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我其实还没到发/情期,我记得喰煞兽的发/情期是400年来着。”
“不是这个东西啊…这个东西不是这么俗的。”小道士脸红了半截,连忙解释到。
“没什么所谓,从来没有人说过喜欢我,你是第一个,我是个很自卑的人,我只知道我爹很爱我,其他的我已经分不清了。”尘清说。
“你爹呢?”
尘清松了松油门。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爹没了。”
“哦哦哦…那你信鬼神吗。”小道士又问。
“不信。”
“呀,真是怪了。”小道士挠着头。
“我觉得我算是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因为许多唯物主义者见过神迹后都疯掉了,那种世界观坍塌的感觉应该不大好。”
“我小时候信天命,现在也信,我觉得有命运这种东西。”小道士小声说。
“哦,你想说我们相见都是命运安排?”尘清觉得这个读书人应该不会讲这么俗的情话。
“我可没这么说。”小道士老老实实回答。
尘清侧头看了眼后视镜。
“你头盔里的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哇,你眼睛这么尖啊。”小道士感叹道。
“那肯定,你在星晨读书吗?”尘清问。
“我住山上给我师傅扫大街,我师傅的书我都读不懂,我觉得我老笨了。”小道士叹了口气。
“读不懂正常,记住了就行了,我以前也不懂别人和我说的东西,现在记起来就懂了。”尘清看了眼里程,已经过半。
“还真是这么回事,你真聪明。”小道士夸了她。
“我伤差不多好了。”
“姑娘可以稍微慢一点点,我觉得我的八字不大硬。”小道士探出头说道。
“别劝,老子要打爆它的狗头。”
他们闷头一直开着,小道士抱着尘清的腰不做声色,尘清并不介意,毕竟她在直线很舍得给油,不抱紧容易把小道士甩出去。
直到远方出现黑色的硝烟,破碎的民房,尘清让小道士把他背上的东西卸下来,他们正距离那片工厂两公里远,她找了处十来层的小写字楼,直接探出利爪背着那把sop狙击枪往上爬,小道士捏了张风符,飘了上楼。
尘清进入了冷血状态,瞄准镜只会限制她的视野范围,小道士也不懂得怎么做副射手,被尘清安排进了楼房里警戒。
战场上没有人影,这才是真实的局部战场平常的状态,火力密度远比影视剧里面为了艺术效果展现的炮火连天要低,也没有人海般的冲锋,所有人都在尽力地隐蔽自己,不然对面机枪一梭子下来起码能打死一个排,只是偶尔砸下几个炮弹,看起来大家都是打穷鬼仗的,玩不了火力覆盖,偶尔响起几阵枪响,看情况叛军还不急着推进。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身影,她的眼睛堪比鹰眼,那名士兵正躲在楼道承重柱内躲避炮击,但他的枪支摆放位置和探头张望的脑袋被尘清发现了。
她听着炮弹的呼啸声,低头瞄准,与炮声一齐的枪声如雷击般响起,小道士看着尘清背着那杆和她差不多高的狙击枪下了楼。
“转移。”
尘清的眼神很好,那个人的上半身直接被打烂了半边,很惨烈,但是无痛。
“那条天狗呢…”
“还没发现我们,不知道它躲在哪,你看见叛军来的方向没,那里死了有十几个人,都是些侦察兵,现在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么说叛军有灵能者压阵?”小道士感受着风中传来的信息。
“我现在怀疑,这真的是个套,我还没找到天狗的位置。”尘清轻声说。
“你要用这把枪打那个三阶段的天狗?”
尘清往枪膛里面填入白花花的弹头。
“不知道,虚镜生物的肉体远比人类强悍,打不穿的话我就和它玩近战。”尘清找到了一个炮弹撕开的破洞,她藏在门口的阴影处朝外面展望,小道士蹲在墙边看着她无声无息地探出枪口。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过,尘清依旧没有开枪,对方隐蔽得极好,也没有对那个人施救,不给她打击援军的机会。
“你说以后我们还能见面吗?”小道士悄悄问。
“回看过去会遗憾,展望未来会焦虑,我一直都活在当下,反正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尘清默默说。
“这么说你也信天命!”小道士笑着对她比着大拇指。
尘清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但感觉思考这种问题容易让她脑子过载。
“你们读书人总是能忽悠人啊,不像我,上课听不懂就睡大觉。”尘清笑了笑
“那你还这么厉害熬,被下派到博林格勒实习。”小道士好奇地问。
“没有,这种感觉就像人和狼单挑,你们都是想着无伤通关,我只是敢玩命罢了。”尘清回答。
“哇,这么厉害,我胆子可小了,刚才在天上直接给我吓晕了。”小道士说。
天要黑了,尘清依旧没有发现目标,她不是个好的狙击手,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方位还没打击到有价值的目标,对面也没蠢到再露头。
“没看出来你胆子小,胆子小也不会出现了在这里。”尘清轻声说。
“降妖除魔嘛…”小道士笑着说,尘清现在就穿了套便服,披着风衣和白头骨,里面是件白裙子,趴在那像只仓鼠。
“你师傅是星晨人吗?”尘清问。
“倒也不是,他是山上的人,俺喜欢热闹点滴,可惜他说没钱供我上学,就跟他学勒。”
尘清知道白离应该是星晨隐藏的第二把利刃,能把清离镇住的人至少无限接近四阶。
她认知之中,四阶是道不可跨越的天锁,那是刻在所有现代人类身上的基因锁,也是古老的泽洛族某项压制银河飞升的工程。
“认识这么久,你叫什么来着。”
“龙灵子。”
“谁给你起的啊,怎么跟个啥东西一样。”尘清嘀咕道。
“尘清这名字好有诗意。”
“乱起的,大家都这样叫我,习惯了。”
天色也完全黑了下去,硝烟在晚霞降落后隐入黑暗,只余下难闻的烧焦味。
尘清默默看着热成像望远镜,她见到热成像里几道白光悄然摸到了工厂的边缘,楼上的探照灯扫过,上面的哨兵正躲在沙袋内观察着。
尘清退膛,往里装填了一发穿甲弹。
雷鸣般的枪响炸碎了夜晚的寂静,尘清一把扛起狙击枪。
“转移。”她走出长廊时愣住了。
小道士默默看着楼梯道那道血色的身影,眼底亮起猛烈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