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下午】
“米……”
范薇妮的大脑一片空白。
前几天夜晚的计划，在这一瞬间灰飞烟灭。
星空，舞蹈，接吻，烟花……
敞后之光……
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都化作了灰烬。
刺鼻的气味过后，只留下比亡土烟雾更加无力的景象。
可是——
还有没有完成的事情啊！
不是在那天的舞蹈之后，自己就已经全盘托出了吗？
不是在那天的办公室里，大家制定好了一切方案吗？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
我们本应该是心意相通，共同面对一切才对！
可是——
为什么你要自顾自的……
※※※
没有人能够代替米玛尔成为范薇妮世界里的第二个亮光。
没有人。
【“我背叛了你。”】
【“从始至终，我都在伤害你……”】
【“我不配留在你的身边。”】
……
……
那样绝望的神情以及语气，范薇妮第一次见到。
米玛尔从来都没有摆出过那样的表情。
她自信，且聪慧，细心。
她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无力面对的呢？
明明……
你在阳光之下……被保护的那么好。
像是花园中的蔷薇……
在秋天来到之前，只温室之中开放。
※※※
‘什么啊？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但是正因为你的存在，我才会人生完整。’
‘你是我唯一的光亮。’
‘就算是你把我推入地狱，我也愿意。’
死神在耳边低语，嘲笑着，让范薇妮回忆起了小时候的情景。
那时的她，被恶魔盯上了。
但是米玛尔化作天使，拯救了自己。
她在我即将坠入黑暗的时候拉住了我的手，将我带向了有光亮的地方。
即使以后我存在的场所有多么美好，我也只能记得，在黑暗中的那只温暖的手。
此刻。
天使折翼，死神骑在白马之上，马蹄的声音，宣告着死亡的降临。
……
范薇妮看着米玛尔抽搐的身体，以及口中不断流出的血液……
血将地面染上了不该有的颜色。
她没想过米玛尔会伤害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
‘为什么……’
她已经无法去思考了。
‘敞后之光……敞后之光敞后之光敞后之光敞后之光敞后之光你在哪里啊……奇迹呢？快给我出现啊，你不能让米玛尔就这样离开我……’
当米玛尔倒地的瞬间，身体与地面撞击发出的声响，让自己失去了听觉，心脏跳动的声音也感知不到了。
‘快……谁来救救她啊……’
即使面对过成百上千次……
生命终结的场景。
但是范薇妮从来都没有想象过，哪怕一次。
倒下的那个身影会是米玛尔。
自己可是希尔瑞帝国的A级冒险者……
玛茨冒险者公会顶尖的存在。
在这个情境之下，毫无用处……
‘啊对了……药剂……药剂……完美级别的恢复药剂……’
范薇妮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并非一无是处。
‘冷静下来……范·薇妮·西利亚……你有很多药剂……你一定能让米玛尔好过来的。’
‘药剂……药剂……一定要让米玛尔服下。’
‘然后一定要躲开那家伙。’
但是……
范薇妮将手伸进了空间背包……
修贝亚特短剑，防具护具，以及道具材料，药剂，都不在背包里。
相反，她只摸到了大量的书籍，纸张，衣物。
‘药剂不在我的身上……我们的背包互换了，而我没有办法打开她身上的……我的背包。’
空间背包是一类契约物，二人互换之后，便无法主动开启，原先的背包。
汗水不停的向外淌着，流进眼睛里，一阵刺痛又让自己恢复了一些神智。
‘艾瑞珂……艾瑞珂在宿舍的吧！她就在我的房间里对吧！求求她再为我炼制一瓶就好了……’
‘只要把米玛尔收进时间不会流动的空间背包里……她就还有可能获救……’
“为什么……”
范薇妮此刻的背包，即使米玛说过之前有整理，但也只是，能放的下几本书的程度。
再说，她和自己的空间背包容量，天差地别。
‘为什么非要在那个时候和我互换背包啊……米……’
‘为什么……’
范薇妮将魔力注入地面，试图直接连接这里与宿舍里的魔法阵进行传送……
‘结界……阻碍了传送魔法阵？还有时停魔法阵……？都无法施展……’
自己能够想到的，拯救米玛尔的所有办法，均彻底失败了。
范薇妮只感到胸口一阵刺痛，身体格外沉重。
结界外的雨水，滴滴答答的，明明自己是最喜欢水的。但是在这个时候，却让自己烦躁不已。
‘这都在……你的计划之内吗……米？’
‘求求你了……醒来告诉我啊！’
※※※
范薇妮半跪在米玛尔的身前，血液坡道流向了远处。
因为大雨……
四周空无一人。
“你……最终还是动手了……薇妮。”
特拉的声音直入大脑。
‘来了……吗？你果然一直都在附近。’
除了她。
范薇妮捡起了短剑，被污染的剑身，自己的影子，仿佛都在地狱之中。
脸上的汗水，以及雨水，都将汇入地狱中的河流。
“……”
特拉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前，她看着血泊中的米玛尔，不知是不是真的感到难过，但是却摆出了一副这样的表情。
“虽然很可惜，看来米玛尔真的……”
特拉将手抬起，结界的一角被打开，
“轰！”
一道雷电坠落下来。
“！！！！”
※※※
……
……
※※※
几天前】
“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你的意思是在学院里杀死同学不好吗？”
“……”
‘你要不听听你在讲什么……’
提兹市北城区旅馆】
“说什么呢？你可是我们其中最优秀的，而且我很相信你的！再说米玛尔不是你的敌人吗？她是你小时候诅咒的罪魁祸首，你父母的船难也是她造成的。还有迷宫的事情！是阿扎非鲁家族打通了隐藏区域的墙壁！以及你的三层迷宫攻略！我已经查明了！无尽哥布林！你很幸运，无意把【哥布林之笛】不小心打碎了！所以才捡到一条命！”
“……”
“但是你要知道！这一切都与她脱不开干系！”
“我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这张试卷我是满分！”
“……”
范薇妮看着眼前的白发男人在手舞足蹈，他说出的话，只有沉默是最好的对待方式。
特里白马旅馆对面酒馆的老板。
一个令人无法不在意的男人。
这个家伙……
深不可测，身上有大量的情报。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哥布林之笛的事情的？
“我……”
“要不把她引出学院再咔嚓掉？你要是有所顾虑的话……”
男人吐着舌头，做出了抹脖子的手势。
“或许你只是认为在学院里，短时间内她没有那么好对付？其实也没有关系……”
至少在学院里，没有人能想象得到有血案的发生。
“不……我的意思是……”
范薇妮连忙解释道，
“既然您一直认为米玛尔是个很聪明的人……为什么，不能将她为自己所用呢……”
“因为她不是异魔法师啊……”
即答。
“我也不是！”
“啊是哦。”
对方抓了抓脑袋。
“……”
“那当初……我为什么会让你加入来着……”
“我……”
“怎么知道……”
范薇妮咬着牙……
眼前的这个男人，性情古怪无比，但是他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啊啊啊啊啊啊！我想起来了！”
白发男子一拍手说道，他盯着范薇妮。
二人均拥有着惊天动地的容貌，但是却丝毫，对对方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他指着范薇妮。
“……”
“你的成长简直完美！不仅如此！”
“你的目标比特拉还要纯粹。”
“信念比贝尔更加坚定。”
“而且是单纯的水属性魔法师，在学院内比道格拉斯还要安全一些。”
“当然最重要的是……”
“你想要变得更强，这种强烈的情绪，可不是单纯的因为要继承下任公爵而想要站在高处。”
“你就好像是为了要保护谁……拼了命的一样。”
“……”
‘夸……完了吗……真要命啊……’
范薇妮强行用扑克脸伪装着自己的情绪。
“话说……”
男人清了清嗓子。
“？”
“你应该没有男朋友吧。”
“……”
“女朋友呢？”
“……”
※※※
七年前】
“刺啦！”
锋利的修贝亚特短剑刺入了食人魔厚实的皮质胸甲中发出了特殊的声响。
对付这种高防御力的魔兽，只需要身体重心前移，左手用力，右手手心顶住剑柄，将水属性的魔力随着剑身爆发出去，即使等级不对等，但是这只三级的食人魔也会被彻底杀死。
“好……厉害……”
这是我第一次带特拉来到森林里。
新年已经过去了，提兹依旧寒冷，但是特里始终四季如春。
森林中的任务，危险系数渐渐上升，每次清算过后，身上不免得，留有难以抹去的血腥的味道。
我最讨厌的就是血腥味。
初闻令人作呕，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就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气味，可是在旁人看来，我简直就是刽子手。
“食人魔的耳朵。”
我熟练的处理好战利品，并将其收集好交给特拉，她对这样的物品有些排斥，就像我第一次处理它们的尸体时一样。
“低阶魔兽不存在魔晶，真是可惜，魔晶很值钱的。”
特拉收好了物品，她时刻都跟在我的身后。
“嗯……”
我将剑刃上的污血擦拭干净，除了日常任务，我还需要为特拉她们提供一些制作道具的素材。
当然……
作为特拉的前辈，带她进行森林的【冒险】……但是这样的【冒险】并没有被公会所记录。
‘和魔兽近距离接触了……米玛尔不会闻到吧……很难闻的……用什么香水比较好呢。’
“人类也是没有魔晶的……”
特拉始终警惕着四周。
她不是冒险者，也无法成为冒险者，但是这都不妨碍。
她的魔法天赋和战斗天赋很高，并且一路上都没有减慢我探索的脚步。
“或许是人类的魔晶被灵魂替代了吧？”
“……”
‘她还是如钻石一样完美，可我找到了最合适自己的宝石。’
虽然我现在是D级冒险者，但是就属性相克的规律来看……两个我合力也无法战胜特拉。
“戒指的话……我估计会放在盒子里保存，如果平时不拿出来的话，肯定要好好收起来。”
“薇妮你呢……？”
“和你一样。”
“不过男性应该不一样吧，我可没见过有男性会准备首饰的收纳盒呢，他们会一直戴着，或者也有穿上挂绳当做项链的。”
‘我不想告诉米玛尔我的处境……而且，我也不想与特拉走的太近……明明与特拉重逢，我是很开心的……可我却在害怕。’
“这都是因为我们的饰品太多的缘故吧。毕竟咱俩可是女孩子呢！是很喜欢这样的一类东西不是吗？”
“嗯……”
‘大家对我都很好……即使是这样的一个组织里，我似乎也有了容身之所……’
“两只耳朵还是太少了，薇妮。”
特拉沮丧的说道。
‘……如果我不认识米玛尔的话，一定会这么想的。’
“……”
我停下了脚步，点点头。
“先收集十只吧。”
※※※
……
※※※
茂密的森林中，高等级的魔物已经不常见了。
我服下了一瓶低级的体力恢复药剂。
五只食人魔的战斗，消耗了我不少力气。
现在终于，凑够了十只耳朵。
“嗯嗯！十只耳朵了！辛苦了！我们现在回去吧！”
虽然没有出力，但是太阳都快要下山了，特拉也很疲惫，但是她依旧大声的冲我喊道。
“好……”
我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与特拉汇合，寻找着来时的道路。
……
※※※
提兹学院】
夜晚——只属于我们二人的时间】
“米……我发现最低级的【御水魔法】可以使动物的血液倒流，而且……我还可以控制流速……”
“哇哇哇！你在说什么可怕的话啊！快不要有这种想法！魔法都是很美好的！”
米玛尔听到我的发现之后吓得差点从长椅上摔下来。
她拉着我的手，试图让我忘记这件事。
“有水！以及光的存在！我们才能看见七色的彩虹呀！”
“但是它消耗的魔力很少……而且无法查明死因……”
我还想说些什么。
【“打住！薇妮！听好了！不到生命受到威胁！万不得已的情况！不许你用【御水魔法】让别人血液倒流！我们拉钩！”】
小拇指被勾住了。
只是在黑夜，我什么都看不清。
“不过啊……”
米玛尔依旧不明白。
“？”
“薇妮……你是怎么想到这样的用法……”
“偶然罢了。”
‘才不是偶然……’
※※※
特里北部森林】
尸横遍野。
“最低级的雷属性魔法使强盗们麻痹失去行动能力。”
“再用最低级的水属性魔法控制他们的血液流动。”
“这么一来，到了最后连死因也无法查明。真是恐怖。”
“合作愉快！薇妮！果然雷水绝配！”
“……”
我没有说话，只是和特拉两个人一并收集着强盗们身上的饰品。
特里的周边森林，魔物数量并不是很多，相反，强盗才是小镇的威胁。
“因为无法确定他们的大本营方位，所以不得不用自己作为诱饵……太冒险了。”
特拉说道。
她一直说话很大声，为了引起强盗的注意，将自己作为诱饵。
“……”
“但是我们只是要寻找到这个戒指，也没必要去营地。”
“嗯。”
“找到了。”
正如特拉所分析的那样，男性对于这样无法看出价值的饰品，几乎不会专门储存起来，他们很喜欢把这种东西串在哪里带在身上。
“朴格斯子爵的祖传戒指……这么一来，子爵夫人的愿望也就了结了吧。”
“朴格斯……？他们家族还存在吗？”
我听说过这个姓氏，希尔瑞帝国东部的落没贵族，但在几百年前，拥有着侯爵的爵位。
“嗯，子爵已经去世了，而且还没有子嗣，估计很快，领地就会被帝都收回或者是……有新的贵族前去继承吧。”
“……”
“这枚戒指失而复得，作为陪葬品，以后依旧会不见天日。”
“为什么子爵夫人不去冒险者公会发布悬赏令呢？”
“子爵很早就已经破产了……我们是得到了很重要的情报，知道这些强盗们会抢劫冒险者们获得的重要道具，借此诱惑他们主动出现。”
“但是这在冒险者公会里……”
“正规流程下来应该是一个B级的强盗帮派清除外加宝物夺回的任务。”
“他们没有钱去支付赏金的。”
“那为什么？”
“人情而已。”
※※※
提兹学院】
夜，伸手不见五指。
“米……你知道低阶贵族如果没有继承人，最终会怎么样吗？”
“家族的一切历史都只能在书本上见到了。”
“再说，帝国从来都不缺少贵族不是吗？贵族衰亡之后，必定有新的贵族得到他们繁荣时的一切。”
“而我们家族……也正是……”
“……”
※※※
希尔瑞帝国西部因梵希亚公爵领地】
“莱斯侯爵的账簿。没想到在因梵希亚公爵的教堂里……”
“看来侯爵大人被盯上了啊。”
“他可是很虔诚的信徒……不应该说谎才是。”
“……”
“他不仅接人情单，还接这样的……吗？”
“没错，虽然咱们并没有站在正义的一方，但是这个任务完成之后，莱斯侯爵可就落下把柄了。”
“我明白。”
“而且呀，谁会和金币过不去呢？”
※※※
提兹学院】
枫树林】
“米……”
“嗯？”
“你也是……信徒是吧。”
“是啊，怎么了？”
“就是……如果……你违反了教规……会怎么样呢？”
“嗯……”
米玛尔想了一下，
“会被烧死吧！”
“诶！？”
“啊哈哈！开玩笑的！”
※※※
“B级冒险者小队——【赤魔】曾经屠杀了帝国西部，一个封闭落后的村庄。”
“这是其中一位幸存者的委托，代价只有三个铜币和一只瘸腿小猫。”
“铜币和小猫已经退回去了，小猫身上有一些疾病，包括断腿，我都帮它治好了。”
“嗯。”
“歼灭他们。”
※※※
“薇妮！今天我们讲《绿野仙踪》哦！”
※※※
“萨里的财政长官，贪污赃款巨大，关系链被调查出来后为了灭口害死了不少人，这是萨里的熟人委托，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吧……薇妮，我和你一起去萨里。”
“好……”
※※※
“今天是《打火匣》！”
“鼓掌！”
“诶诶！不要发出声音呀！嘘~”
※※※
“艾克赛布德古德监狱的监狱长，职务犯罪……”
“……”
“这个我单独行动，帮我把风。”
※※※
“啊啊……今天又差点被锁在图书馆里。太尴尬了。”
“看来我必须得和所有管理员们混熟才行！”
※※※
“A级冒险者——五级火属性魔法师维桑，组队时，多次奸.杀队友。”
“一起行动。”
“……”
※※※
这种工作，并不总是存在……也只有在这时，我几乎才会与特拉见面。
但是每个夜晚……
我都会和米玛尔相会在漆黑的枫树林中。
鼹鼠啊……
果然是无法直视阳光的。
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天黑。
……
“玛茨迷宫的三层……吗？”
【“八级土属性魔物——格里姆。”】
“七级土属性魔物——米诺陶诺斯。”
“九级亡灵属性魔物——幻影鬼。”
“不用这么着急……薇妮。”
“暑假之后……”
“再做决定。”
※※※
似乎……
只有在米玛尔讲述的童话故事之中……
我才能像是六岁时一样，
静下心来，听不到除了米玛尔以外的一切声音……
并且找到最初的自己。
※※※
【“格里姆已经被讨伐了……”】
【“他说多半不会是巧合。”】
“不过迷宫下延一层，是哥布林群。”
※※※
“迷宫隐藏区域，是七月中旬被打通的，并且检测到了古代的珍贵矿石。此外，有一群北方A级冒险者小队目前在黑市上售卖一些装备，他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你确定一下。”
“好。”
※※※
“虽说隐藏区域应该不过是亡灵之类的存在，而且你也已经准备好了药剂。”
“但是目前已经有他查明身份的冒险者在那片区域附近守株待兔了，要小心。”
“现在的【人类】，的确是这样。”
“其恐怖程度远超亡灵。”
“……”
※※※
“他说……”
“哥布林那一层被做了手脚。到时候我会陪你的。”
“谁做的……？”
“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是阿扎非鲁家族。”
“但他还需要确认。”
※※※
提兹学院】
我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她。
米玛尔很聪明，
但我却一直以冒险者公会的任务搪塞这一切。
同时用来掩盖我身上的血腥味。
每当我看见她的时候，总会觉得，见到了可以救赎自己的神明……
我从不愿意告诉她，
这个世界的原貌。
她本就不应该知道。
“米……”
“啊！你回来啦！过夜的任务真的很辛苦呢！”
如此清澈的眼睛……
好想亲吻……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到底是什么时候，
我就想要靠近她，亲吻她了呢？
但是一想到自己，浑身沾满鲜血……
我就认为自己……
没有资格对她做出这件事情。
或许，第一次勇敢的向她表达心意后，得到的那一巴掌，就是这一切的报应吧。
【‘果然……你们家族的什么事情都不会和你说呢。他们真的把你保护的很好。’】
但是啊……
无论我对你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
都请不要去管我的事情……
如果你注意到，哪怕只有一丁点的话也一定会被牵扯进来的。
用什么……
能让你的心思不在这里呢？
我只是害怕。
哈哈哈……
从一开始就在害怕，
在这两条平行线，交汇在一起的时候……
或许它们永远不会相交。
【“请帮我……再去调查一番……提兹学院七大不可思议的事情吧。”】
‘但如果……真的能够触及真相的话……就好了。’
※※※
“米玛尔.阿扎非鲁……”
“如果哥布林层发生异常，一定与她有关。”
‘你胡说……’
“还有时间，等秋天……我们再说这件事吧。”
“话说，新学期的新宴会……筹备了很长时间呢。”
“……”
“他会制定十分周密的计划的。”
“……”
“薇妮，这个世界可不像童话（tela）一样美好，它肮脏无比。”
我是知道的……
即使她的名字……就叫特拉（tela），但是她，已经比我更早的，来到了地狱之中。
每次转身离开公会，我都能看见莱亚·威勒布兰德的画像。
她是花海中的业火，是真正的伟大冒险者——【绯花】。
而我却是滴入地狱河川中的细雨，长大了也依旧做着漂向远方的美梦……
我拿什么和她相提并论？
我凭什么，获得了和她同等级别的称号？
※※※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突然明白……
我不过是一个游离于光面的……
刽子手罢了。
※※※
而他的情报……
也从未出错。
……
迷宫隐藏区域】
“这不是西利亚公女吗……身上的味道真是糟糕啊。”
“……”
古代亡灵，用特殊的药剂将武器附魔之后是有攻击效果的。
但是果然，没完没了的敌人，还是得将魔法阵关闭才行。
北方A级冒险者小队，原来如此。
目前来到这里的冒险者们这么多……
但也不仅仅是……
只死于魔物之手吧。
我的胳膊受伤了，此时正有些难堪的靠在迷宫冰冷的围墙上。
“A级冒险者范·薇妮·西利亚公女……你的身上……”
“会有什么好东西呢？”
“不过话说回来——”
“你还真如传闻那般，是个美人呐~”
魔鬼戴上了面具，露.出了名为“人类”的本性。
只不过这都是诱饵罢了。
※※※
【“话说啊……学姐……”
“……？”
“真的……会有冒险者袭击疲惫不堪的冒险者吗？”
“或许。”】
维姬也是冒险者，虽然我们的相处不多，但是威勒布兰德家族与西利亚家族世代友好，我也需要给她提个醒。
※※※
【“我认为，周围，大家应该都很好。”
“真的……在迷宫里会有那么坏的人吗？”
“没有。”】
但是米玛尔不一样……
没有任何理由。
我会保护好她的。
※※※
一支冒险者小队的尸体横竖躺在了面前。
凄惨无比的景象。
与此同时，
索寞是愉快的丰收节……
等回到提兹……迎接我的，则是夜莺的童话故事。
※※※
【“很久很久以前，皇帝的花园里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在密林深处最高的树枝上住着一只夜莺。
她的歌声非常美妙，所有听过夜莺唱歌的人都说：“这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
※※※
“【腐蚀之雨】。”
御水魔法将范薇妮周围保持干燥。
她的身上，只有血迹，以及特殊味道的药水气味。
“古代矿脉……想让它重见天日，这也是最好的办法。”
“真想和你……一起见证啊。”
※※※
【“皇帝听说了这件事，就吩咐侍臣去寻找这只鸟儿。
侍臣们找遍了花园，最后在那根最高的树枝上找到了夜莺，那是一只灰色的小鸟儿。
侍臣们不相信她会唱出动听的歌曲。因为这只小鸟儿是那么普通，她的羽毛没有一点儿光彩。”】
※※※
眼前冒险者们的尸体渐渐化为血水渗进了地面。
与隐藏区域亡灵的行径一致，连同装备，均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中。
魔法……
怎么会是那么美好的事物呢？
美好的不是魔法……
而是你啊，
米玛尔·阿扎非鲁。
※※※
【“侍臣们邀请夜莺参加皇帝举办的晚会。在晚会上，夜莺开始唱歌了，她的歌声十分美妙！
皇帝高兴极了，他赏给夜莺一个金鸟笼，夜莺就这样在皇宫里住了下来。”】
※※※
明明是同样的技能。
范薇妮看着眼前的残片，连同地面，一并形成了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
【“我们多久，没有这样在一起看夜空了？”】
在米玛尔的施展之下，却浮现出了一片星空明朗的景色。
星星，星河，流星……
一切事物均美不胜收，
当然——
还有你。
【“没有……没有的。”】
可是我们，
从来……
都没有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