情挺好的,毕竟从那么恐怖的梦里醒来,看什么都特别美好。
然而,当他决定起床洗漱的时候,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从大腿,左臂和背部传来,这些都是梦里小漫用刀捅过的地方。
可不管他怎么查看,都找不到哪怕一丝的受伤痕迹,他的皮肤依旧黝黑而光滑,有着好看的光泽。
没有受伤的话,疼痛是从哪来的。秦奋开始强迫自己去感受这种疼痛,他仔细地体会着,努力寻找痛感的来源,越是感受就越觉得恐怖,因为那种痛感竟然来自灵魂深处,像一种不受控制的意识。
“打断一下,你刚才说是意识?”小白说。
“应该是意识,怎么形容呢?就好像脑海里有个声音,它命令大脑感觉到疼痛,大脑就会把疼痛的感觉传递的某个部位。”秦奋忘不了当时的那种感觉。
苏小白突然想到在父母的书上看到,很久以前,人们用一种刑罚杀死死刑犯,他们把死刑犯捆在椅子上,蒙上他的眼睛,行刑人割开了他的静脉血管,一滴一滴地放血,直到犯人彻底断气。
但实际上,根本没有血管被割开,行刑人只是用刀在他手腕上划了浅浅的一道,然后在他身旁放一个滴水的瓶子,模拟血液滴答滴答的声音。也就是说,死刑犯是在几乎毫发无损的情况下,被“暗示”杀死的。
“如果说这个传闻是真的,那么牛刚的死也就能解释了,华子确实没有在梦中杀死牛刚,但牛刚却得到了被暴打一顿直到丧命的暗示,只不过这种暗示比前人所用的更加直接,效率也更高。”苏小白分析着这些事情,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对劲,还是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一直认真聆听的鹿深开口了,她一边摇着手中的笔,一边若有所思地说自言自语:“听起来像是一种暗示,可这种暗示是言灵师的技能,言灵师无法入梦也是绝对的规则。”
“会不会有可以入梦的言灵师?”秦奋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目前来说不可能,言灵师是利用法则的人,而控梦师则是打破法则的人,一个人如果即掌握法则,又打破法则,就无法被限制了,这会是一种灾难。”鹿深解释到。
“所以 一定有什么媒介,能让原本只能作用于现实世界的暗示技能在梦境中也起作用,但这种媒介究竟是什么呢?”鹿深继续自言自语地思索着。
听到媒介这个词,苏小白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看着鹿深,两人异口同声:“是印戳!”
“印戳?那个印戳是媒介?”秦奋大惊,印戳流行程度他特别清楚,光高三四班就几乎人手一个,如果大家都被施加了这种自相残杀的暗示,后果不堪设想。
“拜托,你们尽快找到那位言灵大师吧,如果让所谓的祝福印戳继续流行下去,咱们学校,甚至整个C城的人都不够杀的。”秦奋说。
苏小白和鹿深商量了一下,决定由鹿深和秦奋一起,去找秦奋的女朋友小漫,听完鹿深的分析后,秦奋坚信自己的女朋友是受了恶意的暗示,但鹿深却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危机感。
再说另一边,司怀民坐在校长办公室里,不停地抽着烟,面前的烟灰里已经装了小半缸的烟蒂。
他时不时站起来,漫无目的的在办公室里踱上几步,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
就在刚才,C城教育局下发通知,要求所有学校进入全面戒备状态,除了学校门口要临时增设二级安保外,还要每天对所有学生进行清点。
“要出大乱子了。”司怀民感觉这次的事件已经越来越不受控了,最近这几天,除了C城高中接二连三出现命案外,其他学校其实也没能幸免,从事件发生到现在,全市上百所中学就发生近50起死亡事件。
奇怪的是,哪怕校方并没想过隐瞒,但C城的十几家媒体竟然像说好了一样,集体对这些死亡事件选择性“失明”了。
司怀民知道,只有在确定事件短期内无法解决的情况下,宣传部才会要求所有媒体避而不谈。毕竟与其公布出一个无法解决的噩耗,让人们无端的恐慌,还不如先隐瞒下来,等找到解决方法再公布。
所以,在C城教育部门、公安部门、宣传部门的“默契配合”下,这些事件连身为当事人的学生都不太了解。一切看上去都还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唉,总觉得会是一场大难,也不知道现在这种隐瞒会不会酿成大祸。”司怀民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烟头掐灭。
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司怀民应了一声,周生明带着一个身材高挑,头发扎成高马尾,看上去十分干脆利落的女生进来,司怀民认出来,这是高三一班的的超级种子选手,离控制大师一步之遥的天才文华。
周生明此刻带着文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来聊天喝茶的。果然,周生明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司校长,您真的决定连本校师生也一起隐瞒吗?!”
“哦?说说看,我隐瞒了什么?学校里发生的每一起事件,我们都进行了公布,还成立了由学生和教职工共同组成的调查队,这难道不是一种公开吗?”司怀民笑了笑,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周生明,这位老师的能力他知道,教书绝对可以,但多少有点文艺青年的不问世事,这次如果不是自己也是当事人,肯定不会揽这瓷器活,更别说敏锐的发现问题了。
果然,被这么一问,周生明顿时一囧。“校长您好,我想周老师指的是其他学校也出现多起死亡事件的事情。”叫文华的女生开口为周生明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