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姆(come)·斯黛尔斯(stairs),18周岁,或者说很快就19岁了。虽然已经是个大姑娘,但身体和小孩差不多,大概是被抓走那一年太影响发育了,小小的脸,小小的脚,小小的胸都十分可爱。
“要说那时啊,我其实是不想回忆的,但也许就像你说的说出来就好了吧。那个时候小康也在的。”卡姆要讲“故事”了。
“对,我在,可是我没能护住小姐。”小康失落地说。
“那不是你的错。”
“之后呢?”丝派思还是很好奇的。
“之后啊,我被一群人装进了麻袋里。其实那个时候我更担心小康一点,她头上可是渗着血的,我道没受伤。”
“他们下手是挺狠的,我都以为我死了,然后我就在医院醒过来了。”
“运气真好。”
“那群人把我拖到一个我也不知道是哪的地方,反正很远。然后我就被扔到了地窖里。我从麻袋里面爬出来,那里面可是非常黑的。一开始我还有力气叫唤,很快我就饿了,他们也没我什么吃的。”
“你不能爬出去吗?”
“拜托,要是能爬出去他们就不把我关地窖里了。那里可是很凉的,我又冷又饿,还没有阳光,我也只能缩在角落里尽量能暖和一点。”
“那真可怜。”
“其实还好,时间长了我就麻木了,那种不知道饿也不知道冷的感觉比一开始好一点,庆幸的是他们没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
“那他们抓你是为了什么?”
“把我当祭品,也就是生灵活祭。”
“哇噢。”
“坏哦才对吧。他们特意把我关起来好像不为什么,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日子,然后将我带出去。长时间不见阳光我根本挣不开眼睛。他们强摁着我,将它挖了出去。”
“那一定很痛。”丝派思都有点幻痛了。
“没什么的,总比让他们杀了我强。我被绑在十字架上,听他们念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然后你被你哥哥救了。”
“不完全是,我还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但我根本看不见,所以我至今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是坏人吧。”
“不是,我哥哥和他说了些什么,听起来不像坏人。”
“不想打断你们,但洗澡水放好了呦,一会可就凉了。”小康突然打岔说。
“好啦,这就来。”卡姆说着去拉了窗帘,准备脱衣服。
“有你我省事不少呢。”小康对丝派思说。
“拿搓澡巾好使,比干洗强。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我可以还你一个小美人。”
“哦,你每次都这么说。小心着凉就好,她体质本来就不太好。”
“我会的,你看她近来不都挺好。”丝派思还是挺自信的。
用小手捂住关键部位,慢慢进入浴盆,接着就是完全进去。
“那我接着说了。”卡姆说,“后来我被救了出来,高兴没死那里。我被哥哥抱了回来,但我不敢离开他,只好让他再照顾我一段时间。那时我基本就待在床上,吃饭是他喂的,睡觉是他陪的,也就是在那一段时间培养的关系吧。”
“那小康呢,她干了点什么呢?”
“她头就养了挺久,回来也没让她干太多,不过她还是很重要的,比如引导我厕所在哪里。”
“那确实。”
“后来的事你应该知道得差不多了,肯普德来到了这里,用我哥的眼睛给了我新眼睛,我又看得见了。”
“你别说,金黄的眼睛还挺好看。”
“如果都是黑的,像以前一样不更好。不说我受的苦,如果没这事,我和哥哥应该交往不到一起去,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当然是,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结婚?”
说起结婚,卡姆瞬间小脸通红,她还没有想好时间,更没准备说。
“明年吧,这也快秋天了。”
“到时候可别忘了邀请我。”
“这是什么话,你不打算待下去了吗?”
“算是吧,我还想去更多的地方看看。不过那都是后话了,目前看来我长时间走不了。”
“那也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有权利重新过好这一生。”
“谢谢,但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结婚的。我这是不是在给自己立flag?”
“结就结了,过得也不过像之前一样。”
“你就敢确定你们不会吵架?”
“那有什么好吵的,再说了,他可是很向着我的。”
“那就好。”
二人交谈甚欢。卡姆出浴后,丝派思简单收拾一下也就回屋了。她刚打开门就问到了一股酒味,紧接着就看见肯普德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个空瓶子,看样是没喝俩口全洒地上了。丝派思没叫醒她关上门就离开了。
卡姆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总想着:丝派思要是走了还有谁能陪自己呢?想着想着就听见有人开门。
“卡姆?”
“你来干什么?”
“有人占着我屋子,我只好来找你了。”
“来吧。”
有了卡姆同意,丝派思摸着黑来到了她的床上。
“还没睡呢。”
“没呢。”
“想哥哥呢?”丝派思开玩笑说。
“哪有,想你呢。”
“别开玩笑了,你一定想哥哥呢,明天是你生日,他肯定得来呀。”
“他不能来的。”
“为什么,难道你没邀请他吗?”
“邀请他干嘛,他家里挺忙的。”
“说的也是。”
二人一觉睡到了天亮。小康一早打开门看见如此光景也是挺惊讶的。
“你俩不至于这样吧。”
“我只是懒得穿睡衣嘛。”卡姆解释说。
“那你呢?”小康对丝派思说。
“忘拿了。”
“先去把衣服穿上吧,别着凉了。”
小康能帮卡姆穿,丝派思只能自己来了。
“我说你俩,虽然都是小孩子吧,但还是要注意点自己形象的。”小康像个家长一样教训着她俩。
“谁是小孩子了,我今天就19了。”
“19也要节制点的,你以后可是要继承管家的。至于你嘛……”
“你总不能叫我穿着脏衣服上去吧。”丝派思说。
“那就无所谓了。”
丝派思听她这么说也就回去了。刚到屋打开门一看,肯普德还睡着呢。丝派思这下忍不了了,走上去就摇醒了她。
“你给我出去。”
“怎么了吗?”
“你还问嘞,昨天占我床我都没赶你。”
“行行行,我出去。”肯普德顶着迷迷糊糊的脑袋,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丝派思都没心思吃早饭,只想着赶紧把房间收拾了再说。
今天是卡姆的十九岁生日,但她本人并没有那么开心。她当然是想阿婆来的,只是考虑到阿婆还有农活要忙,只好放弃了。
上午读书读得腻歪,于是卡姆找丝派思打起了羽毛球。打了一会看见有个人从大门走了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阿婆。卡姆直接放下羽毛球拍,跑上去抱住了他。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哦……”卡姆失落地松开了他,“那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肯普德的。”
“你去吧,她应该在房内。”
卡姆看着阿婆向房子走去,心里很不开心,他竟然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但也许呢,他只是骗骗自己实则是去布置惊喜?卡姆也只能安慰一下自己了。
两个人接着打羽毛球,本以为没事了,可没过多久就传来了玻璃破裂的声音。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金第一个赶了过去,只看见肯普德浑身是伤地躺在碎玻璃中,阿婆则在不远处用刀拄着地。
“没什么事。”阿婆赢撑起了就要走,却被金一把拽住。阿婆拿刀对着金才迫使她松手。
“神经病啊。”
卡姆很快也赶了过来,阿婆也只是绕过她就逃走了。
“他到底怎么了?”卡姆更失落了,她从没见过阿婆这个样子。
事后卡姆来问肯普德怎么了,她只说阿婆求她治病,她不同意,阿婆就先动手了。卡姆不相信哥哥会是这样的人,哭着跑回了房间。
“我还得谢谢他,要不是他把我胃打穿了,我估计现在还想吐呢。”肯普德现在是来神了。
“所以你昨天晚上喝什么?”丝派思这一旁问她。
“白酒啊。”
“不是喝的什么,是为什么喝?”
“没意思嘛,寻思喝点睡觉算了,结果喝多了。”
“那下次请别全洒我床上。”
“你也知道我酒量不行的。”
“算了,你接着睡吧。”丝派思给她盖上被子去安慰卡姆了。
显然安慰没用,卡姆自己躲在屋里哭了一下午。
“小姐吃蛋糕吗?”小康端着一盘蛋糕进来问。
“不吃。”
“那我给你放桌子上了,你想吃就吃哦。”
“嗯,谢谢。”
小康眼看小姐没精神,就没继续打扰她了。
“她不吃蛋糕吗?”丝派思问。
“不吃。”小康说。
“放她自己难过吧,我之前也这样的,想开了就好了。”
“就怕她想不开啊。”
“想不开你就在楼下接着她点咯。”丝派思开玩笑说。
卡姆一直想不明白,飞快从窗跳下楼去,去找阿婆亲自问个明白。
“你说老二啊,他还没回来呢。”
一听这话卡姆更难过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肯定是出意外了,心里接受不了失去阿婆的现实,她只好哭着飞奔出去,好缓解一下心情。
转头阿婆就挎着一个篮子回来了,说:“她刚才过来干什么?”
“问你去哪了。”
“我还能去哪,不就采个蘑菇嘛。这次你可得弄熟点,昨天难受一晚上。”
“说得好像我没难受一样。”
本来还想安慰一下卡姆的小康打开门发现小姐不在,立刻报告了金。金瞬间着急起来,派一群人出去找她。丝派思倒不以为意,简单在书上一写就把卡姆召唤回来了。
“好了,不哭,告诉我又怎么了?”丝派思抱着她安慰她说。
“我……去找……哥哥……然后……他不在了。”
“不在你就等他一会呗。”
“不在世了!”卡姆这下哭得更厉害了。
“你说你问她干嘛。”肯普德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怪我了。”丝派思也只好拍拍她,就当安抚一下了。
之后几天卡姆一直很低落,基本没吃什么东西,金很担心她,小康很担心她,丝派思在怪肯普德小气。
“哪是我小气了,我不想治就不治,他还跟我动手了。”
“你治治他能怎么的?”
“我又没啥好处凭什么给他治?”
“那不还是你小气。”
“有能耐你治啊。”
“现在人没了治什么,你也不听听你说的什么。”
两个人越聊越不愉快。阿婆倒也没觉得怎么样,不就是绝症复发了嘛,肯普德不治肯定有人治。那谁是会治疗魔法又不是魔法师协会的呢?艾迪南博咯。
“我跟你解释很多遍了,我当初只是把他和你结合在一起,他每次出现肉体都会刷新一次……”肯普德还在跟卡姆详细地解释着。
“你说刷新他听得懂吗?”丝派思插嘴说。
“重塑行了吧。”
“那你为什么不治啊?”卡姆质问她。
“我看他也才刚复发,想着和他谈点条件,他不同意,那我就不治等他严重点他也只能同意,谁知道她上来就干我,啪,一道闪电就给我胃打穿了……”
“别人都是胃穿孔,你是胃穿洞。”
“丝派思你闭嘴。”
“他不是那种会先动手的人,一定是你逼他的。”
“我逼什么了?我都没还手,还差点死你家。”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人都没了。”
“不可能啊,他才刚复发,怎么一下午就死了?”肯普德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会失误。
“我不知道。你们先出去一下好不好?我想静一静。”
肯普德也只好带着丝派思出去了。
“她都静好几天了,她不会好不过来了吧?”丝派思担心地说。
“谁知道了,要是你哥哥死了,估计也是这样吧。”
“哈,明明是我死了。”
“所以你有哥哥?”
“没有,但我死了。”
“你这不得谢谢我给了你新生。”
“哦,谢谢,行了吧。嘿,你把她哥哥复活了不就好了,就像我这样。”
“我再重新说一次,我是把你从走马灯里拉出来的,不算复活,他都死了好几天了,肯定没戏。”
“那书呢?不是写什么都好使嘛。”
“当然可以啊,但你也不想违背自然法则吧,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写了,这个世界会崩塌的。”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当然有,找到峨轮,他会起死回生的魔法,因为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没有影响。”
“那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啊?”
“书是。”
“好吧。那你说的那个峨轮,现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
“问你也白问。”
“也许他根本就没来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
“拿你当祭品召唤他。”
“你确定能召唤得到?”
“不确定,也许是别人。”
“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再死一次。”
“说实话用你也不行,召唤要的是人的灵魂,而你没有灵魂。”
“没有?”
“当然没有,灵魂在心里,意志在脑子里。你的灵魂已经升天,走马灯里的是意识的幻影。”
“说人话。”
“就你没灵魂,你现在的肉体也只是脑子里的记忆,我把记忆挖出来了而已。”
“那本来的肉体呢?”
“火化了呗。”
“啊……那她哥哥究竟得的是什么病,严重到他和你兵戎相见?”
“他差点因为那病死了,要不然呢,他知道有多痛苦,不然为什么逼我。至于是什么病,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挺折磨人的,发病是反反复复的,越来越严重,最终是把人折磨死的。”
“他咋能得这么严重的病呢,前几年流浪流的?”
“我害的。”
“什么?你害的?”
“嗯……这么说吧,卡姆没有眼睛,他有两个,我撇给他个刀让他挖出来一个,他还真挖了,然后就感染了吧……”
“啥刀这么狠?”
“杀过好几个人的埋地里很久的武士刀。”
“你那不成心要人家命嘛。”
“我就忽悠他一下,谁知道他真用啊,我有什么办法。”
“你是挺蠢的。”
“现在骂我有什么用,他人也没了,只能祭奠了。”
“祭奠什么,去给人家道歉。”
“你觉得她能原谅我?”
“我原谅你。”卡姆突然开门说。
“卡姆,你都听见了?”
“你俩那么大声地在人家门口说话,我瞎过可没聋过。”
“好吧,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什么也别说的,应该怪我,他要不是为了我挖出了眼睛他也不能这样。”
“那没我事了?”
“怎么可能,既然你也有责任,那就帮我最后一个忙。”
“什么?”
“献祭我,赌那个会起死回生的人出来。”
“那可是会死人的。”
“死了又能怎么样,我只想要他回来。”卡姆的话很坚定,坚定中也带着些许的害怕,她被献祭过,那种感觉她很清楚。
“到时候来吧,这得看日子的,等时机成熟了……你真的确定要献祭你自己吗?”
“确定。”
“行,我敬佩你的勇气。”
肯普德这就算是答应她了。可等到二人回屋了她突然变脸说:“答应是答应了,可我不会召唤。”
“你不会还答应。”丝派思也是无话可说了。
“不答应怎么行,小姑娘决心都到那了,我不答应,她不得闹上天。”
“那到时候怎么办?”
“假献祭,骗她失败了,毕竟一条灵魂只能来一次。”
“她家那么多仆人你就不怕她逼他们来?”
“不能的,卡姆是个善良人,自己冒风险可以,她不会逼别人冒风险的。”
“也只能按你说的做了。”
“到时候你可得配合我。”
“配合你什么?”
“给她来一下子,让她以为自己突然死了,我再把她救活就行了,她得昏迷一阵子,不可能知道是真是假的。”
“你当初不说不就好了。”
“那不还是你问的。”
“那就办吧。”
两个人商议好对策,只等挑个日子,来演一出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