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只能记得自己是否见过谁,但和他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却完全不记得。
毕竟,现在的繆所拥有的记忆只有未来的三十天。所以,繆忘记了二十年前自己从伊索尔的手中救下了费舍尔和布吕尼,也忘记了自己曾经有机会决定面前这个男人的生死。
她只是记得自己见过这个男人,如今却无法在未来的记忆中找到他的身影。
难道他早就已经死了,或者,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生活在这个时间当中……
伊索尔身上的特殊气息让繆感到了本能的恐惧,站在伊索尔的对面,繆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繆抓着赛博纳衣袖的手更加用力,她此刻能够依靠的人就只有这位在她眼中一直奉行着未来命运的恶魔猎人。
“繆是什么都不重要,哪怕一辈子都是现在这样的贫乳幼女,我也期待着她终有一日会进化成巨乳大长腿的成熟女性。”
不知不觉中,赛博纳又嘴贱了。似乎是为了向伊索尔示威一般,他更加用力地揉着繆的头发。
“唔,汝把妾身的头发弄乱了啦!笨蛋拉吉尔特。”
繆用小手扒开了赛博纳的手,开始扑扑地打理自己的头发。
“如果你是想玩养成美少女的游戏,我劝你还是最好换一个对象,你身边的这个生物二十年前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不知道现在的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等到她本来的意识回归之后,你现在爱抚她头发的行为搞不好就是你告别这个世界的原因。”
伊索尔对赛博纳的行为不以为然,只是露出玩味的笑容提醒他。
“我和繆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别告诉我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提醒我繆是什么。”
“当然不是,亲爱的猎人。”
伊索尔的身影如同迷雾般闪烁,眨眼间站在了赛博纳的面前。
“我想和你谈的,可是一笔大买卖。”
赛博纳缩紧了瞳孔,手中的锁链刃已经握紧,要是伊索尔有什么异动,赛博纳可以保证自己在0.1秒内就让刀刃插进伊索尔的身体之中。
“别紧张,猎人……这笔买卖你听了绝对会心动的。”
……
爱德华酒庄的地下酒窖中,赛兰正和那个紫色的恶魔把酒窖中的熏肉和火腿一箱一箱地搬到地面上。
赛兰在酒庄的院子中发现了能够装载大量货物的车厢,虽然现在已经没有马匹可以驾驭,但只要用了魔法,要把这些食物带回万灵殿,那就都不是什么问题。
在这里没有找到太宰叶藏这一点倒是让赛兰有些失落……不过耽误之急还是在自己身边的这位……赛兰望着名为乔·约瑟夫的遗族,眼神中流露出浓重的悲色。
乔·约瑟夫是爱德华酒庄的酒保,当灾难发生之前,他一直呆在酒窖旁边的马车上等着自己的老板回来。
结果,当乔终于等到老板的时候却发现他是赤身裸体的向自己跑来,下体上还明显的有着湿润的感觉。
在老板的吩咐下,乔连忙去地下酒窖中去取老板最珍贵的酒。
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刚背过身去就被什么人给打晕了。
醒来之后,乔就发现老板穿着自己的衣服死在了酒窖的地面上,而自己则是被一些粗壮的藤蔓绑缚着,固定在了墙上。
等到藤蔓散去的时候,乔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变成了这副覆盖着鳞片的恐怖样子,就连自己的皮肤都从原来的白色变成了紫色。离老板尸体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木色的酒飘,乔知道自己可能就是被那个东西给打晕了。
乔忽然变的很渴,他打开了一个木桶,喝了一半的酒之后发现口渴的症状并没有缓解,于是马上又打开了第二个木桶,接连打开了三个酒桶后,乔发现自己的口渴还是没有丝毫缓解。
理智就如同火焰一般燃烧殆尽,等乔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在**着自己老板的尸体中的血液。
泪水从他的眼中流出,但乔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控制自己停下去吸食尸体中的血液。
等到自己口渴的感觉彻底消退之后,老板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干瘪……
乔呆呆的盯着自己的双手,靠坐在墙上任由自己的眼泪滑落。
老板之所以会以那么狼狈的样子回来,乔其实是知道的。老板垂涎一个小酒馆的女侍者已经很久了,他今天出门的时候兴高采烈似乎是已经收买了那家小酒馆的老板。看他回来时候的那个样子就知道绝对是得手了……其实乔和那个女侍者曾有过几面之缘。乔在心里其实是对那位女侍者有一些好感的,但是碍于自己的立场,乔没办法阻止老板的行为。
也许她跟了老板,就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这样的话其实也很好,乔打从心眼里这么想。但是当他看到老板赤身裸体跑回来的时候,脑袋里一下子就乱了。
他试探地向老板询问那位女侍者的情况,结果却被老板恼羞成怒的骂了一顿。恐怕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才会在酒窖中被老板击晕丢下。
乔开始担心那位女侍者的情况,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已经被老板和其他几个男人在玷污的过程中杀害了。灾难突然发生,自己变成了嗜血的恶魔,心上人现在的安危自己也不清楚,发生在乔身上的这些变故让这个年轻人越来越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的老板是被什么人杀死的,直到他在酒窖中看到了一只宛如野狗的怪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那只野狗给乔的感觉十分熟悉,对方只是稍微看了乔两眼后就离开了酒窖。
老板的尸体上除了自己的嘴巴咬破的伤口外,脖子处还有被切断的迹象,看来应该是被那只怪物给杀死的。
没过多久,乔又开始感到了饥饿,他看着老板的尸体,脑海中出现了自己撕咬尸体的画面。无法接受这样自己的乔把自己关在了酒窖的另一个铁门后面。饥饿感越来越强,让乔几乎要丧失理智,乔把自己的手臂塞进了自己的口中。
就这样,他忍受着身体上的剧痛,不停地食用自己的血肉。
让乔感到惊讶的是,自己的身体总是会在受伤后不断自愈。于是,在密封的铁门之中,乔一边忍受着绝望一边重复着饥饿与食用自己血肉的循环之中。
直到今天,赛兰的到来才让乔这绝望的现状发生了变化。
尽管赛兰现在对乔充满了歉疚。
“对不起,乔。”
耀眼的金发女孩向着紫色的恶魔道歉。
“鲍比的事情……”
鲍比是那只已经死去的形如野狗的遗族的名字,它是酒庄的老板饲养的一只斑点狗。平时照顾鲍比的工作都是乔在做,所以鲍比和乔的感情也很好,两人就像是亲密的伙伴一般。只要乔出现在鲍比的视野里,鲍比都会马上摇晃着尾巴跑到乔的脚下蹭着酒保的裤脚。
“女人也是狗也是,为什么都会看上那个穷小子!”
一周之前的时候,乔无意中看到了自己的老板用烧红的铁棍殴打鲍比的场景。
乔躲在墙后,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拼命捂着自己的嘴巴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鲍比的嘴巴被老板用和手指一样粗的铁柱穿透而无法张开,乔只能听到它的喉咙中发出的痛苦的“呼呼”声。
就这样,鲍比被老板虐待致死。
乔趁着老板走后把鲍比埋在了酒庄的一处漂亮的花田中,为了纪念鲍比,乔还亲手制作了一个花圈。
在鲍比的坟墓前,乔跪了半天时间。他在自己的心里一次又一次的说着对不起……
都是自己的懦弱害死了鲍比,乔伤心的几乎要昏死过去。
后来发生在鲍比身上的事情,赛兰已经都知道了。
鲍比的尸体因为穆斯贝尔海姆的关系被复活了,但这样的鲍比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倒不如说是鲍比生前的仇恨与信念吸收了泰坦的力量。即使是变成如此扭曲的怪物,鲍比也从坟墓中爬出,杀死了自己的仇人——爱德华酒庄的老板。
除此以外,鲍比唯一的信念就是守护自己的亲人乔·约瑟夫。
来到此地的赛兰被鲍比当成了想要伤害乔的敌人,而在遭受了赛兰毁灭般的打击后还凭着最后的生命力先赛兰一步跑到了地下酒窖当中。这一切都是为了赶在赛兰之前守在乔所在的铁门前面。
“这不怪你,赛兰……鲍比早就已经死了,因为我的懦弱死了,鲍比恐怕也不想自己变成那个样子,所以能就此安眠也好。”
乔把两箱熏肉放在了车厢之中,对着赛兰露出了一个看起来颇有些狰狞的笑容。
“酒也要都搬上来吗?赛兰应该还没成年吧,喝酒没关系吗?”
“……我对酒是没什么兴趣,不过也有很多未成年人喜欢喝酒的,现在是非常时期,带回去也没关系的。”
乔点了点头。
“赛兰,你真是太耀眼了……美丽、冷酷而又温柔强大,而且,你头脑还很好,不像我……是个笨蛋。”
“其实我也是个胆小鬼来的,所以才会发生了一些没办法挽回的事情。”
“但你要比我自由的多,不是吗?至少赛兰你拥有强大的力量,你想去做什么都不会受到太多限制。”
赛兰想了想,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去反驳乔,于是她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