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说，斯蒂尼，你是不是……”
我左手一筐巴洛饼，右手一把烤肉串，举过头顶供斯蒂尼随时取用。
被治安官抓起来，然后又被训诫，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歌莉娅公主了，大概等不到我们就自己出去玩了。我和斯蒂尼也只好两个人一起逛街。
“是的。”
我扬起头，看着骑在我肩膀上，双腿夹住我的斯蒂尼畅快地大啖烤肉和饼干，那个模样看着就让人嘴巴发干，我都想给她买杯水喝。
“不不，我是说……”
“没错。”
她随手丢下吃完烤肉后留下的钎子，毫不在意路边环卫工人鄙夷的眼神。
我只好道声抱歉，蹲下身捡起来。
“我说你……”
是不是穿着裙子，骑肩膀就不太合适了。
没想到斯蒂尼打断我的话，囫囵吞下嘴里的烤肉，说：
“对哦，我确实没穿内裤。”
“……”
……我说怎么脖子的感觉有些滑腻！柔软的仿佛让人陶醉其中，不愿离开。
听她说的风轻云淡，好像在回忆今天吃什么早餐。但我可是内心大为动摇啊。
我的队长竟然是这种裸奔狂！
想看看她现在什么表情，没想到她按住我的脑袋，力道比鹰爪更强，完全没法动弹。
“既然都知道了就不能让你看喽。”
“我才不想看，拜托你，给我知耻一点吧！”
她苦大仇深地叹了口气：
“最近几天出去战斗，带来换洗的几件内衣都破了，我也没办法啊。”
“这不是你变态行径的理由！内衣坏了找我啊……呃我是说会带你去买。另外既然知道没有内衣可以穿了就别穿裙子啊！”
“刚才的话听起来像是你随身带着女士内衣……这么说来，安道尔你是那种‘既然有裤子为什么还要穿内裤’的人吗？”
“别转移话题！给我穿裤子！”
“都是安道尔说要我来这条街购物，我以为会给我买结婚项链，才穿上最好看的裙子来的。”
“……”
“这是妈妈送给我的十六岁生日礼物，有部分是精灵族结婚礼服的风格。”说话声音越来越沮丧了，我才是该哭的人吧！
“……”
“安道尔，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了？”
“……因为内疚，好，你压紧短裙裙摆，对，夹紧了，就当这件事情过去了吧。”
斯蒂尼说的很平淡，用一种看上去好像很正经的方式阐释了她的变态行径。我却很难反驳，毕竟根源在我……实际上源于魔鬼，但斯蒂尼不知道魔鬼的存在啊。
使用小说的特性技能——翻一页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和女孩子在开心地逛街，完毕。
“对了，为了表示对项链的感谢，给你个福利吧。”
斯蒂尼嘻嘻笑起来，笑声不怀好意。
“喂喂，你想干什么……”
她撩起裙子，瞬间罩在我的头上。
“福利哦福利，怎样，是不是很开心。”
“我只觉得很羞耻！什么都看不到好吧！”
“哈哈哈哈哈！没有内裤哦，安道尔你个变态。”
“都说了让内裤的事情过去吧求你了！”
斯蒂尼畅快的大笑着，我气急败坏地咆哮着，却又不敢掀起盖住脸的裙子，生怕斯蒂尼走光。
在一旁的治安官有节奏的敲打着手铐，街边的小摊小贩全是无可奈何的脸色。
游玩的乐趣就在于此，世界上最美好的瞬间凝聚在一瞬，美得仿佛让神明都为之赞叹，让时光都为之驻足——
才怪啦。闲到能够享受和平时光的生活可不符合我与魔鬼的契约，他要是不搞出点什么动静来，我反而要告他毁约。
果然，风，静下来了。
然后是声音、空气全都静下来了。
就连体内的血液也好像停留在脚底，磨磨蹭蹭地不愿流回心脏。
万事万物，皆有其规律。而现在所有变化都被锁死、被压倒了，臣服在更高的铁律之下。
万事万物都被附加上“阶级”的概念，一层叠一层，直抵最上的王座。
不过很快，禁锢住身体的莫名力量就被解开。
“豁免权”，在不朽者行使权柄之时，得到完全豁免的能力。
她跳下我的肩膀，面对着来时的方向。一栋三层楼高的建筑顷刻间化为飞灰，是真正的飞灰，没有中间的过渡，半径三十米内的所有物质瞬间全部变为灰白色的，纤薄的灰烬，飘扬在空中。
她踩着虚无的阶梯，从半空中走下。
妮维法尔的身上爬满了漆黑的咒文，妖异、玄奇，又无比的丑陋。她不着片缕，踩着舞蹈一般曼妙的步伐，向我们走来。
手中提着一柄剑——圣剑“英风”。
“那……那是……”
“你的剑……我应该有一半的所有权才对。”
妮维法尔的脸像是覆盖在筋肉之上的假面一样，异样的浮动着，仿佛在那张脸下面又有千百张脸，嘶吼着、悲鸣着、忿怒着、哀嚎着。
最上面，最表面的那张却像是只有一张薄薄的表皮，不动声色，沉稳又安静地说：
“我是你的同位，王冠本应我们共有的，你独自戴上我也不会说什么……毕竟那不是你的强夺，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但其他的你也要抢走吗？母亲会夸耀你，群众会赞美你，就连安道尔也倾心与你，就不能给我留下些什么吗？”
语气平缓，但藏不住平静下正在沸腾、爆裂的岩浆。
压迫感再一次传来，豁免权所解放的区域被大幅压缩，就站在斯蒂尼身边的我又一次感受到窒息的压迫。
连话也说不出来。该死，如果斯蒂尼在我旁边靠近一点，也许几句嘴炮就能解决问题！
我没有他心通的本事，斯蒂尼只知道我的巨剑抵押出去了，单挑妮维法尔肯定做不到。她走到我的身前护住我。
“妮维法尔你……”
妮维法尔先前轻踏一步，只有一步。
空间都向她臣服，转瞬间就跨越了五十米的距离，停步在斯蒂尼的身前，左手扼住她的喉咙，右手持剑抵在她的眼前。
“我要杀了你！”
怒火、妒火、欲火在妮维法尔的喉咙和眼眶中炸裂燃烧，她高举圣剑，斩下。
——连同斯蒂尼和我。
明天再见，斯蒂尼
明天再见，妮维法尔。
我在心底打趣，随即闭上眼睛，毫无抵抗的让浩荡的剑光，和雷霆炸裂般的冲击波带走我的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