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啥情况。”尘清深吸悠悠转醒。
她发现身上穿着睡衣,浑身疼痛欲裂。
“喝断片了?”她疑惑地看了自己一眼。
她推开门,走下楼梯,海风吹得她很舒服,透过门窗发现江泊龙正在阳台抽着烟,一脸惬意,桌面上放着咖啡,海风扬起他的黑发,看起来比初见面时不知道好了多少,脸上也有了面色。
“你脸色不大好,不如休息几天吧。”江泊龙迎着海风,精心打理的短发摇晃。
“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不清楚,他们什么都没说,把你送回来后就离开了,老c信得过我,叫我看着你。”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你的目的,我对你的第一印象不好。”尘清坐在了他的对桌,两人望着海边升起的日出。
“我要忙着革这个世界的命呢,尘清,我们不是一路人却能有些交集,有些扯淡。”
“陈煜城去哪了?”
“他可能要离开博林格勒了,闹出这么大事,星晨调查局已经追了过来,他不想和星晨彻底撕破脸。”
“都要离开了吗。”
“我与新都政府的恩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没几年的命了,趁着还有力气,干活大的。”江泊龙说。
“你有多少人啊,就想推翻政府,反社会疯子的自我感动与挣扎?”尘清轻声说。
江泊龙对着海边冉冉升起的日出发呆,他掏出了钱包,女孩的照片已经很旧很旧了,泛黄也褪了色。
“年纪大了,老是忘了她的样子。”
男人的眼神这一刻闪着光,太阳迎面升起,不过被厚重的云遮挡,变成一个火红的赤色圆盘。
“有一个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人死后会去哪呢。”
尘清觉得这个问题很严肃,不能糊弄。
“会有下辈子吧,我肯定上辈子爱过一个人。”尘清愁了半天。
“挺浪漫的。”江泊龙知道这个问题没有答案,笑了起来。
“宇宙是个轮回来着,连宇宙都会重生,你为什么不会呢,虽然概率小得可怜,你要想啊,无尽的时间代表着啥,无尽的可能。都会有可能发生的,不过很遥远而已。”尘清认真地说。
“我没读过几年书,你这话我倒是真听明白了。”江泊龙以为尘清在安慰他,他盯着云雾缭绕的远方,云层重重地垂在海平面上,靠近烈阳的地方翻着滚烫的红。
好像有些道理。
“那我死了的话,如果这个世界有一天再诞生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我,那还是我吗。”
“你都说了一模一样嘛,那连思想也一模一样,那就是你呗,你每天都要忘记成百上千件事,你前几天早上吃了什么,前几天都见过了谁,大部分人都记不清的,但你可以说那个人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江泊龙似乎被尘清这质朴的唯物主义思想触动到了。
“那么可以说…”他若有所思。
尘清随口说的,都是些扯淡话,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呢。
“思忖人生什么的该是等你老到走不动道时候再想的吧。”尘清有些疑惑。
“你出名了,以后会有很多合伙人找你干活,昨天有个人逃了,把你的名声传了出去,那三人是臭名昭著的银河通缉犯,老牌雇佣兵了,不知道政府哪请来的人。”
“这是给你的赏金,星海执剑会的悬赏,我不懂星际形势,搞不明白。”江泊龙递出张卡,下面垫着几页资料。
“就从你这接活。”尘清信不过其他人,收到钱就回房间了。
新闻中播着今日的犯罪记录,尘清盯着电视荧幕,总觉得里面那个队长很眼熟,播报说有个被侵蚀的灵能者沿着郊区杀人,目前来说30死17重伤。
一名秩序捍卫者坐在路边的警车旁,车门敞开,血流得遍地都是,霰弹枪放在他的身侧,他仅剩的一直手摸索着兜里的烟,点了起来抽了口,记者还在喧闹地提问,他腰间绷带间隙露出来白花花的肠子,左手被完整地切了下来,胳膊上还扎着止血带,但尘清知道他活不久了,他会死于失血过多。
他拒绝了医疗援助,这里的医疗花销尘清是知道的,她想起来,是那天拦他车的秩序捍卫者队长,他点了根烟抽了口,缓缓吐了出来,手臂就这样慢慢地垂下了。
尘清看见了镜头后警车副驾驶买的饭盒,他应该是有个女儿吧,还放着个洋娃娃。
镜头再也没有给他。
“参议院的养的狗失控是很正常的,毕竟都是药物控制的可怜人,他们把这些疯掉的灵能者往叛军势力点内一丢,然后撒手不管。”江泊龙见怪不怪。
“那个条子是你的人?”尘清问。
“是,那不是条子,叫秩序捍卫者,这才叫条子。”江泊龙敲了敲屏幕上穿着崭新警服的胖子,他春风满面,手上戴着昂贵的手表。
“我们已经控制住了局势,关键时刻还是我们新都的警署快速赶到,保卫了民众的安全。”
记者在和警察讨论这是否是叛军组织的一次恐怖袭击。
“这些媒体是他妈**吗?都是你的人在收场!”尘清忍不住骂了句。
“拿钱办事,有人会信的,反正我们的名声挺臭的。”江泊龙回放,盯着那个男人许久,随后换了台。
他拨了电话,走了出去。
尘清会去换好了衣服,陈煜城给她买了好多套一样的战斗服,黑兜帽,还有那件黑色的皮衣,和隼的钥匙,她知道今天还有活要干。
她在床头发现了林长生的头骨面具,卷好被子,发现了枕头下藏着把手枪,检查了起来,下面白花花的弹头都是反灵能者弹。
她打开衣柜,一整排崭新的突击步枪。
“我靠…”她抚摸着班用机枪漆黑的外表,她愣住了,还有把灵能驱动的a106突击步枪,这枪巨贵,里面的棱镜级的虚镜水晶,拆下来可以买下这栋别墅。
更不说角落放着个盒子,鲜红的警示标志。
反物质弹,这东西可是仅次于核弹的武器,全银河除了对虚镜和国家战场上,拿这玩意开一枪就得上军事法庭,朝着任何防线开两枪就是毁天灭地之势,连尸体都不会留下,更不说人道二字了。
陈煜城把她的房间打造成了一整个军械库,床底的步枪箱还放着sop狙击步枪,反灵能者弹,尘清抱了出来,十分沉重,很少起码是战舰装甲级别的做工,不然很少有枪械结构扛得住这种弹药的全自动发射。
掂量了下约200多斤,两米的枪身,这玩意根本不会有部队会选择列装,14.9毫米的口径,一枪连大象都能掀翻,里面的子弹可以随意击毙三阶段往下的灵能者,没有准备的话,一枪轰烂三阶段初期的脑门还是没问题的。
尘清很喜欢这些东西,但她不相信自己的枪法,很多时候根本没有时间瞄准,又不像亚度尼斯那么好的枪感,抬枪速射就能上靶。
好枪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她觉得很有必要进行快速反应练习。
江泊龙应该是准备离开了。
尘清让兜帽穿过龙角,戴上了林长生的头骨面具,面具没有牙齿部分,从鼻子以下的部分都被暴力地锯开,更好地贴合她的脸部,她一身漆黑的长袍,看起来就是个野生的灵能者,她突然想起那个白袍小道士,我是个散修。
“尘清,有几个人的队里面缺个灵能使,你有兴趣吗?”
尘清晃了晃手。
“我介绍了你,你这身行头,真他妈帅。”江泊龙笑了。
“我喜欢一个人行动。”
“来钱快,明天有单大的。”
尘清犹豫了许久。
“行吧,我得去趟医院,把费缴了。”
“不急的。”江泊龙推开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