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饱了撑的的主人，如果有一天，您的母亲和女朋友同时掉到水里，您会先救谁？”
维嘉侧卧在床上，醒来之后很少见的没有立刻去工作，慵懒的抚摸我的胸口。
“会先救你。还有吃饱了撑的问无解问题的人是你好吧。”我也懒洋洋的随口回答。
“俏皮话不是每次都能将女孩子糊弄过去。我是说真的。”
“你不是指的你自己吗？”
“您很清楚，我从来不会像凡人一样撒娇。”
“别啊，撒娇也是萌点之一……虽然冷淡也是吧，有个人特性是好事。好吧……等等，你说的女友是什么意思？”
“费瑞尔小姐，是叫这个名字吧？至深的大暗告诉我的，她是不可名状的顶点，超凡超世的伟大者——尽管不知道我花心的主人您从哪里泡上的女朋友。”
“……维嘉小姐，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告诉我你也成为魔王了，我一点都不奇怪。还有我才没有花心！”
“无论怎样，请您专心回答我的问题，您的母亲和女朋友同时掉进水里，您会先救谁？”
我不想回答诶，这种问题没有标准答案的好吧。
维嘉还真是锲而不舍的追问，我明明都已经将话题错开了，真希望她不要把工作的精神带到日常生活中，尤其是刚刚滚过床单之后。
正当我想随便说点什么糊弄过去的时候，维嘉又说：
“我窝囊的主人不喜欢谈论这种话题，是不喜欢表露真心，还是认为浪费时间，这不是身为下属的我应该猜测的事情。但我需要您的一个答案，作为日后突发变故，我必须独自谋划时的参考方向。”
我想要的是什么？行事风格是什么？看中的是什么？她问我这样的问题。
忠心可嘉，但觉得维嘉小姐应该去看看书，研究如何做一个好下属，让上司保持风度和神秘感。
“我会都救起来！为了不让我爱的人受伤，我会不断变强，直到能够守护我所爱的一切！”
“我带上假面嬉笑怒骂的主人，您是处于勇者的对立面，何必模仿勇者的言论，在我面前说谎。”
“这不是说谎，这是戏言啊，说着玩的。”
让人能一眼看穿的谎言，不算是说谎，只能称作博君一笑的戏言。
——况且，这也不是正确答案。
说大话谁都会，不过很少有语言能够付诸实际。而说什么“拯救所有人”更是让人笑掉大牙的戏言。
很多事情就算强大也无法解决，因为总有比自己更强的力量在对抗。暴力不过是下下策，在最后仅存的选择。
“我是您的影子，您的手足，您的力量，您的部分，您不需要恐惧我是独立于您之外的存在。我喜欢说谎的主人，请干脆的拒绝我或回答我，我都能接受。”
她冷静，又真心的说道。
但我不想回答。
不过觉得回答也无所谓。
说到底，还是不希望被人触碰到真实的内心，自己藏起来的心思。没什么意义，其实也没什么价值，但就是不想被人看到。类似于小孩子总想找一个秘密基地能供自己藏身的心态吧。
我想了想，说：
“拯救最近的那一个，尽快救助然后去帮另一，能救一个算一个——也许之前会这么说吧。”
曾经的我因痴愚而绝强，所想的，也只有最简单的是非变化，由因导果。
“那么现在呢？”
“我会教她们游泳，让她们自己爬上岸来。”
“如果她们学不会呢？”
“嗯……那就死吧。”
而现在，我开始学会思考他人，理解他人的执着，他人的善恶，他人的抱负与报偿。
如果给予帮助，那么我会帮助对方思考应该努力的方向，给予对方希望和理念——尽管这句话让魔王来说不太合适。
然后会付出多少努力，能够前行多远是对方的问题，会不会死，我都不去干涉。
如果给予毁灭，也会尊重对方的意志，承认对方的思想，甚至让敌人怀抱着理想死去——说起来我是怎么有这种想法的？是我自己认可，还是因为这是人世所能容许的最低限度的恶？
忘了。
不过这就是我现在的状态，已经不太像魔王了——有点接近于神，或者说，海顿。
啊啊，果然老话说的是对的，“你会变成你最讨厌的人”。
“您到最后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尽管确实说了实话。”
这时候维嘉已经下床，黑色的短发有些凌乱的粘在脖颈上，娇小的脊背光滑，能够看出纤细的骨节，美的让人垂爱，平常正经的人有这样的一幕很是诱惑。
换好衣服，让阴影概念裹上身体的一键换装特技。
她说：
“我真正想问的是，您想要的东西，如果一定要舍弃其中之一，您会怎么办呢？”
后来维嘉又说了什么记不清了，明明白银时代的各种事件细节就能记得很清楚，难道未来我会变成那种“沉迷工作冷落家人的男人”吗。
唯一记得的，是当时我并没有回答。
无解的问题啊，没有完美的解决办法。
我看着脸色糟糕到极点的斯蒂尼，她想要救人，又想要正义，两者兼得的那是喜剧，而白银时代是一部浩大的英雄史诗，换言之——只能选择一个结局相对比较好的悲剧。
我希望斯蒂尼能够认可我所处的“邪恶”，但同时也尊重她的意志，选择与我同行，或与我厮杀都无所谓——在我的计划中，“勇者”的角色不是很重要，其实只要提防着她一点，别被她打回魔界就没问题。
我只是将现实呈现在她的眼前，告诉她，这份“邪恶”才是正确的，能够通过到最无奈也是最优的选择，得到离自己目标最近的结果。
现在她还会与我同行，就今天的调教……不对，是诱导成果来说，结果很不错。
至于斯蒂尼有什么心理纠葛心理负担，我才不管呢——话虽这么说我还是会装模作样的安慰她两句。
这么说来，莫非我有傲娇的属性？
不需要……
完全不需要……
我不需要这个属性，我的卖点是冷硬派帅哥啊喂。
“有什么问题，有什么不满的话，等把瑞雯救出来，我按着她的头听你抱怨”
我带头走进装甲车，将能源接驳装置贴在自己身上。
大量的魔力在操纵下激荡、翻滚，通过魔力回路涌入装甲车的动力核心，再延伸到各个部件。
“现在，斯蒂尼，你给我笑出来，开心地笑出来。我们是要去帮助异端审问会击溃异端的勇者小队，还要救回我们的同伴，这是名义上的正义，就给我做出表面上的正派形象啊！”
她为难的表情只持续了片刻，随即揉了揉脸，很快恢复了平常元气十足的样子，带着平时凸显出可爱小虎牙的笑脸，冲我打出大拇指。
“好哦，走吧！”
领队恢复了精神，能够带动整支队伍都提高士气。安娜也跟着活跃起来，通过阴影共鸣知道妮维法尔的精神也安定下来，就连动作机械的歌莉娅公主好像也放松下来。
我是副队长，平时安排战斗计划都没问题，勇者小队里也没有刺头，但为什么我就没有过“振臂一呼，众人相应排山倒海”的经历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领导人魅力？霸气外露，等闲之人纳头便拜？
我理解他人会因为什么而愤怒或悲伤，但还是不理解这种无理由的信任是怎么回事。人类也是挺深奥的种族呢。
斯蒂尼也端坐在驾驶位上，没错，姿势很不错嘛，然后轻踩油门，让车辆平滑的……不对！不能两脚用力踩！
不，这不是火箭，车辆不是这么开的。
“这车要怎么开啊？我踩了油门为什么还不动？”
“因为刹车和油门不能一起踩，总之先松开一只脚试试吧。”
刚说完，装甲车就跳起来了，没错，天杀的跳起来了还撞在天花板上！
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的人，都带着磕碎头盖骨的气势撞在车顶。
装甲车的一半卡在了屋顶的窟窿上，我的脑袋有一半卡在了车顶的窟窿上。
身上的接驳器脱落，装甲车熄火。
“斯蒂尼你又乱动了什么东西？”
“都是你的错！我都说了不会开车嘛！都是你让我来开车才把魔导工坊弄坏了！”
斯蒂尼也在车顶上钻出半个脑袋，这家伙是驾驶员竟然不系安全带就开车！
女司机果然好可怕。
我把头收回车内。叹了口气，来不及开车了。
“总之，先下去吧，我告诉你大概怎么把握方向。然后拜托妮维法尔打开武器系统测试一下实际效果，别急慢慢来。”
妮维法尔尴尬的从窟窿中把脑袋拔出来，向我点点头。
把勇者之城作为老巢已经快一年了，虽然魔王住在勇者的眼皮底下是挺搞笑的事情，不过我还是尽魔王的本分，把周围环境初步转化为阴影领域。
效果比安娜召唤出来的领域差很多，只能反馈很少的魔力，得到的领域反馈信息也比较贫乏。
不过再怎么说我也是最强的魔王长子，权限领域也是神魔等级的特权，监视周围魔力、可疑人物的动向还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就有一个可以人世在以高速向我们的方向逼近，黑袍、无特色的脸、钢铁手爪、使用神术对自己加持、神明的祝福高级到此世少见——
——不用猜了，这肯定是见过之后绝对不想再见的狠人，“狂徒”，马基。
就凭斯蒂尼油门刹车分不清的水平，肯定会和马基打个照面，然后又是一段情景对话巴拉巴拉。
嘛，算了，这种小说中常见的情况我也习惯了，反正营救瑞雯的剧本已经写好，按照分支来走就没问题。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的装甲车全速前进的速度比他要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