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龙虚影的面前,奇兰本能的感到了一丝恐惧,不过很快的那丝恐惧便被他现在的疯狂给覆盖了。
此时,已经动用了黑暗禁术的他,早已没有了理智可言,在那禁术的苛刻要求下,他的理智早已化作了祭品,化作了强大的力量。
“呲——呲——呲——”
那有着腐蚀性的唾液从他长大的嘴中滴下,每一滴都会在厚厚的地板上化出一个深坑。
迈着大大的脚步,他向前走着,在他的面前,少年与少女的味道给予了他完美的刺激,让他情不自禁地向前移动着。
不过就在它刚刚迈出脚步,想要向前移动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震动发生了。
不只是他脚下的石板,还有他身旁的墙壁,连带着头顶的天花板与这整个过道,在这不明的力量下,它们全部震动了起来,宛若末日降临。
而在狂暴的震荡中,缥缈的云雾弥漫了这整条过道。氤氲之间有丝丝雷光在其中不断地跳跃着,清风缓缓拂过这片土地,在云雾中卷起道道涟漪。
而在那涟漪的尽头,奇兰看到了造成这恐怖一切的主角——林雨轩。
怀抱着少女的身体,他盘膝坐在破碎的地板上。
那隆隆的巨响不断地在过道里回响着,只不过让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这隆隆的巨响竟然只是因为林雨轩那肺腑间呼吸所产生。
那一刻似乎有莫大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凝聚,好像只要轻轻一挥手便能毁去一切。
脑海里的那些原本艰涩难懂的公式在一瞬间便被完善了,海量的灵术汇聚在他手中,在同一时间勾勒成了符文,莫名其妙间,林雨轩回想起了当初离开耶路撒冷皇家学院图书馆时,馆长布洛克斯借给自己的《达摩克里斯之章》。
一个又一个的符文从他的指尖飞走,化作蝴蝶般的精灵流入了一个复杂的演算公式中,它们不停地反应重组着,只是一秒钟内便做完常人眼里一生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在过道上方的大街上,午夜时分的圆月正高悬于众人头顶,整个城市都仿佛睡着了,安静地没有一丝声音。
知道一片玻璃破碎的声音才打破了这片沉默,不知何时,在众人头顶的皎洁圆月前,出现了一丝黑影,一开始只是一片斑驳的无规则阴影,不过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一道长长的剑影出现在了其中。
那雪白鎏银的剑身上折射着明月的的光芒,雪亮雪亮的,仿佛在渴求着鲜血的味道。复杂而又明丽的花纹从它的剑柄从蔓延而下,一直到剑尖处才算停止。
它是死神的叹息,带有着疯狂的优雅,只不尽的锋锐从其上喷涌而出,在周围的空间上切割出了道道裂痕。
达摩克利斯之剑!在传说中高悬于人类的头顶的审判,神曾在《启示录》中灭世武器,虽然现在的林雨轩拼尽全力也能召唤出它的一丝投影,但毫无疑问的,对于现在的奇兰来说,它依然是可怕到了极点的术法。
“啊——!!!”
在大叫声中,奇兰所化的妖魔后退了一步,虽然在奇兰原先遗留记忆的驱使下,它十分想上前撕碎这个两个不知好歹的少年少女,但是在它迈步的那一刻,它的本能却硬生生地抑制了它的动作。
不要上前!
不能上前!
也不敢上前!
因为那一刻的它清楚地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会死的!
绝对、一定、肯定的……是会死的。
达摩克里斯之剑,虽然在许多游吟诗人的嘴中,它在通常情况下,只是作为一件有着顶级破坏力的武器存在着,但在事实上,它的本质却是规则的化身,是莫兰德大陆上代表着一切的终灭的归墟毁灭规则的具现化存在。
在上古的时代里,无尽的生灵因为恐惧而向归墟跪拜,在大量的信仰之光下,归墟中的一部分力量按照那些生灵的想法化作了一柄高悬在大陆头顶的长剑,并在从此带着死亡与毁灭的气息,日夜不落,与世长存。
这便是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本质,那有着能将一切事物“尘归尘,土归土”力量的来源。
而达摩克利斯之章,则是第二代白银之王灵素海洋中观察了许久规则后的产物,通过大量的灵素所构成的符文,他用尽自己毕生的心血,创造出了一条公式,在那复杂而又美观的运算下,他成功地模拟出了一丝达摩克利斯之剑上的规则虚影,从万物终点的归墟手中偷到了一丝终灭的权能,化作这一册达摩克里斯之章!
不过虽然那只是达摩克利斯之剑的一丝规则虚影,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已经算得上绝顶的威势了。在巨大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下,长长的影子化作一道贯穿整座城市的剑痕划破了土地!
顿时,那巨大的恐怖化作了一条长长的河流奔向奇兰所化的妖魔心中,在巨大的威势下,这反而激起了他心中的凶性。
在风雷激荡的声音里,一直向前奔跑着的它听到了,林雨轩张口,轻声呢喃着什么。紧接着,奇迹在突如其来间降临了!
灵素的光芒汇聚而来,化作滚滚波涛充斥在了这片土地上,宛若遭到了重击,他周围的墙壁上,出现了深深的裂痕。
没有任何的术法的痕迹,空气中也不见有过公式组建后留下的遗蕴。
这是让所有人都难以想象的场景,只是简简单单的灵素涌动,便能造成这样可怕的场景的,海量的灵素在林雨轩的呼吸之间,进入了他的体内。
回想着当初自己在达摩克里斯之章上看到的文字,他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掌,虚按在虚空之中。
在少年指尖,灵素的光芒宛如火焰一般燃烧着,化作了一道银色的光晕。
紧接着,它闪耀了起来,化作了一道细长的光带。
一端连在他自己的手中,而另一端则不断的延伸而上,穿过了两人头顶的天花板,穿过了厚厚的泥土层,穿过了坚硬的石砖街道,然后来到了天上!
在街区的上空中,它不断地向上攀爬着,直到最后连接到了那柄高挂在众人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上,接着点亮了那些剑身的花纹。
于是瞬间世界便变得不一样了,所有的一切都猛然顿住了,就连空气中的灰尘也不例外,它们停滞在了地上、空中和月光里,就像是被冻结了一般。
自然那奇兰所化的妖魔也不例外,高抬着左腿,在奔跑中的它以一个奇怪的姿势顿住了,不是因为害怕的动不了,也不是因为有什么术法封印了它的行动,这只是因为,就在刚才的那一刻。
名为达摩克里斯之章的术法短暂地冻结了时空。
这是完全源自规则层面的攻击,除非你也是到了七级以上沟通规则存在的强者,否则没有任何人能从脱离。
毕竟不管怎么说,达摩克里斯之章终究是为了模仿归墟终灭规则所诞生出来的术法,那么既然末日来到了,又怎么能允许有人逃跑?
在恍然之间,有朦胧的歌谣在这片天空中回响。
“可怕而虚无的
命运之轮,
你无情地转动,
你恶毒凶残,
捣毁所有的幸福
和美好的企盼,
阴影笼罩
迷离莫辨
你也把我击倒;
灾难降临
我赤裸的背脊
被你无情地碾压。”
那种声音恐怖地如同死神的低语,细微又悠远。它们从无中来,归于虚无中,留下袅袅的回音。
“命运葬歌?!”
理智终于在那最后的一刻回到了奇兰的身上,他用尽全力地转动着眼珠子,望向了自己的头顶,透过厚厚的泥土层,他似乎见到了城市街区上的景象。
在静止不动的街道上,有银白色的长剑嗡嗡颤动着。
“怎么可能你竟然能召唤出它的存在?!”
就在奇兰话音刚落那一瞬间,林雨轩高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同样的,那把在众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随之一动。
就仿佛那便是自己身体延伸出的一部分一样,在林雨轩的意识里,他只觉得在这一刻自己似乎掌握了那绝对的权与力。只要一个念头,便能指引那柄恐怖的巨剑从天而降,毁灭一切。
然后,他便这样想了。
接接着,那把达摩克里斯之剑便动了。
在轰然巨响中,它像一道流星,坠落而下了。
那凝固的空气被撕裂了,那青石所做的街道被砸碎了,那厚厚的泥土层被捅穿了,如同镜面般的裂痕出现在了这柄达摩克利斯之剑剑尖的前方,一时之间就连空间也似乎被它个轻易地撕碎了,似乎在莫兰德大陆的土地上,就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挡得了它的来袭。
在轻而易举地突破数道阻拦后,它就像是那终末的审判,来到了奇兰所化妖魔的身前。
遵循少年的御令,带着漫天的流光与灵素,命运丧钟的声音再次回响在了这片土地之上。
那一刻就宛如是神话的场景再现,人类的原罪,世界的丑陋,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到来,颤颤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