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那个狐狸头不见了."
王雪疑惑地欸了一声,然后语气不太好地说道:
"李飞星!你不会是故意吓我的吧?"
"不是...刚才真的..."
趁他们还在混乱之际,林因一个俯身,假装自己真的是狐狸般向他们冲了过去.
透过面具的眼孔看去,他发现李飞星和王雪两人腾地一下吓地摔倒在地上,眼神惊惧地望着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人恐惧到极点时是很难发出声音的,看上去,他们是真的被林因吓到了.
出于安全考虑,林因不想太过分,于是他爬到一半停了下来,静静地蹲在原地,准备拿下面具,露出真面目.
"你,你快跑,我来拦住这怪物!"
"嘿欸?可是!...."
危机时刻,李飞星很勇敢地站了出来,让人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别可是啦!快跑!"
"可是我腿软了,跑不动..."
不知道是不是林因的形象太过惊悚,他们一直没再朝他这边看,只不过他们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原地谈话,也太过无视自己了.
这时,正当他想出声表明自己身份的时候,李飞星一个蹲身,背起王雪拔腿就跑.
"恶作剧成..."
林因还没把整蛊成功的胜利宣言喊出口,李飞星就背着王雪消失在了走廊尽头的拐角处.
这...这就是绝境之下求生的速度吗?
他长舒一口气,脱掉了绑在手上的鞋子,一转头,刚好和柳依依打了个照面.
月光之下,她的皮肤呈现出了一种美好的象牙白色.
英气十足的鼻梁,饱满性感的嘴唇,像是在说话似的眼瞳,这一系列精致的五官形成了她英气又美艳的独特气质.
柳依依看了林因一眼,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探向一旁,拿出一柄断了扫帚的棍子.
"女侠饶命!是我!"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赶忙脱下面具,露出脸来.
柳依依的眼神先是变得柔和,而后又迅速变得嫌恶.
她一把将扫帚丢在林因身上,无视地越过对方向走廊尽头走去.
[永远,永远也别再跟我说话了.]柳依依正在严格的践行自己说过的话.
林因苦笑了一声,慢慢将两只鞋子穿好,默默地跟在她后面.
此时,云层掠过,月亮不再被遮挡,月光毫无遮掩地洒下来,使得走廊的亮度变高了许多.
眼前破旧校舍的长廊变得十分梦幻,幽深.
噔!
一声异响忽地传入耳畔,听起来像是钢琴音键被按下的声响.
紧接着,音符连成一串,化作钢琴演奏的某个乐曲.
这道音乐声起初舒缓,而后音调渐渐变得起伏不定.
柳依依的背影停在了原地,明显她也听见了这环绕耳畔的钢琴声.
钢琴声很近,大概就在几米远的位置,近到全身骨头都能隐约感觉到音弦的震动.
一股寒颤爬上了脊髓.
让人不禁想起了李飞星那个乌鸦嘴说过的都市传说--无人却自行弹奏起来的钢琴.
林因加快脚步来到柳依依身旁,后者表情依旧冷淡,但眼神却是楚楚可怜地转头望向他这边.
身为曾经夺取过她恋心的林因十分了解她那别扭的性子.
她自己说过的话,总会死心眼地坚持到底.
他叹了口气,在一片悠扬的钢琴声中戴上面具,对她说道:
"现在的我是狐狸先生,不是林因哦!这位美丽的少女,你可以同我聊聊天吗?"
柳依依眼神嗔怪地盯着林因,随后像是认输了似地开口:
"你...你听见了吗?"
"钢琴声,我听见了."
"是卡农,这曲子的旋律是卡农"
"嗯,难怪听着挺熟悉的,原来它叫《卡农》?"
柳依依眼神十分嫌弃地瞥了林因一眼,像是在看某个乡下的老土帽.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又没见识又猥琐又流氓的朋友,狐狸先生."
她似乎已经接受了"狐狸先生"的设定,并且顺着这个设定痛骂了林因本人.
"但这并不影响你和他成为朋友对吧?"
"唔...恶心!"
柳依依被林因的话堵得无法否认,她眼睛不再直视后者,耳根微微泛起了桃红色.
说实话,她肯定不清楚自己现在的神态对一位雄性有多大的杀伤力.
不然的话,自己早就被她乘胜追击,肆意拿捏在指间了.林因后怕似地如此想道。
这时,刚才突兀响起的钢琴旋律依旧在持续着,但自己和她的状态不再那么紧张与不安.
"咳咳...以本狐的意见,我们现在最好尽快离开这里."
柳依依轻轻地嗯了一声,而后两人并排着在走廊上奔跑,向着楼梯口.
"还是这一层...."
等两人跑到楼梯口,再沿着楼梯下行好几层楼过后,惊悚地发现这楼梯一直下不到底部,而每次下去到达的楼层都是钢琴声响彻的四楼.
他们被困在第四层了,遇见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虽然林因本身就怀有特异能力,但是亲身经历眼下的灵异现象却是第一次.
他全身的皮肤都开始收紧,头顶像是顶着一个大冰块,恐惧如同莫名的寒流一般袭遍身体.
转头看过去,林因发现柳依依的脸上也同样流淌着害怕与不安的情绪.
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他径直握住了少女的手.
"欸?!"
柳依依吓了一跳,随后她向一旁的青年投去一道感激与幽怨混杂的眼神,没有说话.
她的手摸起来又滑又软,手背边缘处是冰冰凉凉的,手心却是暖暖的,略带有一丝粘腻.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紧张的时候就会有手汗."
"你闭嘴,臭狐狸!"
柳依依咬着牙狠狠地瞪了林因一眼,桃红色早已染透了她的耳根.
摆出如此魅惑人的表情,不就让人更想肆意地捉弄一番了嘛.林因见到如此动人的场景,心中不禁如此想道。
"好的~本狐狸不说话,相对的,你也不要松手,走散了会很危险的."
"...嗯"
少女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相应的温度也变得炽热,暧昧.
而这时候,钢琴声变得愈加紧促.
最开始的乐曲声像是一个小人在乐谱上翩翩起舞,而现在那小人变成了两个.
它们先后在《卡农》的乐谱上跳着欢快的舞蹈,舞步出奇地一致,它们隔着简时线,一同快速地攀附向了乐曲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