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挨上这一下的话,估计头就要飞出去了,人的颈部就是如此脆弱,我认命了。
还是那句话,我不相信有神,但假设真的有,那他老人家不是非常爱我就是非常讨厌我吧?就我个人而言,还是比较愿意相信是他非常爱我,巴不得我立刻升天去陪伴他老人家。
但就在我暗叹自己就算穿越了也还是很凄惨的时候,周身的空气却突然停止了剧烈的逆流,而拦路鸟也不再是恶狠狠地盯着我,而是对我身后的什么东西产生了警觉。
得救了?
我立刻松手,并迅速撤退到了离它较远的区域。
的确是多了个人——刚才出现在我身后的是一个全身都被棕色斗篷包裹的娇小身影。
……谁?
为什么这只嚣张的大鸟会显得如此警觉?
“去吧,莉铃。”
棕袍人轻声道。
这果然是个女孩子嘛……而且年纪不大,声音还有些稚嫩。
并且她使用的语种也是我完全没有听过的,似乎不属于任何一个语系,硬要说的话,发音介于英语和法语之间,但词汇之间却没有任何与已知语种重合的地方。
但非常诡异的就是……我居然听得懂,那些语句在进入我耳朵的瞬间,大脑就立刻理解了那其中的意义。
因为很方便,所以我就不去冥思苦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对了,这小姑娘刚才叫什么去来着?
“莉铃”是个什么玩意?
我挠了挠头以表我的茫然——随后只见女孩的斗篷下摆动了动,一个巴掌大小的粉色生物“哧溜”一下钻了出来并围着她飞了几圈。
……蜥蜴?看起来是比较像爬行类没错——细长锐利的小爪子,周身披着细细的鳞片,在月光下反射出迷人的金属光泽,而在它的脊背处伸展出一对蝴蝶般的羽翼,呈蓝紫渐变的色调,异常绚丽。
可爱是可爱啦。
但……
不是吧……不是吧!她打算让这个小东西去跟拦路鸟干仗?!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塞牙缝都不够啊?!
我开始慌了,但这条小蜥蜴倒是完全没有在怕的样子,反而发出了一声欢快的长鸣,听起来有点像鸟,虽然我并没有听到过真正的鸟怎么叫。
接下来、只见它抖了抖翅膀,如箭一般向拦路鸟飞去,我暗叫一声不好——怎么说呢,这个视觉效果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树枝被扔到山石上的感觉,甚至有点可笑。但小蜥蜴在即将与拦路鸟发生冲撞的瞬间敏捷地调整了飞行路线,直接从鸟头上擦了过去,从翅膀上抖落的麟粉四处飞溅。
经过了麟粉的洗礼,拦路鸟的样子变得有些古怪。
本来它只是扑腾着翅膀在低空盘旋,但却越飞越不平稳,甚至有几次险些撞到树上,到最后它不得不降落到地面上,时不时就甩甩脑袋,一副犯困的样子。
“就是现在,快跑——”
女孩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挡住她半个脸的兜帽瞬间从她的头顶滑落,露出一张稚气未退的可爱脸庞。
她亚麻色的齐耳短发轻盈蓬松,橄榄石色的眼眸闪烁着星辰般的光彩,这让我不禁赞叹、她将来绝对会是个闭月羞花的美女。
而在她的头顶……
耳朵?
长长的、毛绒绒的,还在一动一动的……耳朵?颜色看起来跟她的发色差不多。
话又说回来,这完全是兔耳朵。
除了奇奇怪怪的生物、这个世界也有这种类似于兽人的居民吗?越来越觉得像什么奇幻小说里的剧情了。
被女孩子搭救还真是不好意思,以我的实际年龄来说,已经是被她喊“叔叔”也不奇怪的时候了,毕竟她看起来最多也就十四岁,但谁叫我完全不了解这个世界的事呢?
我们又在这片茂密的森林中奔逃了一阵,是我身边这个女孩先停住了脚步,她看起来有点体力不支,整张脸涨得通红,弯下腰喘着粗气。
“不行了,腿要跑断了,我们先……先休息一下……”
“我倒是不介意,咳。”下意识地看了看身后,又动用了一下“热成像功能”,确定那团巨大的热源还在林中湖附近后,我略微安心了一点。
“彩翼鸟挺聪明的,不会追到这种对自己不利的地形里……啊!”
女孩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便开口解释道,但她的话才说到一半就变成了惊叫,把我吓得后退了一步。
哎呀呀,真没想到,没被刚才的怪鸟吓到,反倒被眼前这只一惊一乍的小兔子吓个半死。
只见她迅速解开斗篷,从背后取下一个竹筐检查起来。
筐内放着一些灰青色的椭圆形东西,我想这应该是某种生物的蛋,在过去,人们会把禽类的蛋当做食物,莫非在这个世界也是?
只是、眼前这种蛋比我所知道的鸡蛋要大很多。
嗯……差不多是鸡蛋的三十倍,而竹筐里装着三个,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我根本不认识的植物果实,散发出酸甜的芬芳。
“太好了,彩翼鸟蛋没有碎,水果也没有被压扁!”
“这居然是那只鸟的蛋吗?!”
我差点吐血。
“才不是呢,刚才那只是雄的,只有雌鸟才能生蛋,不过、刚才它会犹豫要不要攻击的确是因为我身上带着彩翼鸟蛋。虽然它们很凶猛,但是绝对不会伤害同类的幼崽或蛋。”
女孩一本正经地解释着,看起来像个学者般严肃,下垂的兔耳趾高气昂地竖了起来,让我莫名觉得她是一名人民教师,而我是课堂里的学生。
“……原来你不是垂耳品种?”
好吧,我的重点好像跑偏了。
“一直竖着耳朵很累的。”
当女孩准备再次背起竹筐的时候,那具小小的身体晃了晃,白净的脸又因为用力过度而涨红了,连耳朵尖都在颤抖。
好像很重。
“我帮你背筐子?”
终究还是有一点于心不忍,于是我提议道。
“也就是说你要跟我回家咯?”
女孩歪着头仔仔细细打量着我,她的脸上并没有恶意和怀疑,但就是好像可以看到人的灵魂深处那般通透。
“我只是觉得你的行李看起来很沉、而已。”
“那好吧~”
既然当事人已经答应了,那就废话不多说——
“……嗯?”
对重量的感知通常源于肌肉比例,相对不足的时候就会觉得沉重,但当我拿起这个竹筐时却感到十分轻巧。
“不重吗?”
“完全不重。”
我随口说着,将竹筐背起,女孩也重新披上了斗篷。
据她说,她和她的姐姐住在一起,目前姐妹两人正一起经营着一家小饭馆,一听到这个,我就有些跃跃欲试。
“你别太期待就好,那可是个很贫穷的村子,不过简单的料理还是能弄一点的。”
“光是这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