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山，想不想把这一切变成现实？”
林千山将目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夜，夜也并不在意。
“告诉我你的回答吧，林千山。”
“那总会付出点代价吧。”
“我会拿走本该不属于你的东西。”夜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凭空端出一杯咖啡。
“你指的是什么？”林千山眉头紧皱。
“你只要在这等着，自然这场闹剧就结束了，公主，啊，不，玫栀就会离开你，听懂了吗？”
“我真讨厌你傲慢的语气。所以，我拒绝。我林千山最喜欢，对自以为是的人说NO。”
林千山感觉这一刻自己帅爆了，在没人认识的地方，大声对反派讲着中二的台词，这简直是每一个热血少年的梦想好吗。
“呵呵，不过，她已经上飞机了，你也来不及改变什么了。”
夜脸上原本微微的愤怒转瞬即逝，起身，披上大衣，消失在了人群中。
林千山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狂跳，焦急的摸索着身上的什么东西。
“不在这，也不在这，到底在哪？”林千山此刻好恨这衣服为什么有这么多口袋，更多的是害怕找不到了。
“找到了。”在来回找了三遍全身上下以后林千山抽出了一张书签，书签上写着：将书签夹入任务书的某一页，即可回溯时光。
随着书签落入书中，任务书翻的哗哗作响，书签往后的任务记录尽数淡化，最终消散。
林千山一个晃神又回到了那辆出租车上。
柚子仍在扒拉着窗子，看着外面，前方的蓝色牌子大大的标注着：“流亭机场5KM”
柚子突然又转头看向了林千山，每一次眨巴眼睛，林千山都会觉得莫名的心痛，说不清，倒不如说是对柚子的愧疚和自责。
不管柚子是否真实存在，林千山都觉得拿有思想的个体做赌注什么的简直糟透了。
“山，抱。”
声音很小，声音很嘶哑，几乎微不可查，但是这句话是柚子贴到林千山耳边说的。
林千山宛如遭受雷击，虽然一开始只听懂了后一个字，但是一想山不是自己的名字最后一个字吗。
“柚子你......”
柚子眨巴眨巴眼睛，修长的睫毛忽闪像是蝴蝶在扑棱翅膀，张开了胳膊。
林千山也没再多说什么，一把将柚子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此刻林千山对柚子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了，只有对那个儿时玩伴的愧疚，林千山最后是要回到城市上学的，柚子那个时候年龄也大了，禁不起舟车劳顿，就将柚子托付给了同村的人，等到林千山再回乡下已经是三年后，柚子自然不可能是再见了，到了现在，柚子的具体模样在林千山的记忆里都模糊了。
柚子的肌肤烫烫的，不知何时柚子的脸颊上升起了片片火烧云，柚子将头搭在林千山的肩膀上，小小的一只。
“好想一直这样下去啊。”这是两人此刻同时的希冀。
但是有些路，同有的人一起走，就短的让人舍不得迈步，5KM的路途，就像是弹指一瞬，直到师傅不好意思的提醒，柚子才恋恋不舍的从林千山身上下来。
在柚子等在贵宾候机室等待的时候，林千山感觉柚子不在视野范围内的时刻，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害怕自己的计划会被发现或者不奏效，但是成功与否就看自己这孤注一掷。
林千山叼着那张黑卡，另一边在银行柜台上转账栏底下写满了零，根本不在意接待员诧异的眼神。
将笔随手一抛，又是一路小跑奔向机票办理，将原本那张按照计划书上的机票撕的粉碎，再办理了一张飞往林千山老家的机票，乘坐人的一栏填着柚子的正式名字：林幼。
林千山走向了休息室，柚子仍然在那里默默的发呆，看见林千山，原本没有表情的面容染上了色彩。
林千山伸手摸了摸柚子的脑袋。
“柚子，你这张卡拿好，密码是你的六个零，记得落地以后给我打个电话，然后去找一个叫王婆婆的人，你跟她说你是林千山的朋友，到了那边以后......”这样的唠叨直到广播响起了登机提示。
“抱歉，我真的很不擅长告别。”明明还有很多话想说，结果最后只剩下这样一句话留给了自己，林千山望着柚子登机的背影，林千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瘫倒在地上，摆成一个大字，望着窗子外面来来往往的飞机，柚子到了那边以后会过得很好吧。
忽然世界像是油画上面的油彩脱落一样碎裂，林千山躺在一片黑暗中，林千山干脆闭上了眼睛。
“呼，终于结束了。”林千山虽然知道这样也许算是一场梦，但是离别的悲伤还是深深的扎疼了林千山的心。
一根拐杖碰了碰林千山，林千山睁眼看见了夜。
夜仍然是那副老绅士的打扮，但是却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林千山旁边。
“做的不错。”
“谢谢。”
两人面前漂浮着那本任务书，像是放电影一样回顾着经历，一项项累计加分：
睡前的热牛奶+1分，喂饭+3，抱抱+3.....
那个苍白残酷的数字在一点一点增长，林千山不想去看，直到林千山觉得结束了，睁眼看到是大大的91。
“我承认你了，只是一小部分，下次加油。”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林千山仍然躺在地上，却用最大的声音喊住了即将消失的夜。
夜迟疑了一下，没有消失。
“这一切都是真是发生的吗?”
“我师傅告诉过我的话，我现在告诉你。真亦假来假亦真，假亦真来真亦假。”
下一刻林千山正躺在摩天轮底下，脑袋底下是白丝膝枕，眼前是哭的梨花带雨的林婉若。
“婉若，我没事的，只是太累了。”
说完林千山就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林千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梦，梦里林千山回到了老家，柚子抱着柚子在你那颗巨大的槐树下等着自己。
林千山睁开了眼睛，这里是——自己的家。一旁是一脸冷漠的玫栀。
“干的不错，奖励你的。”
林千山的视野被大片雪白填满，玫栀将一侧的吊带褪下。
饥饿的林千山却没什么心思。
“我先回房间了，我还要睡一会。”林千山拖着疲惫的身子向着房间走去，现在林千山什么都不想思考。
“好吧，晚安。”
玫栀望着林千山的背影，突然有些羡慕那个叫柚子的女孩，我和你的距离还是这么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