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算数？”
“当然，你现在只需为自由支付出四根手指，再过一会儿就不是这个条件了。”
愤怒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欠扁表情，玖歌沉默了一会儿，握紧了刀，几次深呼吸后，眼神逐渐平静下来，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事到如今，他只能拼了！
手起刀落！
四根手指应声落地，过了大约一两秒，那四个整齐横断的手指伤口溅出殷红的血液，将地板和身上的衣服染成触目惊心的红。
“？”
愤怒明显愣了一下。
这么干脆？
她还以为玖歌想反抗一下，结果就这？
好奇和欲望无比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这姓康的上一秒还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一旦做出选择，便无所顾忌，这是一种对自身极为自信的表现，欲望眯了眯眼睛，心中默然。
“康先生……”
好奇眼里满是担忧，不过她好像并不是为玖歌受伤而感到担心，而是玖歌宁愿选择付出一定代价也要离开这里的决心让她面露难色。
难道康先生真有什么绝对不能说的秘密？
好奇有信心在玖歌输掉游戏后让他乖乖说出埋藏在心底的秘密，无论他本人愿不愿意。
而这也正是玖歌所担心的，他有太多不能说的东西了，所以在意识到这种如契约般的可怕束缚力后，玖歌立刻做出了“止损”。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玖歌抬了抬手，面无表情地将伤口展现在三人面前，即使伤口血流不止也毫不在意。
“……”
姐妹三人沉默。
“啧。”
愤怒罕见的露出一丝无趣，没有起正面冲突令她很不爽，虽不甘心玖歌就此离去，却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得到回答后，玖歌没有任何留恋，选择转身逃离，即使是三个极为性感的漂亮女人也留不住他的心。
玖歌一个闪身进入拐角的浴室，轻轻一跃便抓住上方通风管道口，手一撑，轻车熟路地钻进去，动作丝滑而流畅，根本不像个新手应有的表现。
玖歌选择了最稳妥的路线——原路返回。
顺着四通八达的幽暗管道，玖歌凭借记忆爬出好一段距离，直到远离了那三姐妹的房间，才敢稍微放松了一些。
“呼，还好忍住了，不然手指当场长出来被看到了，她们说不定会改变主意不放我走。”玖歌看着恢复如初的手指长舒一口气。
这是他敢答应第二个选择的底气所在。
没错，自从上次脱胎换骨之后，玖歌现在的治愈能力已经达到了极为恐怖的程度——断肢重生！
这种恢复力放在任何一个人类身上都无法想象。
从生物学角度上看，玖歌也许已经不属于一个正常人类的范畴了。
其实在现实中，玖歌就曾预测自己在开发得当的情况下，身体各方面能力估计能达到人类极限的五到十倍。
但他没想到在不受限制的副本世界里，这能力会这么夸张，如今玖歌也摸不清这副肉体的极限在哪里，他只能隐隐猜测，自己或许已经拥有与传说中的血族相媲美的超级身躯和能力。
拥有如此能力的玖歌，再加上有刀在手，很想给愤怒那臭娘们上一课，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玖歌总觉得愤怒在故意挑衅他，她的眼神让玖歌产生一种强烈的直觉，只要他出手，那么输的人一定是他，而且下场可能会很惨。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玖歌一直是个非常理智的人，他很少会做没必要的事情或是没把握的事情。
当然，玖歌的手指也不是白砍的，单纯吃亏可不是他的性子。
另一边。
玖歌走后，客厅陷入沉默中。
“就这么放他走了？”清脆的声音响起，好奇打破了宁静。
此时她的表情看上去依旧天真可爱，只是眼神有些内敛，声音透出一种无悲无喜的味道，不复刚才的憨态。
“不然呢，留他在这里也问不出什么。”如同缩水一般，愤怒的膨胀的身形迅速恢复正常，她耸了耸肩，随后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说实话，这个康尼德味道闻上去挺不错的，中午入住公寓的时候就遇上他了，不过，我没想到他这么猴急，今晚就过来打招呼了。”
欲望摸了摸鲜红的唇角，有些跃跃欲试道，“要不你们把明天的时间都让给我，我负责摆平他？”
“你想的美，整个晚上都是大姐一个人的，我们三个只能平分白天，就这点时间怎么可能让给你。”好奇翻了个白眼。
“欲望你要这么多时间干嘛，就他那样，我一分钟就能摆平他。”愤怒十分鄙视玖歌这种临阵逃脱的行为。
“哎呀，你们两个呆瓜懂啥，我说的摆平又不是找他打架，而是那种“摆平”♡～”
“哪种摆平？”好奇被欲望奇奇怪怪的语气勾起了好奇心。
“成年人的世界你少管。”
漫长的夜才刚刚开始，有乐子（玖歌）可玩的三姐妹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
没人注意到，玖歌走后，地上的血液没有任何凝固的迹象，而且血迹的范围在慢慢变小，好像一朵缓缓合拢的血花。
随着时间流逝，血液散发出一股诱人的异香，宛如一瓶历久弥新的陈年红酒在空气中荡漾，四根修长白皙的手指躺在温热的血泊中，如同熟睡的婴儿贪婪地**着母乳。
没来由的，地上的食指忽然动了一下，微微蜷起身子，那架势就像是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钻进手指里，然后重新活了过来。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中指，无名指和小指同时响应了食指的号召，扭动着身躯，看起来就像几条岸上的活鱼，开始活蹦乱跳起来。
等地上的血迹完全被手指吸收殆尽，四根断指竟全部立了起来！
“嗯？”愤怒被地上的动静吸引，惊讶出声，“这是什么东西？”
“这不是康先生的手指么？”好奇回头看去，看见了直立的断指。
“哟，看不出来，这小帅哥的小把戏还挺多，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呢。”欲望笑吟吟地说道。
三人谈话间，手指弯着身子一蹦一蹦地分散开来，鬼鬼祟祟的，看起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她们人呢？”玖歌感觉不到任何活物的存在，整个房间像一具遗弃的空壳，只有阴冷的气息盘踞在各个角落。
所有小房间的门都打不开，玖歌只能操纵着手指在客厅里徘徊。
“你们说他在找什么？”好奇观察了一会儿，才问道。
“应该是找人吧。”欲望任由手指跳上沙发，有些忍俊不禁，“准确来说，他很可能是在找我们。”
“找我们？可我们也不是人啊。”
“少废话了，抓紧时间，这些手指是他潜意识的具象，他无意识在抵抗我们的侵入。”
“知道啦知道啦，这个人脑子里好奇怪哦，怎么这么多红绳，而且这些红绳密密麻麻的，好烦人。”
“这就对了，越是奇怪就越值得我们动手，我好想知道他脑海深处装的是什么。”
“管不了这么多了，把它弄断吧。”
嘣——
红绳一断，三人就像是触发了某种禁忌，瞠目结舌地被定在原地。
玖歌还在通风管道里专心操控着手指，突然听到脑子里传来像是琴弦断开的清脆声响。
之后，玖歌像是失去了知觉，所有声音都被剥离，渐渐远去，世界寂静的好像赛场上蓄势待发的运动员，所有人都在等枪声响起的那一瞬。
不，不对，这更像是某位存在向靶子随手掷出一柄长矛，可它在钉住靶子的同时，也定住了靶子所在的整个世界，某种极为恐怖且极其不祥的气息，正跨越重重世界的阻碍，降临于此！
正面承受冲击的三人，刹那间魂飞魄散，如同海上暴风雨中的脆弱小船，仅仅是一朵不起眼的浪花便能将其拍散，葬身于无穷的黑色浪涛中。
那股恐怖的气息那来的快，去的也快，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馋眠公寓里的大伙还没来得及瑟瑟发抖，便陡然一松，不过，每个人的内心也因此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霾，毕竟那种被人扼住喉咙按入水里，再突然放开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只是想确认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弄断了她的宠物绳，是不是想抢走她的宠物，于是匆匆跑过来瞅一眼，其他人就因此遭了殃。
见没啥大问题后，随手给狗子绑好绳子，系上蝴蝶结，并拍了拍狗头，又火急火燎离开了这里。
一切如同暴风席卷过后，只剩下寂静与一片狼藉。
阳台的窗帘被风吹起，客厅依旧宽敞明亮，耳旁的低语渐渐模糊，某人摸着脑袋，从沙发上霍然惊醒。
“这…这是哪里……”
房间里的灯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等等，我不是已经从通风管道出去了么？！”
迷茫中，玖歌忽然睁大了眼睛。
因为，他看到了地上安静躺着的四根手指！
“难道我一直没离开过？”
一时间，各种可怕的猜测形成恐惧在玖歌心头蔓延，并一路从脊柱攀升至头顶，他缓缓打了个寒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