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电视上似乎正在报导一起杀人案,一起发生在本市区的入室杀人案。
据报导的记者说,凶手是团伙作案,监控中拍到了他们,他们每一个都带着面具,是狼形状的面具。
奇怪的是,监控只拍到了凶手进入房屋时的场景,并没有拍到他们出来的身影。
如此诡异恐怖的凶恶团伙,恐怕会在网络上掀起不小的讨论吧。
天真的妹妹还以为会看见什么血腥的场景,害怕地将眼睛闭起来,小嘴微微地颤抖着。
没办法,为了让可爱的妹妹睁开眼睛,林因拿起遥控器换了台,电视里的画面切换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这男人自称法律专家,与主持人谈起了五年前实施的社会化抚养法案。
“当初政府决定实施这个法案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群众会有排斥,法案的推行会遭到极大的阻力。”
这位专家一番侃侃而谈:
“事到如今,犯罪率大幅下降,基尼指数较之年前大幅度降低,相对于其他经济萧条的国家,我们国内的经济一直处于稳步上涨姿态。”
“事实证明该法案是成功的。”
“可是生育率却大幅度下降了呢。”主持人适时地接过话头,语气中略带有刁难地陈述道。
“哈哈,主持人你说笑了,现在我们,我们人类已经不再处于蛮荒或者农业时代了,人口并不是越多越好,而且...”
政法专家看起来早有准备,他话说到一半,清了清嗓子回答道:
“既然如今婚姻都被废除了,再仰仗那种一对对男女结合在一起的传统家庭形式已经明显不可行了。”
“母亲已经逐渐地,成为了一种职业,人口的问题,未来将会由他们...”
遥控器的关闭按钮按下。
咻!电视屏幕的画面转瞬消失。
吃完饭,林因关掉了电视收拾起碗筷,用湿巾给妹妹擦嘴。妹妹今天胃口出奇地好,居然要他连着喂了两碗饭。
“吃完饭,休息十分钟,准备康复训练哦。”
哼~
林因像一个老妈子似的关心嘱咐却迎来的是一句不满与不耐烦的娇哼。
这个任性又懒惰的妹妹,真拿她没办法啊。
等刷完碗筷,林因如同往常一样来到客厅,将妹妹从沙发抱起,将怀里娇柔易碎的身躯小心翼翼地抱到阳台。
阳台上有一处一米多高的双杠,是妹妹用来理疗的简易设施。
林因费了蛮大力气把妹妹搭到双杠前,这个过程中还要注意不要磕着碰着她,因为她受伤了也没有感觉,没有感觉就意味着伤口很难被发现,那样就危险了。
妹妹莲藕似的双臂轻轻搭在冰冷的双杠上,她的腋下被林因用双手支撑着。
随后,她就像科幻电影里某种坏掉的机器人一般动了起来,最开始只是手指艰难地颤动,随后整个上半身都开始抖动起来。
“咿!——咿呀!——”
妹妹吃力地叫喊着,她的掌心贴紧了双杠,可是手指迟迟合不拢。
她只是作出了手指向下压的姿势,看着很敷衍,但身为兄长的林因知道,她已经尽了全力了。
“慢慢来,哥扶着你呢。”
林因从妹妹的身后绕到其身前,双手支撑着她。
“呜!——”
妹妹瘪着嘴,眼睛直直地望着地板,望着自己的脚尖。她似乎在盼望着脚趾能向前挪动几分,哪怕是一毫米,哪怕是幻觉也好。
“别着急着走,先用手臂撑起身体。”少女身后的青年声音轻柔地说。
少女听了他的话,眼睛不在看向地板,转而望向自己的两只手掌,尝试着站直身体。
这个过程持续了三分钟,在这漫长的三分钟里,妹妹像是被定格在了原地一样,只有她额头渐渐渗出的汗水能够证明她在经受怎样的折磨。
终于,林因能感觉到自己支撑她的手掌,手心的重量减轻了一些。
他没有让喜悦的情绪冲昏头脑,而是为了保险,又维持住好一会儿支撑妹妹的姿势。
又过了一会儿,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能够悄悄撤开手掌了。
妹妹她快要做到了,必须要让她靠自己的力量做到。怀抱着这样的想法,林因不动声色地将手掌下移了一些。
然而,由于他可悲可恨的错误判断,妹妹站立的姿势只维持了半秒钟,就向前摔倒过来。
林因立刻上前接住她,将她抱入怀中,随后一阵嘶哑的低泣声从我怀中传出,小臂感觉到一股湿热。
“呜!呜呜呜!——”
妹妹哭了,哭声中带有埋怨与绝望的意味。
林因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部,嘴里连声说着无用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之类的言辞。
还是算了吧。
日复一日,抱着看似存在的希望去训练,去理疗,却看不到任何成效。
林因不想再让妹妹重复这种看不到边际的痛苦了,自己必须做些什么,无论付出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