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铁的时代中，热兵器时代更替了冷兵器时代，枪炮的火光代替了刀剑交错之声。、觉悟、毅力、人体锤炼的极限，最后终于输给子弹的威力。
我要问为什么？为什么枪械和火药占据战争的主导地位？
因为威力强大？一般来讲，一颗子弹即使没能命中要害，只击中手臂，子弹旋转并附带的强大冲击力也能让整片重伤瘫痪，疼痛更会影响行动能力。
因为射程远？手枪的有效射程一般超过五百米，狙击枪和步枪等大型枪支更是超过千米。
因为使人免于心理负担？可以不用亲自感受刀刃刺入骨骼内脏的手感，不必为自己的暴行恐慌，把所有的罪责都扔到枪之上。
因为能够量产？一个成熟的小工厂一天能够完成上万支枪的生产。
原因很多，但其实根本原因很简单，枪械所能造成的破坏力和所需投入的资金性价比高，换句话说，就是制造枪支很便宜，。
训练一个合格的骑士需要从小就将他寄养在其他贵族家作为下仆，经过十年以上的剑术、投枪、礼仪、诗歌、马术等等学科的学习。之后装备上价值甚高的一套铠甲、骏马，组成骑士团能够冲散十倍以上的杂兵。
而只要一只弩箭就能结束一个骑士的生命。更不要提威力在弩箭之上的枪支。
说实在的，就算泥土时代的歼星炮也杀不了魔王，因为魔王是权限领域的掌控者（或者说是某种概念的人格化），再强的物理攻击也杀不了虚无缥缈的概念。
歌莉娅在白银后期也开了权限领域的二段变身，不然只会物理攻击肯定会被从勇者小队里踢出去。
不过，湮灭魔导炮……这个东西无论是阴影版还是完全加强的虚无版，都是个很强的，能威胁魔王的东西，这种便宜又使用方便的东西无疑是白银文明的一大进步。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是一种禁忌，普遍称为“打破了魔法等价交换原则，以极小或怪异的代价换取极高效果之术”。
正因为太过便宜了，便宜到与威力不相符，所以才会让人轻视其所带有的意义。让人缺乏真实感，误解原本应该为巨大收益所付出的等值代价，就像人们喜欢玩游戏，在游戏中殖民星系、毁灭星球，但永远无法真正理解这些游戏变为真实需要何等浩大的付出。
再比如虚无的概念，虚无本身并没有概念，无需讨论，毫无意义的非存在，它并非“是什么”，而恰巧“什么都不是”，这才称之为虚无。
无论光与暗、善与恶都从虚无中诞生。
只要接触到虚无就是禁忌，虚无不可控制，也没有被驯服的概念，这次的虚无光柱并非是发射出去，而是瑞雯设定让炮口所对的直线区域归于混沌，我不清楚瑞雯是怎样做到的，但并不代表每次都能保证成功。
“瑞雯……”
“啊，我在。”
“以后不要在用这种魔导炮了，我不强制你停止研究，但千万不要做实验了。也不要告诉别人，否则你可能会被判为超过魔族的异端，面临全世界的生灵讨伐。”
“这么严重？”
“对。”
异端审问会一直对这一块卡的很严格。
如果说魔族只是打算侵略人世，那么虚无的研究一不小心就是毁灭世界。虚无并没有多少大小之分，它不是一也不是万，它是零，可能只吞噬一只蚂蚁，也可能吞噬魔界人世神国。
虽然魔王和诸神都有不少能够防止世界沉入虚无的方法，但“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对于那些手握权柄的至高者来说就是无法饶恕的事情。
“千万记住，不要再提这个课题了。”
斯蒂尼希望打散凝固的氛围，强颜欢笑说道：
“我说，我们要不要救下那些人？我们这算是打倒魔王了吧。”
他是魔王之子，不是魔王。
“对，现在那些锁链应该没有‘淫欲’权限领域加护了，现在可以取下来。”
瑞雯沉默着使用“快速炼金”的技能制作几把弦锯，分给我和斯蒂尼。
我们也怀着不快地心情切割锁链。
喀拉喀拉-
只是普通的细小锁链根本无法抵挡切割金属特化型弦锯，唯一要注意的是小心别伤害到被抓住的人。他们还没有醒过来，这也是好事情，毕竟被俘虏的人中不仅有美丽的女孩子，也有不怎么美丽的妇人以及更丑陋的壮汉……
瑞雯在旁边沟通其他比较柔软的材料，给被俘的几百号人制作内衣。她直接在被俘者身上构造衣物，这更考验炼金师的水平，真是麻烦，如果那些人能醒来……
等等，还没醒过来，还在做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梦？
也就是说“淫欲”领域还没有消散！魔王在自身的领域中是不死的，雅克法罗虽然还不是魔王，但既然有能力维持淫欲领域，那么看来他没有回老家，用了某种不知名的魔法还在苟延残喘着。
我一时陷入了纠结，到底该不该告诉女孩子们这个消息。现在大家心情不好，就算是胜利也没心情欢呼雀跃，好感度增长有限，更别提为了女孩子会为庆贺来滚床单。
嗯，决定了，果然正统的战斗方式和撩妹策略都要有“友情、努力、胜利”这些要素，战斗艰辛一点才好。
继续装模作样的切开锁链，一边用余光瞟着斯蒂尼和瑞雯。这两个家伙毫无防备，真的以为自己已经胜利了，都说在见到敌人尸体之前不要放松嘛，不知道多少强大的友军就这样被装死的敌人反杀掉了。
话说被虚空吞没过的地方找不到尸体就是了。
大概在魔导炮发射三分钟之后，有什么地方不对了。解救下来的人们呻吟声更大了，斯蒂尼和瑞雯似乎没感觉，但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梦似乎更激烈了，大概是从铺垫到高潮的程度。
他要回来了。
做好警戒，万一雅克法罗第一个找上我就糟糕了。
我刚刚从阴影中握住剑柄，就听见斯蒂尼方向产生的巨大撞击声。
“斯蒂尼，你怎么样？！”我对虚伪的表演多少还是感觉别扭。
“我没事。小心那家伙，很不对劲。”
斯蒂尼口中不断吐血，她捂着本来就很平坦现在更是凹陷下去的胸部痛苦的喊道。
没错的，就是那样，雅克法罗的三段变身姿态变得极为丑陋，不再是圣洁而完美的形体，真正诠释了“只要看到就能理解何为黑暗”的本意。
如果没有斯蒂尼的勇者特技“豁免权”，让我们免疫雅克法罗的权限支配，我们就会被他当做凡物格杀掉。
而四段暴走形态更是全身布满乌黑的光泽向胸膛内部侵蚀，或者说胸口处金色光芒在向外延伸，这是物质世界所能看到的形体。
那代表着概念领域上，绝对秩序性和绝对混沌态的分离形式。
雅克法罗暂时性的剥离了自身偏向于光明的概念，变为纯净纯洁的恶质形体，向魔族的根源——黑暗之海索取了更多的力量，更高的支配权限，更不朽的灵魂状态。
背后生有只有骨架的双翼，头部左侧生弯曲的独角，独角是魔王之子的象征，当右侧再生出一根角的时候就证明已经晋升为魔王。而雅克法罗概念化的形体投射在物质世界中，可以在右侧看见一根由黑暗魔力构成的犄角。
证明他已经无限接近于魔王了。
斯蒂尼她们看到的是其真身在物质领域的显化。而我已经能看见他浸没于黑暗之海的的真身，部分已经超乎人智，抵达不可名状的根源之处。
他嘶吼着，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过于偏向黑暗之海的混沌状态已经让他失去了语言能力，眼神中也没有智慧的光泽了。
“该死，这家伙不是死了吗？！”
是死了，但恰恰是毁灭了在他沟通黑暗之海的时候毁灭了人世的形体，只剩下雅克法罗滞留在黑暗之海的部分沉沦灵魂变成了全部，被黑暗之海反哺变得更加强大。
“果然会出四段暴走，古人诚不欺我。”
我手持巨剑，脚踏大地，带动全身各个能够发力的肌肉群收缩，斜斩开雅克法罗刺来的手，再横过剑身，以剑为盾和雅克法罗的巨体撞在一起。
物理极限，身体传来的力量立刻告诉我对方的强度。
他身上的细胞以理论上最牢固的方式结合，表皮用钢度和韧度理论上最高的物质构成，肌肉瞬间的爆发力达到了拉力结构的临界值。
雅克法罗的权限领域不包括干涉物理方面，所以他在物质世界的物质显化只能做到物理极限的程度。即使依旧在凡人的领域，全属性满格也足够令人大喊作弊。
现在明白为什么前世，歌莉娅公主参战能够干掉雅克法罗了。歌莉娅可以算作现在雅克法罗的上位替换，斯蒂尼和瑞雯在旁边看戏就行。
不过，我嘛，设定上比不过，比不过……
我当然比不过达到物理极限的概念化存在，所以第一要素是调整自身的重心，不要跌倒或者因重心不稳而向后迈步。只是被推着后退，这样是在吃亏的情况下唯一还能耍帅的方式。
“呵呵，这才是你真正的力量吗？”
“都什么时候了！别再嘀咕莫名其妙的话！”
双脚在地上摩擦着后退，最后终于让冲力停下，过大的压力让我全身都受到重创，溢血只是表象，糟糕的内循环系统也在限制我的发力。
不行！以这种身体状态根本打不赢！
“安道尔，当心右面！”
巨大的手臂像鞭子般迅捷，又如锤子般蕴含巨力，我用剑柄狠狠撞击雅克法罗的胸口，再度挥剑砍在他小臂的关节处。巨剑传回的手感像砍在了岩石上一样坚硬，唯一的战果是勉强阻挡了这一击。
雅克法罗现在失去理智，不会使用精妙的战技，可以轻易预测他下一击将在何处。左边，可笑的是我能判断出来，但却连回头看的时间都没有。死定了！
“交给我！哈！”
斯蒂尼的声音从左边传来，不是娇滴滴的贵族小姐的声音，是来自蛮荒的战士发出的战吼。
更大的冲击声从左侧传来，看来是她救了我。有血腥味，斯蒂尼为了替我挡下这一击也受了重伤。
“这种状态，你还有什么阴招吗？”
“没，除非你能主动使用勇者特技‘豁免权’，剥离他的概念化，不然只能强行攻打这个暴走形态。”
我和斯蒂尼维持剑势抵挡雅克法罗手臂的重击，同时从他的手臂下方翻滚拉开距离。他选择向斯蒂尼追击，但斯蒂尼试过其巨大的力量，选择灵活招架游斗。暂时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怎么会越变越强啊！虽然不会瞬移了，但普通攻击都无法承受只能躲闪，怎么回事？”
我可以给你解释黑暗之海所代表的负面根源给予它的代行者权能，也可以给你解释沉沦与理智灵魂的拮抗。
但斯蒂尼你确定能听懂吗？
“就理解成用理智换力量好了。”
“说了和没说一样！你不是很熟悉这些魔族吗？从根源上想点办法啊！”
“你提醒了我一个思维的误区，我竟然忘记了从源头思考那家伙的弱点，对，所以我们只要……你当我是这种推进剧情的献祭用龙套型人物吗？这种人有一半的可能在最后会死掉的，我做不来也不想做！”
“别说没用的东西！想点有用的！”
就算你跟我这么说也没办法啊。
我在旁边牵制攻击。
斯蒂尼在前方游走的同时，我在雅克法罗后方偷袭，也是吸引注意力给斯蒂尼减少压力，但巨剑挥斩根本起不到伤害。
用尽全力的一剑脸他的皮肤都砍不破，每一剑都像是斩在钢铁上发出沉重的轰鸣声。
“该死，这个boss除了强杀没办法啊！”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我们还有胜算吗？”
斯蒂尼的伤口因体内不断地震荡而破裂，开始向外喷血。她也快到极限了。
“如果只是理论上来说，雅克法罗被瑞雯一炮轰掉了肉体，本来已经失去入侵人世的资格，所以诸神与群魔签订的‘原初协定’对他无效，只要有神临就能干掉他。但可惜我们这里没有神职者无法沟通诸神，这里又被‘淫欲’领域覆盖，诸神无法主动感知……”
“说重点！”
瑞雯小姐一炮将百分之七十血的二段变身boss打到只剩下百分之五血皮，跳过三段变身，直接变成四段暴走状态。
也就是说，他现在血不多了，可以强杀也只能强杀。
“雅克法罗因为过于倾向于黑暗之海，失去了战技、魔法，权限支配能力又被你的‘豁免权’被动形式无效化，只剩下完全强化的显化物理形态……也就是说理论上有击败他的可能。但是……”
“这就够了。”
斯蒂尼的脸上又焕发了战意，她持剑再上。
“但是仅仅是这个可能，我可以告诉你很多论点来否定这个可能性……”
“我说，这就够啦！”
她冲我回眸一笑，我从没见过她那种妖媚的笑容，难以想象斯蒂尼这种爽朗的女孩子也能有如此的诱惑力。
“这里有多少人？”
“你说什么？”
“三百五十一人，被俘虏的平民、老师还有学生，我要保护他们。”
她说的不是“我们”而是“我”，这一次纵跳的距离很远，在战斗的空隙和我对视，笑道：
“安道尔·梅菲，你要和我一起来吗？”
她没有说“不保护这些人，他们都会被暴走的怪物杀掉”这种矫情的话。
没有说“你要舍我而去，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吗”这种逼迫的话。
没有说“求求你救救他们吧，求求你了”这种撒娇的话。
没有说“你还是个男人吗，安道尔我看不起你”这种怒气攻心的话。
没有说“是吗，是我看错你了”这种诛心的话。
她说：
“你要和我一起来吗？”
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在我艰难地选择带着瑞雯逃离之后，她难为情的笑笑，说“这也是没办法的，没关系，别在意”然后转身，继续用那具残破的身体战斗。
为了身后的三百五十一人。
没有责怪，没有抱怨，甚至没有要求，就这样直面死亡，她用自己的伟大包容了所有卑微。
我是个无血无泪的魔族，但那一刹那也感受到了某种心灵的震动。
感动？不像。爱慕？不是。羡慕？不对。
我想，最接近的感情是尊敬吧。对自己永远无法认同的执着的一种尊敬。
我本来打算在雅克法罗将所有人打成重伤，我解除封印救场，编造一个悲伤的故事（比如说我是被强行在人世降生的魔王之子）或她们能够谅解的理由（亲人类派魔王之子），勇者普遍是很大度的。
或者给自己眼睛一拳，假装留着血泪强行带她们逃走，不管她们想回去救人的意志，大喊“可是你们比那些人更重要”，通过背负罪恶来增加她们的好感度。
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我想要相信“勇者的可能性”。
我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基于利己主义，选择最有可能成功的方式行动，如同操线木偶般让我始终感觉不快。
“我会和你一起的。”我这样说道——也许没有爱慕或那些足以成为“美”的东西，但我确实感受到了某些触动。
这次，就让我来“相信”吧！
“嗯，加油。”
她轻轻地点头，没有别的举措，只是笑容就让我很开心。
咬紧牙关，伤势却没有被骨气止住，血从牙缝中渗出。
这时候我却想笑了。就像凡人一样，感受着大地的引力，感慨着自身的弱小，用意志力超负荷战斗，多久没有过了？
拼尽全力放手一搏的快乐吗，我已经很久没感受到了。
“这一战无论胜负！”“这一战不知死生！”
我和斯蒂尼同时呐喊，又相视一笑，即使那笑容野蛮而狂放，我依旧觉得那是今天费心费力又忍受伤痛换来的最大报酬。
哪怕是，我们都不知道怎样打，谁都没有自信完胜对方，知道自己处在一个九死一生的状况。即便如此……
依旧令人满足。
雅克法罗的双眼蕴含着漆黑的秽光，不记得这家伙有什么激光眼的技能啊。正当我和斯蒂尼紧张不已的时候，无数活动的钢链缠绕上他的头颅，生生将他向后拖走。
可以看见在雅克法罗身后一个体型更为巨大的章鱼型构装体身上刻满了魔导符文，将雅克法罗拽上半空，而他一时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还在无意义的挥舞手臂。
“抱，抱歉，这种构装体启动比较复杂，我必须用一段时间预热，对不起，我不会战斗，只能在一边加油了，就拜托你们……”
瑞雯走来，没有了平时的强气，支支吾吾地说到，她捏着自己的裙角，有些胆怯。
“说什么呢，你可是帮大忙啦，感谢救命，瑞雯。”斯蒂尼向瑞雯伸出虎口严重磨损的手。
“一起加油吧，最后一战了！没时间解释了，快上吧！”我向瑞雯伸出震裂鲜血淋漓的手。
瑞雯愣了片刻，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不自信的表情被一扫而光，重新焕发出骄傲的神色，还有招牌式的气鼓鼓的脸蛋。
“我可是学生会长，怎么能将危险的工作托付给自己的学生儿自己躲在一边看呢，支援和诱敌就交给我，让你们看看手速达人的微操作技巧吧！”
她如女王般用手指向前方，身后无数双红点亮起，一只庞大的构装体军队开始向敌人冲锋。
雅克法罗终于理解了阻碍自己行动的是什么，他顺着一条粗大的钢链找到了章鱼型构装体的操控中心，砸碎了核心，却发现一支士气昂扬的军团正在将长剑高举向天。
高阶强化类魔法“钢铁加护”，大幅增加身体的力量和防御力
高阶强化类魔法“战神无双”，加快反应速度并且减少所有的阻力
毁灭系高阶魔法“曜日的辉光”，给武器上附着光元素侵蚀概念效果
但是几乎没用。
对于雅克法罗来说，我们的魔法就像写在纸上的设定，能够轻易撕破。
但即使面对死亡，我们依旧会骄傲地歌唱。白银时代，高洁的英雄们将名字埋葬在一层一层的历史中，哪怕无人知晓，他们从未停止前进！
一人挥剑，一人防御，时而交换工作。另一人高踞于巨大构装体之上，操纵着战局的走向。
很开心呐，和你们一起。
在这里，我不用无情的计算，不用冷血的牺牲，只要战斗就好。
割伤怎样，内伤怎样，没有效果怎样，口吐鲜血筋疲力尽又怎样。
战意不减，热血不息，斗魂不灭。
如同为了追寻艺术，尽情尽兴地挥剑，潇洒淋漓地舞蹈。
用尽最后一分力气之前不会停下脚步，流干最后一滴血液之前不曾放弃攻击。
死亡？我们正是在讴歌临死之前的辉煌。
过了不知多久，战斗终于落下帷幕。
直到那巨大无匹、强横绝伦的不休身躯倒地，再也没能站起来，我们还在继续攻击，又过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击败了怎样伟大的存在。
赢了，我们竟然赢了。
这一战已经很快乐了，比胜利的结果更让人开心。
本以为斯蒂尼和瑞雯会努力到脱离昏倒，然后需要由我来显露真身才能打败雅克法罗的。
“难以置信，我们竟然赢了，我本来还以为会帅气的战死呢。”
斯蒂尼用那副残破不堪的身躯挺立，将圣剑英风插回剑鞘中，她平静地说道。
“累就躺下吧，别硬撑着了，我看你站起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我已经坐在了地上，失血过多而且累坏了，刚才全凭一口气撑着，现在打完了，我决心一定要好好的休息几天。
“是啊，奇迹，”瑞雯走下构装体，带着欣喜又惊讶的笑脸：“真没想到，我这种理论工作者也能打出这样尽兴的一战。”
“向死而生吗，太有趣了，不过我现在要睡一觉。”
瑞雯作为唯一一个体力没有过大损失的人，她扶着累坏了的斯蒂尼慢慢躺在地上。
“同意，有什么庆祝活动或者巴洛饼大胃王大赛都等我醒了之后再说吧……”
她的头倒在瑞雯的怀里，发出微弱的呢喃声
“……醒了之后，我们会有很多话可以说呢……”
“是啊，如果能有什么战后滚床单就更好了……”
我看着两个女孩子可爱的脸，也缓缓进入梦乡。
“……才不好呢……”
睡熟之前，隐隐听到了瑞雯气鼓鼓的声音，真可爱。
不过今天太累了，明天，明天再继续调笑吧。
有什么算计，有什么阴谋，有什么策划，有什么艰辛的命运，
都明天再说吧，今天让我们回味这一刻的张狂就够了。
毕竟，我们还拥有着未来啊，未来的阴谋、算计，未来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