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不断有东西飞向顾司的脸，他只是轻轻侧头，就躲开了，王喜三抓起手边能抓的一切东西，往他脸上扔，可依旧没有挡住顾司的脚步。
他走到王喜三的面前，抬起膝盖，踹了他一脚。
这一脚让王喜三的身子腾空，背部撞在了身后结实的墙壁上，吐出一口鲜血，显得很狼狈，顾司这一脚算轻的，
他向前走了几步，蹲在了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脸。
“别装死。”
王喜三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他的脸上写满狰狞，一只暗藏的匕首被他用力的捏在手心里，朝着顾司的胸前猛刺过去。
“省省吧。”顾司握住了他的手，轻轻一扭，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杀猪一般的嚎叫，王喜三的手腕软绵绵的塌了下去。
他满脸汗水，心底里浮现出深深的畏惧，冷汗打湿衣衫，撕裂的疼痛充斥着浑身的神经。
“你...你到底是谁？”
“幽月宗，顾司。”
“幽..幽月宗...”王喜三的双眸微颤，像是发疯似的开始呐喊，“你..你不能杀我，我属于鬼寒派的，那些弟子现在也在四周，你杀了我...你的宗门将会受到灭顶之灾，明白吗？”
顾司的鼻腔传出浓烈的嗤笑，“我才懒得杀你，这是我师姐给我的剑，染上你的血，晦气。”
说完，他扭过头，对着浮光轻轻点了点下巴。
浮光会意，让开了门口的空隙，大厅内的人乱成了一锅粥，一股脑的向着外面冲，冲散了那些家丁护卫。
“在外面等我。”顾司轻轻念道一声。
浮光稍许思索了一会儿后，替他关上了门，退了出去。
方才还喧闹的大厅，现在静悄悄的，王喜三是看着顾司捡起那把从他手中脱落的匕首，走到少女面前蹲下。
“还能站的起来吗？”顾司盯着她脸上的污垢，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是在询问。
少女浑浊的眸子里闪过几分亮光，她尝试的活动起双腿，最终却摇摇头。
她张开嘴，想说点话，喉咙却一阵刺痛，常年不说话加上生长环境恶劣，她的喉咙都开始红肿，只是咽下唾沫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如同刀割一般。
顾司原地看着她，将那把匕首塞到少女手上，最后伸出双手，将她抱了起来。
少女的体重很轻，轻的像是一根羽毛。
她被顾司抱在怀里，走到王喜三的眼前。
王喜三已经没有力气了，重重的喘气声中，他目光圆瞪，盯着少女的脸，嘴巴哆嗦一阵，“你要做什么？！”
“我才不会杀你，要杀你的也是她。”顾司放下了少女，淡淡的回应道。
王喜三听到这句话，相反他那身畏惧胆寒的气息削弱了几分，嘴角扬起讽刺的笑容，格外扎眼。
“这些少女都是我亲自调教的，你觉得她们能杀掉了我？她们早就是行尸走肉，听从命令的傀儡，你觉得——”
王喜三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一抹鲜血飞溅出来，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叫出了声，胸口上那把冰冷的匕首正插.在在腹部的圆润的肚脐上，少女几乎是趴在王喜三的身上，双手捏住匕首，用力的向下压。
可她的力气太小了，刀尖只没入一点。
“你...你疯了吗？！你这个疯子！你忘记是谁把你从红绸缎里接出来的吗？疯子，疯子！”
“你这个荡.妇！”
无论王喜三怎么咒骂，那把锋利的刀尖还是一点又一点的没入了他的胸膛，最后的咒骂变成的哀求，沦为撕心裂肺的哀嚎，疼痛让他连简单的咒骂都说不清了。
少女的眼眶通红，甚至嘴角都溢出了血，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胸膛上，染红了一大片。
顾司就这么冷冷的看着，看着王喜三的眼眸失去光泽。
一无所有的少女，被当成玩物的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最后将那把匕首的刀刃全部没入了王喜三的胸膛。
她像是一朵凋零的玫瑰，仰着脖子，发出嘶哑的哭泣，身子毫无力气的瘫软下去，顾司抢先向前走了几步，接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少女的生命在流逝。
顾司心里并未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些悲凉，魔域之中，好人也有，坏人更多，世道不公，救不尽，也杀不完。
“你还有什么愿望吗？”顾司手枕着少女的后脑勺，平静地问她，但怀里的少女却已气若游丝，闭着双眼。
正当顾司准备放下她时，少女却忽然睁开了眼眸，那双瞳孔炯炯有神，恢复成清澈的亮光，在之前，她肯定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她颤抖的伸出手，用最后的力气抓住了顾司的衣袖，胸脯剧烈的来回凸起，她张了张嘴，顾司将耳朵靠了上去。
“谢谢你..”
说完这三个字，少女含着笑意，安详的闭上眼睛，像是幸福的沉沉睡去，在做着无比美好的梦境。
顾司将她放下，站起身，他拿起石柱前的蜡烛，点燃了整个大厅，等到少女的身子完全没入火焰当中，他才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外，浮光正抱着剑，那双平静的冰晶瞳看了过来，美眸闪动。
外面夜色深沉，顾司轻叹一声。
浮光搂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言不发。
“走吧。”
顾司念了一声，与浮光离开，这道汹涌的火焰燃烧了整个三层，却在连接的第二层楼梯口停下，无论洒多少水，都无法将其停下。
等到整个三楼燃烧成一片废墟，这道火焰才逐渐平息，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他们对于魔域宗门了解不多，只能称奇为仙人。
人群中，三道身影落在最末尾，他们穿着宽大的袍子，戴着兜里。
其中一个人轻轻笑了一声，“幽月宗的顾司..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啊，不过也好，替我们解决掉了王喜三。”
其余两人并未说话，等过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他们腰间的长刀在长袍的缝隙中若隐若现。
“无所谓了，在夜都的路上，鬼宗主已下了委托，取走顾司的项上人头，拿回去复命。”
