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醒醒,别睡了。”
摇曳的烛光旁,顾司轻声拍了拍身边隆起的被褥。
一声低沉的轻喃,在他身旁的少女探出了头,脸颊笼罩在烛光的阴影中,她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抬起脸,睁开惺忪的睡眼,一根又一根黑色的睫毛像是羽翼,轻轻上下扇动。
细长的脖颈下,是一片精致凹凸的锁骨,在往下的白嫩皮肤,被烛光照到雪白。
顾司的眼睛眯成月牙型,缓缓俯下身子,在少女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师姐睡得好吗?”
少女眨着眼睛,随后勾起魅惑的笑意。
“挺好的。”
“那就好。”顾司缓缓靠近她,“那么……”
少女伸出光滑的手臂,抚摸着他的脸,眼神中,仿佛是看着所爱之人的温柔,她说道。
“师弟,给我学个狗叫吧?我想听听。”
顾司神色一僵,但很快,他伸手搂住少女的肩膀,露出甜甜的笑容,张开了嘴唇。
“汪。”
“再叫两声。”
“汪汪。”
“师弟真乖。”少女摸着顾司的头发,过了一会儿,才坐起身子,簌簌的摩擦声,被褥不断的从她的胸前滑落,露出挺拔饱满的山峦,两侧的腰肢纤细,雪白的背部曲线分明。她没有捏住被角,任凭自己的身子暴露在视野中。
顾司坐在少女的身后,一只手轻轻靠近她的山峦,冲着她的耳垂吹气,另外一只手没入了被褥里,将她的大腿分开了些。
“殷缺师姐,可以告诉我了么?”
手指的摩擦声和少女的喘.息声一同响起。
“长..老会又在说你身份的事情。”殷缺的腰肢向前抬起,仰着头颅,靠在顾司的肩上,她的脸被火光照的通红,凌乱的发梢遮住了半张脸颊。
“然后呢?”
“说你是根本不是宗主的弟弟,而是人宗那边派来的探子。”
“所以…长老会那边决定,过段时间,让你去黑幕森林。师弟……”殷缺抱住顾司的脖子,洁白的贝齿用力的磕在他的脖颈上。
略显刺痛的撕咬,顾司的眼睛却依旧迷醉成笑意。
直到怀里的女孩瘫软下来,顾司才抱住她柔软的腹部,在殷缺耳边低喃:“就这么多情报了吗?”
殷缺气息迷乱,整个房间充满了潮醉的空气,她的嘴唇在顾司的脖颈上下的蠕动,等到身体上的绯红逐渐消退后,她才支起脸,混乱的眸子正一点一点恢复清澈。
“就这么多。”
“好。”
顾司擦了擦手上湿润的液体,起来穿衣,殷缺就靠在床头,一丝不挂的望着他。
“师弟啊师弟,三年前,宗主失忆之后,从外面带回了你,说是她的弟弟,或许别人不知道,但长老会的人可都是一清二楚的。”殷缺嗤笑了一声,歪着头,凌乱的长发搭在一侧的肩膀。
“宗主,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过弟弟,你到底是谁?”
顾司穿上一身黑色的外衣,一点点的扣上纽扣,半响后,他才转过身子,两侧的嘴角扬起,露出完美温和的微笑。
“师姐,我来的时候你们也验证过了,我的体内,的确有宗主身上的魔气,这点,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只有宗主至亲的人,才会有。”
“的确如此。”她摸着腹部,有些温热,这次被喂的很饱。
“而且啊,我虽带有宗主的魔气,但几乎没有修为,可以说是个平常不过的普通人,这样的人,您认为,会是人宗的探子吗?他们脑子又没问题。”
殷缺咯咯咯的笑起来,她趴在床上,一点又一点的挪向床边,扬起手臂,纤细的食指挑起顾司的下巴,轻腻的来回抚摸。
“这些话,你还是想想怎么和长老会说吧,我可是听说了哦,当年宗主捡你的地方,可是人宗的边界。”
她的手指发烫,顾司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殷缺嫣染一笑,起床拿起椅背上的黑裙套在身上,隐隐约约,顾司可以看见丝绸缎带之下,她若隐若现的绯红肌肤。
“这些都和我没关系,我出情报,师弟出身子,我们各取所需。”殷缺穿好衣服,修长的长腿露在裙摆外,她拍了拍顾司的脸,在他的唇边亲了一口。
“师弟可别这么快就死了哦,师姐可是很需要你的。”
“好。”顾司眉眼弯弯的应着。
殷缺看了顾司一会儿,才推开而出,消失在了夜幕里。
寒风的夜风灌进顾司的黑色长袍,他关上大门,眼眸瞥见指尖上残留的液体。顾司将手指凑近了些,嘴角依旧泛滥着笑意。
“真恶心。”
他将手指擦拭干净,从衣橱的暗格里,拿出一枚黑色的影像石,映出的画面,是一名白衣女子,在一片桃花林,簌簌而下的粉色桃花中,她温婉尔雅的回过头,雪白的长发干净利落的搭在双肩两侧,薄嫩的嘴唇绽放出温和的微笑,像是一束阳光,一缕春风。
顾司盯着女子盯了好一会儿,直到脸上的笑容终于散去,他的手指穿过她娴静的笑颜。
房间内,传出他冰冷的声响。
“师尊,没想到吧,我还活着。”
……
记忆,是一篇古老的相册,不去翻阅,终究会被碾碎在历史的长河中,顾司三年前坠入北方魔域,当时的魔域经历战火重塑,留下三宗三派。
当时的顾司奄奄一息,捡到他的就是三门中,幽月宗宗主,顾幽煌。
大战时期,顾幽煌伤势严重,等到休整出关时,她已经没有了从前的记忆。
顾司体内,不知为何带有顾幽煌身上的魔气,于是顾幽煌将他带回幽月宗。这三年,顾司的身份始终都在被人怀疑,他外表看起来毫无修为,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废人。
在幽月宗内,没人承认顾司。
顾司也不在意,因为他根本就不是顾幽煌的弟弟,只是单纯的,他们都姓顾而已。
他来自人宗,三年前被自己的师尊亲手推下人宗与魔宗的那道裂缝中。
顾司扒开窗户,屋外开始飘起绵绵细雨,他想了一会儿,从床底摸出一把长剑,走出屋外。
户外空气湿润,顾司就这么站在门口,任凭雨水冲刷着他的脸。
“各位哥哥姐姐来都来了,站着不凉吗?何不进去,喝杯热茶?”顾司歪着头,双手没入袖中,露出亲和的微笑。
在他的面前,已经多出了几个人,都是他的同门师姐师兄。
顾司看着他们,缓缓问道:“三长老的人?”
那些人盯着这个实力底层的少年,他无时无刻的,都保持着亲和,温柔的笑意,从未褪下过。
其中一个人走向前,手里是一把锋利的长刀。
“顾司,今夜,你该上路了。”
“不是说过几天会去黑幕森林吗?三长老居然连这点时间都不留给我吗?”顾司的笑容依旧。
“黑幕森林,你去了也是死,不如就在这里死,还减少些痛苦。”
顾司眯起的眼角睁开一条细微的缝隙,像是一只狡诈的狐狸,“师兄师姐们,可是想好了?我可是宗主的弟弟。”
“宗主,从未有过弟弟。”
“还有得谈吗?”
“三长老,要你命。”
“那就是没得谈了。”顾司笑盈盈的应着,缓缓的抽出那把长剑,将陈旧的剑鞘扔到一边。
他们发出浓烈的嗤笑。
顾司的修为,在幽月宗,应该说在整个魔域人尽皆知。
幽月宗宗主,有一个毫无修为,宛如废人的“弟弟”。
“师兄师姐们笑起来真好看。”顾司的手指,抚摸着剑面,雨滴一点又一点的低落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些人盯着顾司,直到他的身影在逐渐磅礴的大雨中小步前行,随后,他消失了。
在漫长的雨夜,顾司手里的长剑像是收获金灿灿的稻穗一样,一剑又一剑的割下他们的头颅,直到最后一人,也是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
他神色畏惧的盯着顾司的笑脸,身上的魔气尽散,就连刀都握不住。
雨夜中,顾司黑色的发丝被夜风吹起,但所有的雨水此刻都避开了他。
顾司蹲了下来,大拇指与食指张开,捏在了对方的嘴角两侧,将它缓缓上提。
“师兄多笑笑,在下面可就笑不出了。”
……
顾司收起剑时,他扬起头,冰冷的寒夜让他张嘴哈出白气,周围已经没有活人,雨水和血水混杂在松软的土地里,他提起那些尸首,一具一具的扔下山崖。
在他们的脸上,诠释着什么叫做不可置信。
他们不懂,但顾司懂。
他的体内,三年前,修为虽然全废,但残留的灵气依旧活跃在他的经脉里,在加上他体内另外一股魔气,互相滋补,互相融合。殷缺来找他,为的,就是吸取那部分的魔气,它是属于顾幽煌的。
可顾司体内的魔气过于强烈,甚至在不知不觉中,会反向吞噬吸取外界的魔气,然后与体内的灵气更加融合,增长,形成一股混沌之气。
可显然,所有人以为他很弱。
做完了这一切,顾司还在山头为他们立了一座无字碑,他蹲坐下来,就这么坐了一宿。
直到第二天雨停,破晓的阳光展露山头,顾司抱着剑,伸了一个懒腰。
身后,传来脚步声,小心翼翼的,像是深怕被他发现。
顾司回过头,发丝被清爽的晨风卷起。
在他眼前,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
紧身的黑色裹衣包裹住酥软的胸脯,露出平坦的小腹。她披着黑色的丝绸披肩,白色的裙摆下,微微露出两条白嫩纤细的长腿。
在往上,是漂亮的让人炫目的面容,以及一头灰白色的长发。
她的眸子是罕见的冰晶色,里面像是有一片星河。
顾司就这么看着她,她也看着顾司,双手拿着一个乌木的圆形托盘,上面呈着一个茶壶,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清新素雅。
“每次都这么早来,辛苦你了。”顾司轻轻的念道。
少女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而是双膝弯曲,跪坐在了顾司的身边,双手捧起那碗白粥,嘴唇微张。
“啊……”
“浮光,我自己来就可以。”
少女支支吾吾半天,最终将碗递到了对方的手心中。
“今天好些了么?”顾司看了一眼少女精致的面容,她很漂亮,惊艳,五官完美无缺,但最让人遗憾的,是她无法说话。
“啊……”浮光点了点头,她看了眼山崖边的无字碑,疑惑的皱起眉梢,那双冰晶色的眸子盯着顾司的脸。
“晚些时候来了几只狗,不慎坠入山崖,看着可怜,立了座碑。”
浮光抿起的嘴唇微微下垂,低头开始给他盏茶。
阳光下,顾司这次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在魔域中,拥有一定身份的弟子,都会带有一名贴身随仆,名为影子。
哪怕是“废物”的顾司也不例外。
但大多数影子的结局都不太好,要么就被当做鼎炉成为行尸走肉的奴隶,要么成为任务中打头先锋的死侍,在浸血的荒野被人遗忘。
“过几天,我会去趟黑幕森林。”顾司喝了口粥,目光落在了远处从山之间的光细。
浮光盏茶的手指微微一僵,她抬起眉,细长的睫毛微震。
顾司笑了笑,伸出手,揉着她的灰白长发。
“放心,我不会死的,如果真死了,还请你给我收个尸,把骨灰撒到魔域的边境。”
浮光放下手里的茶碗,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她牵起顾司的手,两个人回到屋内,在床边,将他推在了床上。
她灰白色的长发有丝飘散,带有一股凌乱潮醉的美感,浮光的洁白的双腿,压在顾司的腹部,她褪下自己的披肩,露出光滑酥软的肩膀,脖颈下凸现的锁骨撑住皮肤,她正准备解开胸前的纽扣,顾司伸出手,温柔的抓住她的手腕。
“浮光,还不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