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算是修好了。”黎铭擦了一把汗,将扳手扔在地上,无奈地看着眼前的机器。
忙碌了一天,还算是修好了几台。好在大部分的机器都损坏的不是特别严重,只需要更换一下损坏的零件即可。
“今天真是多谢你了。”梅森感激地说道。
“啊,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黎铭连忙摆手,“对了,上一个工程师为什么走了啊?”
“哦,你说他吗?他被发现是荒野上那帮同盟安**来的间谍,是来窃取机密的。所以半个月前他被通缉之后立马就跑了,“梅森随意地说道,”马上就是下班庆典了,我会让其他工人一起感谢...”梅森的话还没说完,却被黎铭给制止了。
“别,千万别。”黎铭头痛地说道。
“啊?”梅森愣了愣。
“我今天还有事要做,就先走了。”黎铭说道。
“那好吧。明天记得来啊,”梅森说道,“我先去给客户送货去了。昨天有一个顾客忽然买了二十多箱的巧克力,要求我今天送到。”
告别梅森之后,黎铭悄悄地从后门里溜了出去。
一天的疲惫压在她的身上,令她有些喘不过气。
“好像赶紧回去睡觉啊...”她叹了一口气,来到了工厂不远处的一家机车行里。
“您好,您就是预约买车的黎茗小姐吧?”店主站在门口笑脸相迎。
“嗯,是我。”她出示了匙卡,随后走进了车行。
“您想要买一辆什么样的机车呢?”店主领着她来参观店里摆放的许多样品:“竞速的?还是休闲的?您喜欢什么类型的呢?我们这里的车性能都很好的。哪怕是一辆不起眼的小车都能被我们挖掘出巨大的潜能。”店主一边说着,一边将她引到了一辆红黑配色的摩托面前:“这辆车是店里上个月刚刚引入的新车。性能十分不错,价格也比较适中...”
“我自己看看吧。”黎铭说道,她的眼皮已经有些打架了。
“好的,您先挑选,遇到喜欢就告诉我。”店主笑着离开了。
黎铭打了一个哈气,随后审视起眼前的机车来。
红黑色调确实看上去很炫酷,车型也处处流露着不一般的感觉。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贵了。
其实炸弹客所给的钱已经足够她买一辆汽车了,甚至连一艘小型的飞梭都可以。
但考虑到身为一个“普通人”的她不可能一下子拥有这么多钱,所以她最终移开了目光。
她需要的只是一个能代步的工具而已。
但是显然,这些车都很贵。
“我还需要一点新的机油。”
“怎么?上次来买的的又用光了?”
“嗯。”身后传来了老板与另一个人谈话的声音。
“机油用的好快啊...对了,你都来了这么多次了,每次只是买一点零件,为什么不把你的车也带过来?”
“没有为什么,不想而已。”
淡淡地声音传了过来。
“对了,你听说最近威斯敏斯家族的巴塞尔要结婚的消息了吗?”店主似乎有些感慨:“真没想到,他竟然会看上那样一个一无是处的疯婆娘...”
另外的一个声音只是象征性地“嗯”了一声。
黎铭没有在意两人的谈话,她来回看了半天,最终看上了一辆车。
“老板,我要...”她只说了一半的话就这样卡壳了。
远处,男子瞥了她一眼之后便移开了视线,没有说话。
“给你。”店主擦拭着一个瓶子走到了他的面前。
那人将匙卡贴到了付款机上,付完钱后便离开了。临走前,他又望了黎铭一眼。
“你认识他?”店主问道。
“啊,谈不上认识,只是见过一面罢了。”黎铭说道。
显然。这名店主并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搬运工”究竟是谁。
“这个人啊...来我家店里已经好多次了。每次都是只买一些配件,但是从来不把他的车带过来...他好像一直是一个人生活的,似乎没有家人。”店主叹了一口气,忽然问道:“对了,你看中哪辆车了?”
黎铭的手指越过一众五花八门的摩托,最终停在了角落里。
...
将这辆黄绿色的电动车推出店铺之后,她看了看漆黑的天空。
“啊,已经这么晚了...”
她在仪表盘上一按,车灯立刻就亮了起来。圆形的立体仪表盘以弹窗的行驶浮了起来。
价格不算贵。但是性能嘛...作为代步工具它只能说是勉强合格。
她小心翼翼地在路上行驶着。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的第一辆电动车。
所以一定要认真,不能让车受到损害。
一定要慢,不能太快。
只要慢慢开就不会撞到东西...
“扑通。”车开到了一个水坑里,一下子向着左侧倒了下去,溅起了的泥水,将她连车带人全都给打湿了。
...
“杜宵哥哥,我哥哥怎么还没回来啊?”黎月有一些困惑地坐在饭桌旁。
肉汤的香气扑鼻而来。她闻了闻,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很快她就会回来了。你姐...嗯,你哥哥最近换了一份工作,所以可能会工作的比较晚。”破骁添了三碗饭。他看着黎月不停地嗅着鼻子,将三碗米饭一一的摆在了桌子上。
“诶?哥哥为什么没跟我说过啊?是什么工作?”黎月好奇地问道。
“机械工程师。”破骁顿了顿,随后说道。
“啊哈...”黎月轻轻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破晓问道。
“没什么...只是原来父亲一直说哥哥是个榆木脑袋,没有机械天赋...现在想到哥哥靠着这个来工作,就觉得有些好笑...”黎月缓了一口气,然后又笑了起来。
笑声很轻,也很淡。不是阴暗的冷笑,不是疯癫的大笑,更不是高兴地狂笑或冷酷的嘲笑。
只是一点点笑意,悄无声息地攀上那张恬淡的面颊。
直到嘴角上扬的时候,才有一丝轻轻的笑声越过贝齿,令一点点的清脆在屋中盘绕。
当她笑起来的时候,纯瑕的仿佛天国的优美。那伤病带来的痛苦、那生活伴随的悲伤,全都不见了。
她只是开心的笑着,发自内心的开心。
如同风铃草般姝姝。
父亲并没有言中。
这或许是百草从中的一朵浅菊,透露着意料之外的芬芳。
“我觉得,其实哥哥并不笨...只是父亲的要求太高了...我知道父亲这么严厉也是因为他很希望我们可以出人头地...哥哥其实也一直很努力...我还记得他有一次在制作一个比赛用的摆锤器的时候不慎砸到了脑袋。当时他的头都出血了...我看着都吓坏了,但是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坚持把机器给完成了。最后比赛他依旧是一等奖。但是颁完奖后他就昏了过去...”
“他那股执着的劲,真是可怕...”
她轻轻地低下头,忽然又咳嗽了起来。
“我只是有一种预感。假以时日,父亲...的在天之灵一定也会为哥哥的成就感到高兴的...”
破骁沉默了。
他将菜呈到桌子上,然后起身进了卫生间。
“喂?你什么时候回来?”他拨通了黎铭移动终端地号码。
“哦,已经到门口了...”一个憔悴的声音从传声道中响了起来。
于是,破骁挂断电话,从卫生间里走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一点不安。
出乎意料的是,黎铭并没有开口讥讽他,而且那声音之中的疲惫总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打开了门。
门前,黎铭挂着一身泥泞与斑驳,憔悴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