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殷白的安排，宁江雪和苏紫萱会在结界启动之前撤回去。
毕竟是这样特殊的两人，殷白也不怕她们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在不知道双方真实身份的前提下，没有任何有色眼镜地交心一次。
以那她们的性格，经历一场艰难战斗后想必关系会变得挺不错的。
虽然肯定不会像是好姐妹那样的程度，不过至少会有“对方是可信的”这一印象留下来。
这一印象，在未来会大幅影响她们的选择。
这便是殷白让她们一起行动的原因。
更何况殷白一开始就打算让愈仙照拂一下，所以也不用担心两人会出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她们理应当回到了城中，正在友好的坐下喝茶。
因为龙脉中的灵力喷涌的缘故，现在听风城周围的大片区域灵力十分充裕，也导致了想要从中找到某种特定的灵力变得十分困难。
那群通过观察万里之外灵力动向，从而知晓天下大势的听潮人，现在恐怕对这里的情况又惊又怕吧。
就连殷白都没法将神识伸出太远。
所以当他来到打开的秘境之门附近，看到衣服划开大大小小十几二十多道口子的两个姑娘时，他直接就问出声：
“你俩为什么在这里？！”
“你啊……”
宁江雪生气地握起拳，对着青年的肚子就是一下。
现在宁江雪不想扯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只想好好审问一下为什么这家伙会去让枫叶干打开秘境这种事。
不过宁江雪生气倒不是因为殷白要打开秘境，而是殷白没有和她说过这事。
女帝很讨厌有人对自己有所隐瞒。
“能否给小女子解释一下？”苏紫萱也加入了。
她指着不远处打开秘境大门，眼里是藏不住的杀意。
苏紫萱则是觉得殷白现在像个恶人。
虽然这个青年平常也是这种叫人看不透的样子。
“嗯。”殷白点了点头。
反正他也不准备拉扯什么，很干脆地就将自己打算进入秘境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认真的？为什么？”宁江雪问到。
“因为就算我不这么做，这番光景也会成真。”
秘境终将会藉由慕容述的血再度开启，届时世间万物将面临动荡。
虽然慕容述本人并不知道，但这正是她的天命。
“你完全可以不让秘境打开。”
“不可能的，天命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违背的。”
就是因为无论怎么做都难以背离，天命才会是天命。
如果天命仅仅是可改变的预言，那人间太多悲剧就都不会发生。
那殷白也就不会想办法将这天命，变为人迹了。
“况且就算我真没让秘境打开，也还会有第二第三个咫乌教，而我不可能一直呆在师姐身边。”
若是殷白不在，这次光是面对元气大伤二十年都没能重新崛起的魔教，这座城市都抵挡不住。
那么未来呢？
“让邪修知道秘境已经消失，才能让师姐不被江湖纷争牵连。”
殷白轻轻握住宁江雪的手，将她抵在自己身上的拳头拿开。
但宁江雪反手用力，将青年拉向自己。
两人鼻尖与额头相碰。
“那我命令你，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不能瞒着我。”
人是双标的。
如果是朝堂上的百官，只要有一个人敢隐瞒她什么重要的事情，那和其有关的所有人都会丢掉乌纱帽，严重的甚至会用来以儆效尤。
但对面前的青年，她却只是有些感伤。
若是他愿意对自己多敞开心扉的话，或许自己也能帮上什么忙。
“好。”殷白闭上眼答应道。
他本来以为宁江雪会十分生气，结果预想中的教训并没有出现。
就连直来直去的苏紫萱，此时也只是默默站在一旁，没有任何表示。
“那就好。”宁江雪叹口气放开了他。
殷白从不骗人，她不用担心这一点。
“师姐呢？”
“慕容述晕过去了，现在还没醒。”
宁江雪指了指距离这里有段距离的地方，那里有银甲营用带在军马上的东西搭起来的简单营地。
慕容述现在正安置在那里。
精锐不愧是精锐，短短的时间里就将听风城那边的情况把握地七七八八，甚至看出漫山遍野的灵火应当是对听风城有利的。
“行，那我进去了。”
殷白望向秘境之门那边，看到吕枫叶正在对着这边招手。
少女虽然也很想跑过来，但作为开门人的她在奇特力量的影响下无法远离门的周围。
殷白也挥挥手回应。
“吕枫叶是我的人，你别抢走。”
宁江雪看着吕枫叶的表情，用手肘顶了顶殷白的腰。
她肯定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不担心一下要进秘境的我吗？”
“你有多强我还是了解的。”
既然殷白很坦然地准备进去，她也没必要担心殷白的实力够不够。
不管是事实还是宁江雪的心中所想，青年都是天下第一。
“你要进去吗？小女子不是很建议这么做。”苏紫萱插话道。
她观察了一番，发现那股力量让吕枫叶无法离开的同时，也阻止了秘境影响外面的世界。
扪心自问，若是开门的人是苏紫萱，就算是准备万全、没有任何不利因素，她也无法摆脱。
从这封印上，能够窥见这个无尽黑暗的一丝恐怖。
不过殷白没有回答，径直来到吕枫叶的身边。
“还是那么高啊。”
明明殷白长得也比平均要高上不少，可在这扇门面前依旧像只蚂蚁。
“殷兄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虽然见到青年令人高兴，但吕枫叶一刻都没有放松警惕。
手中的剑灵力缠绕，准备随时泼洒墨色丹青。
“进去呗，还有其他选择吗？”
“小生会拖后腿吗？”
青年没有说话。
“还请殷兄小心。”
少女轻轻一推，目送青年走进黑暗。
“那我稍微去逆个天命。”
如果天命已定，又有什么办法去改变呢？
去破了这个天？太过幼稚，而且不切实际。
毕竟没有人知道天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所以殷白选择的是绕过它。
一句话说，在褪去“天命”这一绝对后，人能否改变“人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