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灵子知道自己是谁吗?”尘清低着头看着上这片漆黑的空洞，很整齐的三维空间。
“他只是性格很像以前的我，没有我的记忆，他就是龙灵子，一个独立的人。”阳休雨回答。
尘清望着远方早已死去的九头巨龙。
“这些都是什么人留下的。”
“这是这个宇宙的第一批规则制定者，叫做先行者，我和零司从中世纪调查到今天在百年前找到了这个地方。”阳休雨慢慢地说。
“啊?宇宙不是归死神和时间之主管的吗?”尘清愣了愣。
“零司和清离相当于控制宇宙的开机和关机，这些是软件，当最后一条规则完整，宇宙才开始运转。”
阳休雨招了招手，远方的巨龙眼睛突然一齐睁开，金色的瞳孔一瞬间闪耀了整个漆黑的巨室。
“三维生物，制定三维的规矩，高维生物，制定高维的规矩，第一个到来这里的人，写下了一加一等于二，而在普通人看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阳休雨慢慢走着，真的苍老了千岁，他的灵魂之余下白骨。
“一加一等于三会是怎么样。”尘清轻声说。
“我们都是规则之下的产物，想象不出来一个一加一等于三的世界。”阳休雨回答。
“我靠，他奶奶的。”尘清抬头说，九头巨龙审视着她，其中一头，百米高的身形有些好奇，慢慢靠过来，阳休雨抬手示意不要吓到小朋友。
“这里有九条真龙，是上个宇宙的文明留下来的，只有先行者的人到来才会苏醒，他们的寿命就是这个宇宙的寿命。”阳休雨淡淡说。
“旧王刻下了什么。”
“禁军在完成他们的使命前永远不会消亡，我是全知的。”阳休雨抬手挥洒出金光。
“这样看…他似乎并不伟大。”尘清小声说。
“他死于对利维坦的讨伐之中，虫主似乎就是宇宙免疫系统要杀死他的利刃，他想要人类文明跨越下一个宇宙，这是规则上不能实现的。”
“你留下了什么。”
“没能留下什么，我把王权交给了你。”阳休雨笑了起来。
尘清难以置信地看着阳休雨。
“从来都没有什么星王，你只是个凡人?”
“我本来想写下我此生不败，可惜太难了，我没有那个能力。”阳休雨点了点头，他的身体终究还是凡人。
“我就写了个，健康长寿。”阳休雨笑了起来，戳了戳他脚下那行汉字。
“可你为什么这么强…”尘清疑惑。
“灵能的存在似乎是这个宇宙运转发生的漏洞，就是说，像是某种作弊手段，我就是反作弊的人员之一，也因为没有意识控制的规则之力管控不了灵能的存在，所以我很努力地在他们面前争取了个小小的权限。”阳休雨慢慢说。
有条老龙竟然口吐人言，彩色的鳞片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如果你的争取是指把我们都揍了个遍，然后强迫我们交出规则之力的话，我并不认可你对现实宇宙干涉的行为。”
阳休雨抬头看向那头老龙，那头老龙一瞬间遁出万米远，阳休雨眼底烧着金光。
“所以这东西不是给我用的?”阳休雨抬头问。
“哪里的话，都自己人，不用那么多讲究。”有头龙赶紧过来圆场。
那些法则之力化成条条锁链，扣在真龙的鳞片上，不过真龙似乎不需要吃喝拉撒，呼吸之间就是星辰万物。
尘清抬头看着苍老的阳休雨。
“我又能做什么呢…”
“你拥有先行者的权限，你长大后会成为第十位，也是第一位自由的真龙，规则之力，也是你权利的一部分，这也是对抗清离和虫主的唯一方法，她需要你的身体，抵达这个地方，然后召唤过往的自己到达这个宇宙。”阳休雨回答。
“可…我好像不认为她做错了什么，我没她那么厉害。”尘清呆呆地说。
“上个宇宙的生物抵达下个宇宙，是永远禁止的事情，我们需要捍卫宇宙的规则，安然重启，这样我们才会有未来相见的机会。”阳休雨缓缓说。
“怪不得，她真是爱零司爱到疯掉了吧…阴魂不散。”尘清明白了些什么。
“这艘以九头真龙为动力的棺材，啊不，宇宙控制台，会一直游啊游，游到时间长河的尽头，然后宇宙失去动力塌缩重启。”阳休雨讲解道。
“陈琳呢。”尘清想知道他的挚爱去了哪，那也是陈煜城的女儿。
“她返回了上个宇宙，斩杀清离的残魂。”阳休雨有点悲哀，不知道此生还能否再见。
“这也太违背我的认知了，我靠…”尘清深吸了口气。
“你呢，想要留下什么，尘清我们都看中了你的心，我带你来到了这里，这里能够掌控万物，杀死谁，成为万王之王，或者停滞时间，甚至摧毁整个宇宙不过你一句话的事，但我相信你，因为你是我看中的人。”阳休雨淡淡说。
真是很艰难的戏剧性选择时刻啊，尘清真遇到这种事手还是忍不住颤抖。
她做了很多很多抉择，可仍然没有思考出能让她坚定选择的事情，世界好像失去了意义。
对着一面永远帮你实现愿望的许愿墙，可却不知道该写什么，她下意识地遵从内心。
老龙们对尘清都不了解，依照她的见解会写出什么?无敌?永生不死?拥有财富和资源?拥有无上的权利?
她慢慢许了个愿，粉碎了所有人的幻想。
我认识的人，下个宇宙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尘清就这样转身离开了，没有选择称王，也没有拥抱规则之力的传承，她没有能力写下所有人，因为她还有事要做，不能像盘古那样写下规则潇洒离去。
“时间是道长河，不必畏惧逆水行舟。”阳休雨轻声说。
九条古龙嘲笑了起阳休雨来，看嘛，你选的人怎么可能有和时间之主抗衡的心气，人家一切都计较好了，无数手杀招藏着没用呢。
阳休雨抬头遥望上一条悠久古老的长河，清离也料想到此刻阳休雨会凝视她，她轻笑了起来，不可一世。
三角形塔上的巨大太阳似乎是这个历史的方向盘，最后开始指向了一条稳定的线路，而阳休雨望见那条线路指向一条死路，时间会永远停止，清离和零司真的永远，永远，永远在一起了。
“挺会搞文字游戏的。”阳休雨淡淡笑了起来，但是那九条龙细细端详着那个词句的含义。
下个宇宙。
会有下个宇宙的，九条龙瞬间盘旋了起来，一瞬间世界指向极度的混乱，那个观察上如曜日般的金色核心被九头真龙牵引了起来，他们在没有意识体观测的时候，便会停下，等待下个先行者改变世界的走向。
阳休雨笑着朝尘清告别，拉开道金色的门，安然离开了。
尘清背后是道白色的门，她朝着那金色的曜日伸出手，像拧动门把手一样。
“逆转乾坤！”
她放声狂笑了起来，疯疯癫癫的，仿佛看到了清离那绝望的哀求，仰头倒下，坠入了温暖的怀抱。
第一句话是她阻止清离的责任，第二句是她的心愿。
至于其他，她也和龙灵子一样，冥冥中自有天意，凝视长河，只会让未来变得更变幻莫测。
她会在50岁安然死去吧…不过她此刻觉得人生圆满。
“就此为止了吗?我会亲手撕碎陈煜城，撕碎阳休雨，撕碎零司，撕碎龙灵子，银河的一切…一个不留。”遥远的虫主正凝视着她，亮出雪白的战刃。
尘清一瞬间爆发出愤怒的龙啸，她的灵能核心猛烈的暴动，不断有纯粹的暴怒之力涌入她的身体，而她慢慢站了起身，与虫主空洞目光对视着。
她不相信自己有与他对抗的能力，可是她真真切切的暴怒，四十四任喰煞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还有直属四十四任喰煞的十二王座也全军覆没，看守者帝国全员都在白羊座血战，包括星海议会的联合舰队。
那里成为了巨大的生物绞肉机，而银河内部此刻前所未有的和平，双方完美达成了统一阵线。
尘清不知道未来还有多少不确定性，但她不会停下了，除非死亡来临那天，她都会与所有星际主义者一样，为了文明而奋斗。
“老子要把你撕碎，彻底成为宇宙历史的垃圾。”她怒目圆睁，像头愤怒的猛虎。
她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但不存在天命，过往的痛苦就留在过往，未来的一切可以改变。
“愤怒会吞噬你的哀伤。”尘清轻声说。
虫主的动作闪过些许的停滞，他们隔着半个银河对视，直到虫主背后一道金色的门打开。
尘清也瞬间回归了现实宇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