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林因和柳依依两人走出了音乐教室,来到这条被月光洒满地板的长廊。
走廊不复初见时破败的样子,它的地面整洁,栏杆也是崭新干净的模样,仿佛白天才有学生在这里玩耍过,行走过。
林因下意识地觉得,眼前的场景应该是旧校舍没有废弃之前的景象,那时候走廊还有人打扫,栏杆处的花坛还有人在整理修缮。
两人到达楼梯口,顺着楼梯小心翼翼地往下。
林因在下楼梯的过程中十分紧张,生怕下一秒就有某个眼冒绿光的狼面人迎面扑上来。
一步一步,经过一段短暂却又莫名漫长的时间之后,两人终于来到了教学楼的底楼,左手边越过花圃就是操场。
再往前两人遇见了一面半透明的墙壁,仿若有一扇连接天地的玻璃将操场与教学楼隔绝开了一般。
“这是什么?”
“大概是。。。你能力的边界吧?”林因提出了这么一个设想,转而说:“你要不再打个响指,说不定它就。。。”
啪!
没等林因说完,柳依依又打了个响指,半透明的玻璃随即无声无息地崩塌,展露出现实的暗沉景色。
等他们一路小跑着,跑到操场时,好几个拿着手电筒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向着林因与柳依依走来的人群中有人发现了他们,惊喜地喊了起来。
“我看见了!他们在那呢!”
手电筒的光芒飞快地乱晃,林因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柳依依的手,身形站远了一些。
柳依依十分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她怅然若失地转过头向林因这边投来了一道落寞的眼神,而后被跑过来的女人拥进了怀里。
女人眼中含泪地说道:
“柳儿!你急死妈妈了!”
她看上去三十几岁,面容柔美,只不过五官与柳依依并不相似,她嘴唇厚一些,鼻子矮一些,柳依依则相反。
一位戴着金框眼镜的高瘦男子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眼前母女团聚的一幕,也是中年模样,相貌英俊典雅。
想必他们就是柳依依的父母吧。
“玩的真开心呀!”林因伸了个懒腰,冷不丁地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
啪!
一声脆响,气冲冲走过来的鹿老师毫不留情地打了林因一巴掌。
“林因同学,你太过分了!”
柳依依见此情景眼神一冷,立刻想要过来解释,可却被林因暗暗用眼神无声地制止了。
“嘶。。。好疼啊老师,不就是带同学出来玩嘛,我又没做什么不健全的事情!”
鹿老师见林因毫无认识错误的意思,一双美目瞪得仿佛要出火,但她没有发作,而是尽力地忍耐着自己。
“那个。。。鹿老师别打孩子呀,我看我家柳儿没什么问题,小孩子不懂事,贪玩正常。”
柳依依的母亲走上前来,她明明眼角发红,眼眶还带着些许泪光,却还是为眼前这个差点拐走自家女儿的混小子说情。
戴着金框眼镜的男人也在这个时候走上来为林因说情,言辞谈吐、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一股典雅的气质。
鹿老师长舒一口气,偏过头语气柔和地对柳依依父母说:“给柳爸爸、柳妈妈你们添麻烦了,我让林因给你们道个歉。”
说着,她一手把林因抓到身边,按着后者的头,面向柳依依一家一同鞠了个躬。
柳依依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她深知自己给林因造成了多大的困扰,但此刻她却怎么也没办法去维护对方,因为那样只会越描越黑,给林因带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用手捂着左胸,里面的心脏抽搐一般地疼。
等柳依依跟着家人离开之后,林因同鹿老师离开旧校舍之前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教学楼的上方,三道眼冒绿光的鬼影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冷冷地注视着这边。
。。。。。
灵异钢琴事件过去的一个星期过后,晨星警局接到群众举报,说经过旧校舍附近时会闻到一阵臭味,好事者去教学楼的三楼察看时,却惊悚地发现了一具尸体。
尸体的喉咙被割开,头部有多处钝器击打的痕迹,指甲被一一掀开,露出了其下白红色的血肉。
现场勘查的警察根据地面凌乱的痕迹判断,死者生前经受过巨大的痛苦,凶手折磨其到最后才通过割喉完成了杀害。
“陈警官,这是近日旧校舍杀人案的尸检报告。”
一位梳着单马尾,穿着牛仔裤与深紫色衬衫与淡黄夹克的漂亮女性将手里的一份档案袋递交到了身前的长桌上。
长桌对面坐着一位面容沉静的男子,他有一双如同冬日清晨的冰柱般锐利的蓝眼瞳,眼袋深黑,浓密的微卷发杂乱地翘起好几根发丝,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只眯眼的睡狮。
“放那里就好,谢谢。”
被称作陈警官的男子没有抬头,他目不转睛地侧头盯着电脑屏幕,眼睛中映照出了两道方块状的亮斑。
过了几秒,察觉到对面的人没有离开的动作,陈警官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而后眼神忽地一凛,沉声问道:
“是跟狼面人有关的案子吗?”
“看上去是的,根据凶手的作案手法,以及现场的痕迹,还有目击证人的报告,可以确定是狼面人团伙作案。”
女子的话才说到一半的时候,陈警官便俯身向前抓起档案,手法粗暴地拉开封闭档案的丝线,抽出里面的资料一张张快速地阅览起来。
“死者身份调查清楚了吗?”
“死者是一位女性,四十二岁,从事保姆相关的职业,是一位单亲家庭的母亲。”
听完这句,陈警官迟疑了一下,嘴巴微张了张,好一会儿才继续问道:
“目击者呢?”
“在审讯室。”
陈警官闻言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如同睡狮睁开了眼睛,终于开始活动起了身体一般。
他拿着档案袋,打开办公室的门,风风火火地前往警局内侧的房间,一路上连同事友好的打招呼斗都丝毫没有去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