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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清楚躲在哪吗？”三号低俯着走了上楼。

“他们在轮班，如果有热成像的话，我们没有伪装会十分显眼，总不能拿命赌他们的装备吧。”尘清轻声说。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轮班？”三号问。

“我的鼻子很灵，他们很臭，他们上厕所都是就地解决的。”尘清回答。

“你觉得一公里，突击步枪能点射到吗？”三号亮了亮手上的AK12。

“固定靶的话，如果眼神够好，瞄准时间足够是可以的，但对面是活生生的人，我觉得你脑袋会先开花，看见上面那杆遥控固定机枪没，都是开了保险的，视野比我们好，我觉得你要探头瞄准射击我们会被火力压制，再来发温压弹我们就得报销在这里。”尘清看着三号。

“那我们在等什么。”

“等叛军的进攻，我们在叛军的反方向，我前两天是看着十名灵能者用辆卡车运进去的，现在闻不到他们的味道。”尘清思考着什么。

“幸好带了干粮和水。”三号捣鼓着背包。

“铁牛给我们留下了根雷管，如果距离够近，我们可以拿这个捅爆他们二楼阵地的墙壁。”尘清轻声说。

“他们有名狙击手隐藏在工厂的内部，工厂正门的左上角有个三层楼大的炮洞，他二楼的废墟之中，我们正好在他的射界范围内。”三号指着通讯器里的投影。

“你被击中了。”尘清说，摸了摸他的裤子，上面只有一个破洞，里面的血肉完好无损。

“擦着过的。”三号说。

尘清觉得三号可能在撒谎，那个弹孔是膝盖处斜着的长条形，应该是是正面击中，子弹根本没有击穿他的膝盖，弹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也不确定是不是敌人而射击他的腿部，如果是，那对面枪法就太恐怖了。

“做好热成像隐蔽，不要让任何带体温的东西暴露在敌人视线范围之内，我在听对方有没有用无人机来巡视这里，你休息吧。”尘清缓缓说。

三号慢慢走进了房间里，从这老旧的房子卧室掏了件被子靠着墙角睡了过去。

尘清觉得三号似乎有在城市与正规军作战的经验，他挑的地方正好是内部承重柱，能大概率增加炮击后的幸存率。

尘清也眯着眼睛养神，一直眼睛微张，听力和嗅觉都被她拉到了极限。

都说老兵是新兵的命填出来的，但这些知识似乎刻在尘清的记忆传承之中，只要有需要，她就会记起来，所以尘清是个经验老辣的精锐通缉犯兼职战场新兵。

“你早上吃了肉夹馍？” 尘清撇了眼三号。

三号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确实。

时间慢慢地走过，两个时辰后，尘清在正午的室内阴凉处打着盹，子弹撕裂空气的声音。

有人被击中了，尘清警觉地抬起头。

低沉的惨叫声惊醒了三号，听声音是个中年男人，不知道什么程度的疼痛能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而对方也没有再开枪给他一个痛快，在欣赏猎物的挣扎于哀嚎。

“真残忍啊…”尘清轻叹了口气。

三号蹲着朝着声音那边走去。

“别想着去救他了，他完全地暴露在射界内，救他不仅容易丢命，还会增加我的麻烦。”尘清在语音里面说。

“白隼，我没有你的冷血…我会试着救他但会保全自己性命，如果不成，我也仁至义尽。”三号说

“你在增加我们行动失败的概率。”尘清低着头。

“不知道什么样的经历让你变成了这样…白隼，我也幻想过自己会是个理智冷静的领头。” 三号慢慢活动着手脚。

“听到呼救声救助同类，是人类的本能，是人类种族能够成为文明的标志。”三号看见了那个可怜的拾荒男人，气钉的创口很小，但直接打碎了他的膝盖关节，疼痛让他无法活动，他挣扎着试图爬到安全的地方，但他在一片开阔地，无处可藏了。

尘清没有劝说三号，还是说了事实。

“你可以怜悯，但你需要在你心中的天平衡量价值。”

“我不是心软，我希望纷争不卷及无辜的人。”三号的声音平静地传来。

“对方不在我的打击范围之内，给我点时间，你先别让那个平民看见你，不然很有可能暴露你的位置。”尘清有点后悔没带来好的装备，她以为已经有猎鹰这个狙击手掩护自己当好尖兵就行了，可惜身边不是生死相守的战友。

“你知道这行最禁忌的就是意气用事，三号，我不清楚你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要走到这条路上，你我杀的人已经数不清了，为什么执着于救一个人，我们都是要下地狱的…”

“我从来没有接过伤害平民的活，恐怖行动的任务我从来都没做过，我只是…”三号的声音。

“这么说你是个无政/府主义者。”尘清轻声问。

“错，我什么也不是，我只是想活着，我做到了，我想所有人都能像我一样。”三号亮着突击步枪。

尘清正在迅速降低自己的体温，畸形的利爪弹出手套，龙角迅速刺穿兜帽长了出来，她今天只穿了条牛仔短裤和军靴，护膝对于她来说完全没有必要，战术弹挂里面塞着防弹插板，她躲在房屋的阴影下，缓缓地探出头。

她的视力极好，迅速缩了回去。

一阵兴奋地低嚎声缓缓传来，随后是无声的脚步，三号迅速隐蔽了起来。

“我靠…”三号低声说。

尘清已经处于冷血的状态，她渐渐适应了这具身体的各项技能。

她凝视着那三四米高的黑影，长着野兽的身体形状似虎，手部却是畸形有力的人型爪，最恐怖的是它的头部是张覆着黑色骨骼的人脸，眼部周围厚重的血色，眼底亮着白光，修长的耳朵像那种长耳狗，长发下隐藏着四条毒舌。

“奢必尸，山海经中记载的妖兽。”尘清缓缓说。

“虚镜生物怎么会在新都？”三号放弃了营救。

骨骼破碎的声音伴着惊恐的哀嚎，还有求助，那个平民很绝望，哀求着什么，嘴里面不断地呼救。

“操，他要被生吃了。”三号轻声说着，他躲在废墟之中架起突击步枪

“别想着动手，虽然是二阶段后期，但它后面有狙击手掩护，我没带枪出来。”

“他妈的…这畜生，给他个痛快吧。”

惨叫还在继续，尘清脑海中突然回忆起那个黑暗的实验室，浑身颤抖了起来，她曾经也是这样，可自己越哀求只能迎来对方更猛烈的暴打。

她走下了楼，眼底烧着金光，白头骨下的嘴裂成一个优雅的弧度，奢必尸轻轻回头，外骨骼人脸下扭曲着畸形的蛆虫，她端着冲锋枪，拨开全自动，扳机扣死。

子弹撕裂了对方的胸膛和鬼脸，它愤怒地嚎叫了起来，三号从废墟阴影中探出头来，端起AK12精准地点射对方的头部，他不清楚这个怪物的心脏是在兽身还是人身，但白隼的出手，意味着她有十全的把握。

灵能护盾格挡了余下所有子弹，尘清飞扑而出，如一阵狂风，她爆发出一串急促又震耳欲聋的龙啸，强韧的骨刺穿透风衣，右脚猛踏在地上，左手撕裂灵能护盾，全身肌肉带动右手一记雷霆般的重炮打出，在手臂外骨骼的加持下直接粉碎了奢必尸的面甲。

只是一瞬间那长发下的四头巨蟒伸出，卷住她的手臂，想要直接粉碎她的骨骼，尘清点燃灵能护盾震开一道罡风，拧头避开迎面飞来的狙击钢钉。

对方的兽爪猛扑而出，尘清稳住重心，身姿暴起，跳起来一记重重的膝击直接将对方的胸膛撞得凹陷了进去，它疼得咆哮，尘清借势骑在他的背部，劈头盖脸地刺拳暴打它的颈椎，奢必尸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这原始的搏杀更像是猛兽之间的厮打，只是他愣住了，一发狙击钢针准确地贯穿了白隼的胸膛，随后红色的血猛喷而出，而尘清撕裂了奢必尸的天灵盖，利爪深深嵌入了他的大脑，直接将沾满白浆与蛆虫的脑组织拔了出来。

三号顾不得太多，白隼情况看起来不妙，她倒地时翻身，奢必尸的身体还未死亡，疯狂地扭动抽搐着，尘清躲在它挣扎的尸体后面，当做掩体。

“妈的…”尘清捂着胸前的伤口，大口喘息着，而据点里面传来了更暴怒的嚎叫。

“打了小的，老的出来了…”她看着躲在墙边的三号，她抬起枪，扣动扳机结束了那个还在地上挣扎的可怜人。

三号理解尘清，被啃食到那种程度，给个痛快才是对他最大的恩赐。

“你还能动吗白隼。”三号问。

“不是还能动，我还能打。”尘清淡淡地说，这种程度的痛苦已经摧毁不了她的理智。

“对方的侦查手死了，我们也暴露了。”三号说。

尘清看了看通讯器里的时间

“没关系，叛军的总攻来了。”

三号也看清了天际边划过的黑影，数公里外，一架武装直升机发射了一连串空对地火箭弹后悄悄离去了，最后一发导弹追踪这武装直升机的身影，热诱弹如烟花般散开，武直做了个极其离谱的回旋机动，避开了爆炸的火球与破片。

“卧槽…”三号喃喃道，那个直升机没当场晕过去真是奇迹。

随后炮兵的狂轰滥炸轰炸接踵而至，炮声下尘清靠着恶臭的尸体轻轻点了根烟，眼底燃着凶狠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